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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上开罪了他,就命人上门行刺?!我懒得揣度究竟哪一拨刺客是紫罗兰的人,不耐地说道:“子迟公子,请速带贵府的人进厅。”紫罗兰往门边一杵,冉燮府的其他亲眷就不走了,拘谨地等在边上,连带殷也没法过来——我一接触到殷的目光,他立刻撇开了脸,碍于灯火投下的阴影,我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玄长老,墨台烨然杀了你众多的同门,你作何念想……”紫罗兰的话刚起了头,就被喜庆的吹打乐打断了,只见管事领着许久未见的墨台琉等人走了过来。“玄舅母!”墨台琉上前问安,她看到紫罗兰时明显一怔,抬手冲冉燮府一行人三揖作礼。“墨台夫人,百闻不如一见。”说话的是与墨台琉同行的年轻女子,生面孔,身上穿的吉服绣有白鹇,即是五品文官。“玄舅母,这位是南郭镡大人,她是琉在‘如意馆’的同僚。”墨台琉介绍道。我随意拱了拱手,直觉以“镡”为名,未免太过戾气,心里纳闷,“如意馆”的画师何以能得到墨台府的邀请呢……话说回来,南郭这个姓真耳熟啊,耳熟到我实在不愿去深想。“皇上新封的南郭侯么?!只是区区旁系,却有机会承袭爵位,看来南郭氏真的没落了。”紫罗兰嗤道,似乎不满墨台琉她们的突然介入。南郭侯……我的心中一凛,只能感慨,这个世界真小啊!南郭镡连眼睛都没多眨,笑着附和道:“缦殊公子说的极是,承蒙圣上恩宠,破例封镡为南郭侯,令世爵之位得以传承。只叹南郭氏命数不济,这一辈原本就人丁凋零,偏偏又遭逢巨变,先是家主遇刺身亡,之后身怀六甲的府君悲不自胜,执意自缢以追随家主,至此,直系一脉便再无香火可延续。”忽闻南郭府君的丧讯,我一阵怔忡,尽管不是我下的杀手,但南郭侯之死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墨台夫人,听闻您喜好收集金饰宝器,正巧镡前几日在‘古萃坊’淘到了一枚如意金扳指,成色上等,做工精巧,极适合赏玩之用。”南郭镡的话题转得突兀,她一扬手,就有一位以纱帽遮面的男子递上一方锦盒,盒中躺着金丝苔晶扳指,我只瞟了一眼,就可断定其价值不菲,想来南郭镡为了与我结交,费了不少心思。其时不乏递了礼单又当面献礼之人,我无意推拒,当即取来试戴,金扳指一端扣有约环,可以任意调节尺寸,不像象牙扳指,我缠绕了厚实的丝线方才勉强固定在拇指上……“请问,我的扳指有什么不妥吗?”我挑眉,提问的对象是那位手捧锦盒的男子。男子没有回话,亦没有缩手,依旧以指腹轻抚着我随手摘放在盒中的象牙扳指。“你……”我心中起疑,正眼看向男子。“他是我新纳入府的侍人,没见过世面,看什么都稀奇,让墨台夫人见笑了。”南郭镡一把夺过锦盒,扭头朝男子喝道:“还不快点退下,没规没矩的。”男子默然后退,状似卑微,垂放身侧的双手神经质地抖动着。任何的不对劲都不会是好事——我一边若无其事地换回象牙扳指,一边上下审视男子。“你在看哪里?”无比熟悉的问句令我动作一僵,下意识答道:“我在看走廊的灯笼,不敢乱看什么……”猛地回过神,我撇嘴瞪向显然不甘被忽视的紫罗兰,语气不善:“我看哪里是我的自由,我总觉得自己以前好像见过那人,尤其是他的身段……”“妻主,你在看谁人的身段?”无比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地从我的身后冒出。闻言,我差点扑地,硬着头皮回身,傻笑道:“外面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我听说缦殊公子到府了,但在厢房左等右等都见不着人,出去一瞧才知道,原来是妻主留缦殊公子在此叙旧。”墨台妖孽挂着贯有的笑容,春眸紧紧锁住我。眼前的情况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所幸墨台妖孽没法继续追问,因为他一下就被上前进献贺辞的众人团团围住了,特别是南郭镡,张口就是整段整段的“时艺”。紫罗兰别有用意地睨了墨台妖孽一眼,说道:“玄长老,咱们改日再聊。”紫罗兰自己肯走是最好不过的了。我暗吁一口气,侧身摆出“请”的手势,不想紫罗兰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向前扑去,基于条件反射,我伸臂接住了他的身子。“活该,踩到自己的裙带了吧!”我一脸幸灾乐祸,弯腰扶起紫罗兰,意外地捕捉到他眼中奇异的光彩,背脊竟起了阵阵寒意。“妻主,缦殊公子由我招待就好。”墨台妖孽笑意不变,只是眸光微厉。紫罗兰露出小狐狸似的笑容,跟我客套了几句,然后爽快地领着冉燮府的亲眷随墨台妖孽往里走去。“墨台夫人,冬至过后,镡欲邀亲友同僚游湖寒钓,届时还望您与公子能赏脸前往。”南郭镡在离开前,反复邀约,言明定下具体时日之后,会正式送来帖子。待众人散尽,趁下一拨的宾客未至,我笑眯眯地偏头看向廊下去而复返的殷,一点儿也不介意他的打量。良久,殷走了过来,无声地塞给我一件物什。我不禁愣住,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天井西面左进的院舍,开席前我会在那儿等你。”殷没回应,径自转身走了。我缓缓垂眸,掬在手心中的是——新燃的松香怀炉。☆、79念羁情游荡待春晖2待到雪停的时候,天色已完全暗沉了下来。我步上囿台撩袍坐下,丝毫不介意石椅上的积雪浸湿身下的毛裘。风中传来破碎的喧嚷嘈杂,断断续续的,听得不甚真切,相较之下,我身处的院落显得格外冷清——这儿是专供夏季纳凉之用的内院,到了现在的时节,只有负责打扫的仆役及巡夜的亲卫会特意过来。细细的踩雪声惊动了我,顺着被白雪铺盖的花砖小径,我看向出现在月牙石雕门前的男子,长身玉立,丰神秀雅,身穿淡蓝吉服,外罩银狐披肩,没有珠光宝气的佩饰,亦没有大镶大滚的系带,只是腰间挂了一件缂丝的香囊,整个人恰似新月的晕辉,流风回雪。“殷,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露笑。“墨台夫人。”殷的步伐迟缓,在凉台下的石阶前停住了。“你叫我什么?”我拢眉,殷的声音明净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