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空间内
第六章 空间内 三月三号的清晨，秦暖暖在睡袋里醒来，很暖，微微地有些冒汗，虽然是昨晚的火盆给帐篷内加温，然而帐篷本身的保暖性能也真的是不错。 前世的经历，普通野营帐篷在这里面不是很合用，当做储备物资的空间是可以的，但是居住就有点偏冷，毕竟这里常年低温，用一般的野营帐篷，即使是加厚款，坐在里面也仍然感觉瑟瑟发抖，倒是可以通过烧煤炉来取暖，但是保温性能不足，有一回燃料燃烧不完全，居然发生了轻微的一氧化碳中毒。 末世第一年冬季的一个早上，父亲和哥哥起床后，感觉头痛欲裂，当时还以为是不是突发重感冒，大家都很紧张的，不过休息了大半天时间，终于渐渐地好了，秦暖暖这才想到，可能是煤气中毒，虽然这个时候，空间里应该是夏季，然而依然是很冷，为了更暖一些，就得多烧煤炉，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危险，想到这一点，一家人也都是很有些后怕，一氧化碳中毒，严重情况下可能会死人的，而且这种气体无色无臭，很难预防。 于是白苏方就说：“谢天谢地，不是很严重。” 秦暖暖说：“以后晚上一定要等煤炉全熄灭了，才能睡啊。” 然后秦暖暖又想，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不幸，当然是非常悲痛的，但另一方面也非常恐怖，人死亡后尸变的时间一般是几分钟到三小时，假如父亲和哥哥夜间变异，自己和母亲都可能遭遇危险，有人在外面拍帐篷，母女两个可能就直接拉开帐篷的拉链。 重生之后，秦暖暖吸取了这个教训，居住帐篷没有再使用那种常见的野营帐篷，她在平台上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种冰钓屋，本来是冰上钓鱼用的，当时秦暖暖在网页上一看到这个名字，登时就燃起了希望，冰面垂钓的装备，保暖性能当然很好，空间之中一般不结冰的，拿来当做长期住处，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于是她就仔细看了一下商品简介和用户评论，觉得或许还行，无论如何应该是比野营帐篷更能保温，于是她就付了将近两千块钱，买回一个特大号冰钓屋，内部长宽都达到两米二，高度接近两米，虽然不是很宽敞，但也够她一个人活动，除了安放睡袋，还能放一些其它东西，比如火盆，商家送了四枚地钉，秦暖暖将钉子钻入地面，又试了一试，很好，很牢固，不怕给岛上的强风吹倒，而且保暖帐篷的骨架是加粗了的，相当坚固，应该不至于吹折断，又试了一下保暖性，果然是不错，火盆的热量可以保持好久，待在里面甚至还会出汗，不必担心日常发抖了。 秦暖暖当时就特别兴奋，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野营装备，如果不是预算有限，真想再买一套放在空间里，作为储备，这帐篷看着就让人感觉心里暖洋洋的，空间中的生活，终于没有那样艰苦了，开始趋向于舒适。 此时秦暖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钻出睡袋，打开内卷帘，透过透明的防冻膜向外望，虽然光线不足，却也可以看出外面天气暗晦，又是让人心情不能愉快的一天，不过自己现在还是要吃早饭。 秦暖暖穿好衣服，先将猪羊从圈舍里赶了出来，赶快喂了狗，然后从外面的密封桶里取了一些水，装进水壶，又挖了一铲燃料，回到冰钓屋里先烧水，昨天烧的水又是饮用又是擦身洗脚，已经用完了，而她用的是什么燃料呢？是泥煤。 岛屿虽然荒凉，植被相当单调，主要就是一些野草，然而却也有意想不到的资源，就是泥煤，前世虽然惨痛，但并不是全无所得，秦暖暖晓得了岛上有一种东西，可以直接用作燃料，是意想不到的泥煤，有一次挖地，挖下去一米多之后，便看到一层奇特的黑褐色的土。 秦暖暖当年在考古现场，挖土分辨土层，眼力是很好的，这肯定不是火烧土，也不是夯土，更加不是各地层汇总的五花土，不过真的特别，看上去质地非常细腻的，却又不是东北黑土，有一点点像煤，却又不是褐煤，褐煤是最初级的煤，于是秦暖暖和秦衡抱着尝试心理，将那土挖出来，用打火机去烧，果然点燃了起来，于是她们知道，那些仿佛土壤一般的东西是可以直接燃烧的。 