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口玉言

    第十五章

这次依旧是荣王的那处酒楼，也还是上次那个雅间。

洛长清瘫坐在榻上，恨不得倒下狠狠睡一觉。但实际情况却容不得他那么做，旁边便是荣王，在他眼中更像是一匹狼。他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来休息。

荣王面对戴着斗笠黑纱的洛长清，简直温柔似水。“前几日我离开怀古县两日，结果王府被那洛县令抄了……”

洛长清没法说话，只是微微点头，黑纱随着一*动，看起来一点都不冷酷。

“我想有可能是跟你拿来的腰佩有关系，不过我也丢了一件宝贝……但是没关系，过不久那洛县令便保不住小命，所以本王会然他继续吃喝几日。”

洛长清不明白荣王为何跟他说这些，他伸出细白纤瘦的手去拿茶壶，图中却被荣王握在掌中，“我从来不与任何人说这些……身边没有一个能让我信得过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次面对神医时，本王便想跟神医说这些。”

洛长清很鄙视他的两面三刀。面对府里的哑巴时是那么凶，对着神医却如此温柔。这种嘴脸全被他捕捉，洛长清隔着黑纱，冷冷的看着对面的荣王。

他的手也被荣王暖暖的握着，他没有收回。

荣王单手给洛长清倒了水，递到他面前，“过几日本王会有些忙，也许不久之后还会搬去风行州，神医游历四方，可愿意随本王同去？”

搬去风行州？洛长清没听过这个地方，不过那一定是说他要搬家。他摇摇头，很坚决。

“神医为何不与我同去？”荣王认真地将洛长清的手捧住，渐渐拉向自己这边，他的拇指一点点的摩挲他的手背，看起来很仔细很小心。

洛长清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因此他无视了荣王的小动作。

“若是去风行州，那里比怀古县大得多，人口也多很多，必定会有更多人需要神医。神医向来居无定所，若神医同意，本王可以供神医吃住，但不会干扰神医行医……”

洛长清依旧摇摇头。

荣王叹口气，“神医为何如此坚决？”

洛长清只能心道，为何非要有你同去！

“神医为何面对本王时从来不摘面纱？”荣王探手弄弄他面前的黑纱。

洛长清还是摇摇头。

“那日本王见过神医面目，已是过目不忘，见不到神医时本王总是想起神医样貌，时常不能安心做事。也许本王爱慕神医，本王也不知为何会爱慕一名男子，但自那次见过神医后，本王便不能忘记。”

这是……爱慕？洛长清冷眼看着荣王，心里暗自发笑。

“所以神医能否摘掉面纱，再给本王一睹容颜？”

洛长清坚决摇头！

“本王从未对任何人抱过这样的感情，唯独对神医，那神医不妨说说，怎样才能与本王同行？”

洛长清看到荣王说着便起身，握着他手的情况下坐在了他身边。尽管隔着一个斗笠的距离，他还是将手搭在他肩上。洛长清这时渐渐觉得喉头有些感觉，那感觉细细微微不容发现，但洛长清数日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因此甚是敏感。

“神医为何今日不说话？”荣王偷偷靠近洛长清，“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他缓缓拿掉洛长清的斗笠，洛长清无力阻止。

荣王再次见到神医冷清的眼神，不带感情，就在另一层面纱下面冷冷的看着他。

荣王也没有计较，担心他受惊似得慢慢将他揽入怀中。洛长清似乎一下子浑身放松，能有一处靠着休息实在是太舒服了。天知道他刚才一直用多大的力气才坚持没有倒下。

荣王很满意神医反应，因此试着更紧的搂了一下。

“神医为何不说话？今日一句都没有与本王说，就连在外面诊病也是如此，莫非神医嗓子难受？那为何不为自己诊治？”

洛长清觉得嗓子还没有达到完全能开口的程度，也不知荣王还会询问多少次。他装作无视了荣王的问题，继续赖在他身上等机会。

荣王凑近他作势要吻，顺手想要掀开洛长清面纱。“你若不说，便是默认。”

洛长清发现了他的目的，及时用手推开他，但却因力气不够，依旧挡不住荣王想要掀他面纱的势头。他无法顾及能否开口，一急之下大喊一声，“住手！”

荣王的指尖已经碰触到洛长清，但却及时停手。“原来神医可以说话。”

洛长清也很意外，竟然可以说了，但他现在情况一定无法说三五句，必须不能露馅，“放开我，然后滚！”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荣王，不论是现在毫无锋芒的样子，又或是在府内霸道蛮横的样子，他都不喜欢！

荣王却意外的没有生气，“神医一定是今日行医疲累，因此火气有些暴躁。不妨就在这雅室内稍作休息，彻底恢复后在离开也不迟。”

