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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了。学校里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栾馨下车,把包扔进车里,拿着车钥匙往教学楼走。她最近运气不好,排课排的要么是早上第一节,要么是晚上最后一节,今天这节点儿更背,被排在了解剖楼七楼。建筑系自己的几栋教学楼翻新中,只能用别的专业的教室。栾馨的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柏油路旁是学校的花园,一年翻新一次,一次翻新半年,只在新生入学这几个月开的茂盛,花园里有两个亭子,亭子的门和古时候的圆形拱门相似,栾馨不敢往那儿看,总觉得那亭子里好像有影子在动。终于,栾馨走到了解剖楼门前,大玻璃门里赫然踩着架刚踢出来的骨头架,还没来得及处理,关节和关节用尸体原本的肌rou连接,看着阴森森的。刚一推门进去,栾馨的背上袭来一阵冷意,她低下头快步往电梯走,心里默念“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到七楼电梯门打开前,她念了能有个十七八遍。电梯门一来,忙跑进上课的教室,打开讲桌的抽屉拿出装着运动鞋的袋子就要跑。就在栾馨转身的那一刻,“咣”的一声,教室门被关上了,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啪”的一声,灯被关上了。“啊!”栾馨吓得往后跑腰却撞到了讲桌,一声闷响,栾馨疼得龇牙咧嘴。不知什么的手拦住她的腰,身体贴上了她的背,呼出的热气喷到栾馨耳朵上。她吓得腿打颤:“你是人是鬼?”背上的人轻轻一笑:“老师,是我,余笙。”他的身体是热的,是人,栾馨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儿。余笙,栾馨有印象,建筑系土木三班今年刚来的新生,长得挺帅的,老师们私下里讨论过。可:“余笙,你压着老师干嘛?”“老师,你可以转过来。”余笙笑道,到底是年轻,声音里充满着活力,苏的人腿软。余笙往后退了退,栾馨转了过来,刚想站起身,余笙猛得贴了上来,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到讲桌上。两个人脸贴着脸,身子贴着身子。栾馨看着少年清澈的眼底里涌动着不羁,竟不敢乱动。余笙舔了舔下唇,低头在栾馨的锁骨上一咬。栾馨疼得“嘶”了一声,她开始乱动。“余笙!我是你老师。”栾馨的老脸红到脖子。“嗯,我的老师。”余笙。☆、第一章“现在你想找出秘密,但是你无法找到,因为你没有真正在看。你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你希望被愚弄。”——乔纳森·诺兰“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摆放好最后一具尸体的大二女生双手紧紧攥住书包带子,站在还没关合的解剖台前不敢回头。这是她本学期最后一次值日,原本解剖课会在下午太阳落山前上完,这次却因为建筑系的课被临时排过来致使教室紧缺,他们只好把课排的很晚,而这个时间刚好会让她想起那个传说......传说五年前,解剖楼六楼有一个师姐被男朋友拖到最走廊最里面的厕所里用手术刀进行了解剖,身首异处,骨头和嵌入地缝中凝固的血液被设计成了某种密码,密码至今无人破解,而那位枉死师姐的男朋友则在传说中凭空消失。她想着想着便将书包带攥得更紧了,在白炽灯的印衬下,手指骨节泛着阴冷的白,突然,她的脑海砸过一道晴天霹雳般的光,今年年初,学校整改了解剖楼,原本在距离那个传说中心的厕所和解剖室分别把了两个山根,但现在,整改结束,解剖室隔壁就是那个厕所,平时大家上厕所都是结伴去。她不敢在想,可也不敢回头不敢动,那东西好像就在她的身后,大二女生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每一寸肌肤都渗出了冷汗,墙上挂着的时钟不合时宜的滴答滴答响,和隔壁厕所里没拧紧的水龙头相呼应。‘砰’的一声!解剖室的门被人踢开。“啊”,大二女生尖叫着往解剖台底下钻,来人匆忙走过来,边把她往外拉边说:“我是建筑系土木专业的老师,楼里出事儿里,快跟我走。”小姑娘抱着头不敢动,栾馨鼻尖儿往外渗着冷汗,但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尽可能的柔声劝慰这姑娘:“你不跟我走,你会死;你跟我走,你会活。”乍一听很有道理很惊悚,但稍微那么一寻思这话不对劲儿啊,怎么就死和活了,小姑娘抱着头一动不动,她短路了一大半的脑子里频频闪现那个传说里的女主角。建筑专业,女,师姐。突然,外面一阵飞快的跑步声传来,原本站在门口的余笙闪身进来,伸手把灯关了,垂眸看着门锁,顺手给挂上了,又冷着脸一把拉过可以移动的停尸床,把它往门上一怼,接着将停尸床的四个轮子固定住。事情全部处理完,余笙这才冷着脸朝栾馨这边走,栾馨冷着脸看着缩在里面的小姑娘,余笙似笑非笑地抱着胳膊看着栾馨,他的眉眼间带着少年独有的干净,此时看着栾馨的样子,就像是只傲视群雄但其实自己也不怎么高的猫。栾馨求助似地看了余笙一眼,后者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和那个姑娘保持了个平视的状态,他在从书包里拿出的手机上面打了一会儿字,然后递到那姑娘的眼前,小姑娘已经完全吓傻了,目光呆滞地仰着脸看着余笙,余笙轻轻笑了下,眼神瞄了瞄手机屏幕,示意让她看。小姑娘的手指尖儿冰凉碰到了余笙的手心,余笙倒是没什么反应,栾馨有些不自在的把脸转过去了,这时,隔壁的厕所传来木门吱嘎的声音,小姑娘手一滑,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瞬间炸开了花,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咚,咚咚,”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接着门口的人轻轻开口:“有人在里面吗?”屋内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栾馨不开口是因为她刚刚看到了,余笙不开口是因为他对比其他人更愿意相信这个把他当鸭睡完就跑事后还不承认的老师,而这位缩称一坨的大二女生则是单纯的觉得没人值得信任。门外的人好像知道屋里有人似的,自言自语地说:“小jiejie,你是不是看到我了?”栾馨下意识的想说没有,但被缓慢起身的余笙拉住了手,她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被对方牵住的手,用力抽/出,余笙倒是不在意。过了好阵子,门外没了声音,就好像那人已经走了似的,但是小姑娘蹲着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那人的鞋子,是一双沾了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