一家四个人经过起初几个月的困境，终于发现了这种物质，于是大喜过望，如今终于不再为该怎样烧火取暖而头痛，岛上倒是有大片的野草，但是气候太湿漉漉，难以晒成干草，烧这样水汽浓重的草，会产生很大的烟气，简直是在做烟熏rou一样，现在好了，不用再烦恼了，这种泥煤的可燃性相当好，虽然不能与精煤相比，但总比野草要强，而且这种资源对于四个人，就相当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再也不必烦恼要怎样烧水烧饭。 所以秦暖暖重生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当初挖掘泥煤的地方，用工兵铲往下挖了一个坑，掘出泥煤，装在塑料收纳箱里，放在储物帐篷之中，每天取用，烹调取暖全靠它，要说当初买冰钓屋的时候，商家送了一堆东西，其中有一个取暖炉，很是精巧，只可惜是用燃气，而空间之中有极其丰富的泥煤，秦暖暖就不想额外花钱买一个小型液化气罐放在这里，毕竟末世之后无法充气。 黑褐色的草炭在火盆之中燃烧起来，秦暖暖在火盆上方加了一个炉架，将水壶放在上面，这个不锈钢炉架是她自己配的，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合适的尺寸和款式，一个金属圈，正好卡在火盆外缘，向内伸出几个支架，可以托住水壶或者锅底，烧水烹调都方便，这一只火盆虽然已经是多功能，还配了烤架的，只可惜其它功能不是很方便，而自己也不能天天都吃烧烤。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水烧开了，秦暖暖把沸水注入暖水瓶，壶里还有一些热水，她就兑了凉水洗脸，又漱了口，然后便开始煮早饭，早饭是汤面，其实秦暖暖是只想简单吃一点饼干就对付了的，早晨实在懒得煮饭，一天要煮三次饭啊，实在心烦，不过今天早上，秦暖暖起床之后，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一点发干，可能是昨天晚上火盆烧得太旺了吧，此时自己连鼻腔都感觉干燥，所以秦暖暖便想吃一点滋润的，于是就决定煮汤面，再加一点干菜。 秦暖暖的末日储备，冻干蔬菜买得不少，一大袋冻干小青菜，还有一大包各种蔬菜水果的干品，分别装在单独的袋子里，还有两包各种蔬果混合品，够她食用两三个月，塑料大棚里的蔬菜还要过一阵才能够成熟，而前世秦暖暖也没有大棚种植的经验，虽然很是用心，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行，好在倒是在营地里和队友学着种植过一片小菜园，总算获得一些知识，这些知识也是相当宝贵的。 秦暖暖煮了汤面，也不用碗，直接就用那一个小奶锅来吃面，银行搞活动，刷卡送奶锅，那一阵自己大笔刷卡，便拿到免费赠品，正好用来煮面，一边吃面，秦暖暖一边想着，今天要去海边找一下鸟蛋，这个时候依然算是空间中的暖季，海鸟繁殖的时候，在岸边可以找到许多鸟蛋，这就是秦暖暖没有想要在空间中进行禽类饲养的原因，第一饲料产出有限，况且有那么多海鸟，何必自己养鸡？要吃蛋就提一个篮子去捡便好，至于要吃禽类的rou，末世两年，自己的狩猎技术也不错，除了会开枪，还学会了射箭。 只是现在时间还太早，方才起床之后看手机，外面是早上七点多一点，但这里已经是黄昏，这还是想前世秦衡百密一疏，虽然发现了昼夜颠倒，一时却竟然没有想到这里是南半球，对于气候还是按北半球来推算，所以买了太阳能发电机，然而当时已经是空间里光照时间偏长的时段了，到六月下旬，黑夜特别长，每天只有七八个小时见到太阳。 不过秦暖暖想了一下，谁能说得准呢？也不能肯定空间里一定就是地球，难免便会有误判，况且网上大部分风力发电设备那功率也真是……就算了吧。 秦暖暖吃过了早饭，到外面刷牙，洗刷餐具，顺便打开收音机，就站在水槽边一边洗锅，一边听新闻，果然今天的早间新闻播报了昨天城中村的突发状况：“……大规模群体性事件，有人趁机哄抢……” 说来说去就是没说到死人复活的话题，秦暖暖如果不是满手是水，真想挠头，难道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情况很不对劲啊。 此时警察局里，袁嘉莹在办理户籍的空档，悄悄地和同事说：“赵姐，警情通报里怎么没有说那人从裹尸袋里出来，又咬伤人的事？