洛长清浑身确实无力，他现在所需的正事休息。但一直坐着根本不能恢复体力，他需要躺下来好好的睡一觉。可是这里却不是睡觉的好地方。“不用，我回去再做休息。”再说两句可能就无法说话了……

“无碍，神医，本王今日也累，我们不如就在这榻上一同歇息片刻！”

洛长清有些心动，还没等到他点头，荣王一把将他抱起，横放在榻上。接着荣王也跟着躺在一旁，“神医不要拒绝，也许本王可以与你同寝的时刻只有现在。不久本王有事离开此处，也许短期内无法再见到神医。为解本王相思，神医通融一次。”

“离开？何时？”洛长清谨慎的问着，说完却没有觉得喉头有异样。

“也许三五日之后，也许七八日之后。”荣王躺在洛长清身边，不动声色的将他揽在怀中。

“去哪里？”

荣王有些开心，这是神医第一次关心他的情况，“这是秘密，本县县令命不久矣，本王需拿到皇上令牌之后便可处死那县令，之后还需换可靠的人来……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神医必须为我保密，不然若是消息泄露，本王便会……便会……”

洛长清听着正认真，却发现旁边没有声音，传来的却是睡熟后均匀的呼吸声。他回头一看，荣王竟然说一半就睡着了。

洛长清也正有困意袭来，容不得他思考别的，同样很快便入睡。

回到府后已是天黑，倩倩满脸不情愿。为了安抚倩倩的情绪，洛长清决定半夜外出时带着倩倩。

今日洛长清心情不错，他从荣王口中套取很多有用消息，得知不久后荣王会离开，因此只要荣王离开，那便是他的天下，出府不用番强，还不用担心神医状态下不能说话引起怀疑。

到了一更天，洛长清带着倩倩到了街市。乞丐聚集地他很熟悉，几个月前他曾来过这里寻找将死的乞丐。

倩倩跟在他身后提起很大警觉，虽不知洛长清要做什么，但只要带她出来她就开心。

洛长清挨个寻着乞丐堆，但依旧不见那面色红润的乞丐老头的影子。

也许那老头今日没在这里？洛长清心道，会不会是老头也神出鬼没，又或者盘踞的地方并不在此？

围着街市走了两趟也未见那乞丐，同时也没有见到那金色的雉。他带着倩倩正要打道回府，打算明日再出来寻找，这是却听到一声细微的呼救声。

洛长清眉头一皱，二话不说遍寻着那声音找去。

最后在一处乱糟糟的茅草后发现了一个壮汉，此壮汉很面熟，但却不知为何满脸都是血迹。洛长清下意识的想要救他，于是指挥倩倩将此人抬出。

倩倩费劲力气将这莽汉抬到一间废弃的茅屋内，之后吩咐倩倩守在这里，而他则外出跟其他乞丐要些水。

让洛长清惊讶的是，从荣王那里出来后嗓子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也就是说，他现在十分有可能可以继续讲话。

洛长清不明白为何这次可以讲话这么久，若是按照往常经验，就算是搂着荣王睡一晚，也只能说十几句而已。

他凭借着神医的身份，成功向乞丐借来一碗水。拿到那间废弃的茅草屋内让莽汉喝下，莽汉缓过一口气，“请问神医现在何处？”

“我便是！”洛长清说到。

倩倩突然在旁边吓一大跳，她跳开惊恐的看着洛长清。

“神医……求你、求求你……我们知府大人让我来请您，但半路遭到打劫，一时昏迷，不知现在何处……”

“不急，慢慢说。”洛长清没有理会呆傻的倩倩，“何事找我？”

莽汉睁开眼睛定定神，眼前神医带着黑面纱，很神秘的感觉，“我们知府大人一直被一种怪病缠身，久治不愈，现在情况越发糟糕，郎中都说不久便会归西。求了百余名有名的郎中，均不见好。一日路遇一乞丐，那乞丐说，往东百里有一神医可治知府的怪病。因此知府便命我前来寻找神医。”

洛长清问，“你如何肯定我会跟你前去？”

莽汉道：“我也不知，但那乞丐嘱咐说，只要提他，神医便会前来为知府诊治。”

“乞丐？”洛长清有些怀疑，“是何样子？”

莽汉毫不犹豫的答道：“那乞丐并不像乞丐，面色红润声音洪亮，而且他肩上还有一只金色的鸡……”

乞丐？金色的鸡？金雉！

“你们知府在何处？”洛长清急切的问。

莽汉道：“往西两百里外的风行府便是。知府大人悬赏，若有人将他治愈，便可得到一块九龙玉佩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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