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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躲到一边,却没想到骆庭深眼尖无比,愣是透过一群人的缝隙看见了原清。“原清!”骆庭深一声大喊。原清脸抽了抽,没办法,只好一脸认命地走到老同学面前。“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副老好人样子。”骆庭深说。“比不上你现在混得这么好。”原清接道。骆庭深“哼”了一声:“你要是听我几句劝,包你比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好多了!我手里有一部热门IP,偶像剧男主戏,投资商正在四处找演员,我谁也没告诉,可是留给了你。”“谢谢啊,人丑,够不上骆大小姐的标准。”原清翻了个白眼。“和我比起来是差了点,”骆庭深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过捯饬捯饬,倒也有人愿意吃你这套。”原清恨不得脚底抹油跑了,生怕一不小心落到骆庭深手里被送到哪个老板的床上。“瞧你个熊样!”骆庭深慢条斯理地褪下手套,露出一双细皮嫩rou的手,接过助理递来的雪梨汤喝了一口,又问道:“陆照渊呢?我可是专程为他来的。”原清脸色一变,说:“你可别乱来啊!”“乱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你?”骆庭深白了原清一眼。*也不是骆庭深要来个下马威,而是他的确跟陆照渊有对手戏,并且挺多的。骆庭深也的确没有对陆照渊摆什么架子,不过陆照渊的地位摆在那里,也不是骆庭深这种小生可以望其项背的。骆庭深挺客气地跟陆照渊寒暄了一会,还跟陆照渊请教了几个演戏上的问题。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陆照渊的戏份也快要结束了。这天他们正在拍一场戏,年纪轻轻就攀上高位的男主角,终于实现了自己能够审明是非伸张正义的理想,但却发现一直欣赏他提携他的王爷,竟和小时候屠灭他整个村子的神秘贵人很是相似。【“王爷很喜欢这枚玉牌吗?”慕飞镜(骆庭深)问道。“是的。”容王(陆照渊)笑容温和,手轻轻抚摸着玉牌。“玉牌的纹饰好像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慕飞镜若有所思。“这是云雷饕餮纹,你见过也不奇怪。”“是吗?”慕飞镜想起了小时候全村被屠杀殆尽时的恐惧,他被父母亲压在身下,眼睛都蒙上了血色,只记得见到一个衣饰华贵之人的下半身,还有他挂在腰间的玉牌。过去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他只记得在一个农村小儿的眼中,那人的确是他所见过最为富贵之人了,其实连衣服的具体样子,他都记不清了。“恭喜飞镜又破奇案,解了皇兄的燃眉之急,看来不久飞镜又要高升了。”容王恭贺道。“王爷过奖了。”慕飞镜摇摇头,抖掉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奇思,容王明明对他极好,屡次帮助他。这次若不是容王提醒,他也不会想到要去城外废弃寺院中去找一口二十年前的老井,从而在井下找到了沉冤多年的石朗的尸首。慕飞镜脸上又恢复了阳光清爽的笑容,他就是那个大兴王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卿,最出名的破案能手。】很简单的一段剧情,陆照渊和骆庭深几乎是一遍过了。然而,拍完后,骆庭深却走过来问陆照渊:“陆先生,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骆庭深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他了,陆照渊不能敷衍他,但同时又不能说得太过分。于是想了想,陆照渊说:“你刚才的表演太用力了?”“太用力?”骆庭深说,“他发觉容王可能就是灭他全族的凶手,心潮起伏也是难免的。”“但是他一直非常信任容王啊,容王对他也很好。”陆照渊说。“可是,在这个时候,慕飞镜早就发现很多案件的幕后黑手指向容王了吧,他掌握很多线索了。”陆照渊来了点兴致,他发现骆庭深还真有点儿思考,便和他讨论起剧本来。“你看编剧写‘慕飞镜脸上又恢复了阳光清爽的笑容’,你觉得这是为什么?”陆照渊说。“慕飞镜不就是这个性格吗?傻白甜。”陆照渊弯起嘴角,打算逗逗这个骆庭深,他说:“慕飞镜真的是这样的性格吗?他可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从小就是孤儿,然后凭借一己之力年纪轻轻登上高位,位高权重,炙手可热。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傻白甜吗?”“可是……”“如果他真是那么阳光善良,那么在发现徐枫就是杀死石朗的凶手时,会那么毫不犹豫地揭发他吗?”“这不是为了伸张正义吗?”骆庭深开始迷惑了。“石朗已经死了二十年,徐枫心中愧疚,娶了他的女儿,照顾他的老母和幼子,走到今天,妻贤子孝,其乐融融。可以说,揭露石朗死去的真相对他们毫无裨益,反而会让他们家破人亡。你可以辩驳……但是你不要忘了,石朗是因为和徐枫争夺田地,才被徐枫错手杀死。如果石朗真是一个好儿子,为什么他老母亲从不见怀念?”骆庭深的三观已经被震碎了,陆照渊继续分析道:“你想想,徐枫的官职是御史,也是从头到尾一直坚持攻讦慕飞镜急功近利的人,他死了对谁最有好处?你以为慕飞镜真是不计前嫌地帮助他夫人寻找失踪多年的父亲?”“这只是巧合吧?慕飞镜这么腹黑?”骆庭深不敢相信,他们拿的是同一本剧本吗?“‘我很欣赏你的率真,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保持。’”陆照渊随口说了一句台词,“这是容王在第八集时对慕飞镜说的。”“你是说……”骆庭深跟着陆照渊的思路苦苦思考了半天,才不敢置信地说:“慕飞镜一直假装单纯,只是为了博取容王的好感。而他实际上是一个腹黑无情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爬上去复仇?编剧真是这么写的?”陆照渊笑了笑,还没傻透啊。“不,不是。”“嗯?”骆庭深更加不解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演的是脑残偶像剧,怎么经陆照渊这么一分析,好像变成了复仇正剧的感觉啊?“刚才的话都是我猜测的而已。”“……”骆庭深更崩溃了。*戏中戏,局中局,套中套。看着骆庭深魂不守舍地离去,原清乐不可支,好心情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还在高兴,一边卸妆一边和陆照渊说:“陆前辈就是高啊!听得我都一愣一愣地!这下老柯都要被绕晕了吧。”“一般一般。”陆照渊温柔地笑笑。“我去。”原清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忽然觉得化妆间的灯光太炫目了,“我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我看着陆前辈笑怎么一股子戏里那腹黑王爷的味道呢?”“的确是你入戏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