大张今天没上班，说是发高烧呢，那人也不知身上有什么病毒，假死复活之后，传染性这么强。” 那个四十几岁的内勤女警笑了一笑，很是老成地说：“这种事怎么好通报出去呢？就只有两个解释，一是我们的人没分清对方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把活人当死人装进尸袋，这是严重的事故；二就是警方编故事，有谁会信呢？你晓得这一阵警民关系有些紧张，能别找事就尽量不要找事，避免节外生枝。” 前不久的事情，一个女孩子跳水自杀，当时民辅警救援不力，在网上给骂惨了，赵姐也看了视频，虽然都是警方的人，本来应该有照应的，但是内部悄悄地说，赵姐也是以为，这训练的也太差了，辅警辅警，毕竟也是警务人员，更何况还有正规民警在里面呢，紧急时刻居然无能为力，况且出警时本来该有的装备呢？假如没有携带，那是警察不执行规定，假如带了……就纯粹是能力差，反正怎样都说不过去。 就在那之后，网上嗖嗖嗖出现几则新闻，又是女保安勇救落水女性，又是老奶奶下水救溺水儿童，反正就是啪啪打脸，赵姐也知道，这就是故意的。 身在警局，赵姐也感到辅警的招收，有时候是太随意了，没有认真选拔，比如老刘，他这样的身体状况，只好当宣传员来用，上一次跟着出任务，他做的就是在车里接收传递消息，最后外面清场了，他下去拿着大喇叭呼叫，安抚人心，然而也真危险，他在下面刚走了两圈，裹尸袋里的尸体就蹦出来了，差一点咬到老刘。 昨天收队回来之后，老刘对着大家就说啊：“真吓人啊，就差一点，好在小唐她们给拦住了，当时那个情况，你们是没有看到啊，太恐怖了，那家伙脸色是青的，就显得牙特别的白，白森森的，发着寒光，先是咬了大张，然后冲着我就来了，我当时就想跑，可是腿上又发软，站在那里就抖，这个时候小唐小袁她们来了，总算是给挡住，我现在想想，心里还一阵后怕，真没想到能出这样的事……” 老刘一边说，一边抬手抹着脑门上的油汗，真是意想不到，本来老刘已经给安排在最安全的位置，哪知外面一片太平，他下车呼叫，竟然也能遇到嫌犯暴起伤人。 不过老刘最后一句话倒是很明智：“这一阵一定要小心啊，事情不太对劲儿，妖风起了。” 当时周围的人笑着说：“老刘，你这话可别让领导听见。” 散播迷信啊，人民公安可不能讲这个，要讲科学，讲唯物主义，虽然领导一般都不是那么拘泥的人，但是给她们听到了，总不好一句话都不说，总得有个态度，“老刘，你要加强政治学习啊”。 只是赵姐却以为，这一周以来的事情确实有点邪门。 将洗净的餐具送回空间，这一个上午，秦暖暖都是坐在外面，一边听广播，一边用手机看书，虽然没有WiFi，不过手机里还有流量，更何况再过一阵，电信就不收流量费了，也不收话费，秦暖暖挺喜欢手机阅读，尤其是带图片的书，用手机来看很好，电纸书虽然也好，但是只能看文字，不能看图片，有时候难免感觉有点枯燥，所以趁现在还有网络，就先看一看手机上的书，如今在读的是一本旅行游记，花花绿绿的图片和小清新的文字，让人感觉轻松。 午间简单吃了饭，下午秦暖暖觉得有些疲倦，窝在睡袋里又看了一阵书，就躺下来睡了，这一个下午昏昏沉沉睡了好久，当她醒来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是下午五点，秦暖暖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呵欠，真的是有一点不对劲，从早上开始的喉咙发干，到现在愈发严重了，本来以为睡过一觉会好些，哪知现在竟然紧得好像有两只手捏住了它，使劲往两边扯，鼻腔的干燥也更加严重了。 所以自己是伤风感冒？ 秦暖暖摇了摇头，不愿去多想，她振作精神，爬起来煮了晚饭，吃热粥的时候，她感觉似乎好了一些，食物仿佛给她增加了能量，让她抵御身体的不舒服。 晚饭之后，清洗了餐具，空间的天色开始逐渐亮了起来，当外界是黑夜的时候，这里恰恰是白昼，于是秦暖暖便提起一个塑料篮，走向海滨，末世的两年之中，她对于岛上的地形也已经非常熟悉，晓得哪里有草炭，哪里聚集着海鸟，此时她就是往那一处海滨去，三个小时之后，秦暖暖提了满满一筐鸟蛋回来，这些大大小小的蛋足够她两周食用。 有鸟蛋了啊，秦暖暖决定，明天早饭就吃水煮蛋，加一点盐就好，汤面虽然也不错，料理起来毕竟有一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