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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六十万字了,你们懂。还是前一百!☆、11.6入夜。风瑟瑟,吹得院中落叶轻轻扬起,又落下。一条小指细的蛇缓缓爬行,蛇腹摩擦枯叶,发出微小的声响。小蛇一路游向某间屋子,从房门缝隙钻了进去。房中,地上躺着一人,睡得正沉。小蛇从对方身侧游过,沿着床柱爬上了床。床上也有一人,闭着眼,胸口平缓地起伏,小蛇爬向床头,扬起蛇身,吐出冰冷的信子舔了舔对方的脸颊。见那人毫无反应,小蛇化作一缕黑烟,钻入对方耳中。床上的人身体一震,又归于平静。一片黑暗中,忽然有了一点光,光团越来越大,光中隐隐可见落英缤纷。满院落花中,四五岁的男童跑得跌跌撞撞,猛地扑向一人,他抱住对方劲瘦的长腿,欣喜道:“哥哥!”“康籍,你不听父亲的话好好修炼,又来我这里作甚?”男子声音淡而冷,但眼中却有一抹笑意。康籍:“我就喜欢和哥哥一起,哥哥不也经常都没有修炼?”康奚似真非真道:“我乃蛇王康多之子,生来尊贵,自是不用苦苦修炼。”康籍:“我我我,我也是!我也是蛇王康多之子,还是哥哥的弟弟,我也不用修炼!父亲和哥哥都会保护我的!”康奚轻笑出声,摸了摸他的头,随口道:“聪明的孩子。”他将康籍抱起来,“你跑得这般着急,可是有事?”康籍扭了扭,调整好姿势,双手紧搂着康奚的脖子,一双蛇族中少见的大眼里满是疑惑,“哥哥,雄黄是什么?”康奚一愣,“雄黄?”康籍:“父亲刚刚发怒,说夕莲夫人往他酒里掺了雄黄粉,害他耽误正事。”康奚低低一笑,慢声道:“雄黄,在人族凡人的传说中,是蛇妖最害怕的东西。只要蛇妖吃了雄黄,就会变回形,从此再也无法化人,渐渐失去灵智,成为一条普通的蛇。”康籍拱了拱,挣扎着想要下地,他急道:“那父亲要变普通蛇了吗?”“那只是人族的传说,我们蛇妖又怎会惧怕雄黄,不但不害怕,雄黄还是……”康奚的笑意变得暧昧,“你长大便知道了。”……秋去冬来,白雪压了枝头。还是那座院子,还是那两个人。康籍长高了,如今他的个子已与康奚一般,再不能抱住对方的腿撒娇了。此时的他正握住康奚的手,“哥哥,你好凉。”康奚任他握着,“蛇族本来就凉。”康籍:“我就很暖。”康奚半开玩笑道:“你一直是蛇族的异类。”康籍却认真道:“我只是见了哥哥,心里暖,所以身上也很暖。”他捧起康奚的手,亲了亲指尖,“喜欢哥哥。”康奚身体一僵,对上了康籍的眼睛。半晌后他抽回手,沉着脸离开了。……一幕一幕,从幼年到少年,交错浮现,好像翻读了一本载满记忆的书。最后,画面停留在浮动着青烟的浴池中,康籍躲在水里,康奚捧着一杯酒给他。康籍耳朵微红,不敢看康奚,瞪着酒杯道:“什么酒?好刺鼻的味道。”康奚:“雄黄酒。”康籍脖子一缩,“哥哥知道,我从小就不喜雄黄。”康奚:“那都是我逗你的,你莫非还不知?”康籍:“我知,但我还是不喜欢。”康奚:“你要知道这种酒真正的滋味,就不会不喜欢了。它可以……”康奚凑到康奚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康籍耳朵瞬间通红,随即,康奚一双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肩,缓缓往下。突然,康奚的手被捉住。他一抬头,发现康籍正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情谊,还藏着一抹不屑。康奚眉头一皱,下意识道:“你是谁?”“你不必来引动我的记忆,那些事我没忘,都很清晰。但是,从你派海松来杀我那日,我便不愿再想起。”魏阵图神色平静地说着,他很清醒,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从小蛇靠近屋子,他布下的阵法就已然感知,便与阮酒假作睡着。当小蛇化作黑烟时,他本来想躲避,但想想康奚的天赋,以及康奚对康籍的复杂心思,他决定赌一把,让康奚彻底打消疑虑。康奚是梦蛇一族,他的天赋便是造梦,而小蛇,只是他用妖力幻化而成。而后,魏阵图进入了康奚亲手造的梦中。一开始,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康籍,因此只冷眼旁观。他猜测康奚是想挑动康籍的记忆,引他回想以前,他本想顺水推舟的看看“两兄弟”共同的经历,但事情发展至此,他不得不制止。康奚一怔,“我什么时候……”随即眼神沉下来,低声道:“废物!”他又望着康籍,看进对方眼睛,心中突然被扯了一下,但口中依旧逞强,“你要与我决裂吗?”魏阵图:“你想杀我,你杀了康多,康多是我父亲。”康奚并不解释,转而嘲讽道:“你父亲并不信你。”魏阵图:“是我伤了他的心。”康奚沉默半晌,“你果然怪我。”魏阵图:“不,我怪我自己。康奚大人,我醒了,你的梦,也该醒了。”话音一落,意识里所有画面徐徐消散,床上的魏阵图睁开了眼睛。而府上某间房中,康奚喷出一口血——造梦被识破,造梦者同样会受到反噬。但真正让他痛苦的到底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第二天天未亮,便有妖侍来唤几人,领着他们来到府门前,康奚已等在那里。康奚将他们带去了圣山,山上有许多前来朝拜的蛇族,但他们都无法进入圣殿,除非,他们能拿到蛇皇的令牌。一路上,康奚一言不发,表情冷得像万年沉冰,更没有多看康籍一眼。越往圣山上走,寒意越盛。蛇族本该怕冷,但康奚却对此毫无反应,魏阵图莫名生出个念头——或许是康奚此人,远比圣山更冷。等来到圣殿入口,康奚取出一枚令牌,放进圣殿石门的凹槽,石门微震,轰然抬起。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正殿,而正殿尽头有一颗半丈高的矮树,树上结一枚猩红果实,树外则是一层薄薄的金光屏障。几人一进甬道,石门立即降下,发出沉重的巨响。康奚依旧一言不发走在最前,可等靠近正殿,景岳的脚步却是一顿。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