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专业课打石器
第十五章 专业课打石器 撤回绳圈内侧之后，秦暖暖和林漠漠扶着孙伟娜就往急救区那边跑，郑秀河看到孙伟娜身上的鲜血，便皱眉问道：“咬伤？” 秦暖暖摇头：“给流弹打到了。” 就是那个给行尸扑中的士兵，恐慌之下子弹乱飞，结果就伤到了孙伟娜，当时林漠漠就在她身边，连忙扶着她跑向后面。 郑秀河于是心情一松，总比给僵尸感染要好一些，当即赶快消毒取出子弹，缝合伤口，好在没有损伤大动脉，所以没有那样危险，不过一直到明天早上，孙伟娜就住在医疗区，进行观察。 秦暖暖和林漠漠回到帐篷，这时已经是中午，秦暖暖觉得有些遗憾：“今天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那些野菜蘑菇都丢掉了。 林漠漠一笑，说：“人没事就是最好的。听说下午要换一个地方挖野菜。” 虽然上午经历了那样一场惊险，但是现在没有休息恢复精神的时间，食物还是要采集，仓库每日的食品出库有严格定量，浪费食物已经是不允许的了，每天会视剩饭桶里面的数量，来减少第二天的食物出库。 这种军事化管理，而且是全面的公有制，让一些人感觉不满，毕竟不是很自由，尤其减少食品出库这件事，让大家都很有压力，面对盘子里的剩饭，哪怕只是一口，也努力吃进去，有些人甚至将剩饭装进塑料袋，偷偷带出食堂找个地方埋掉，算是给植物当肥料。 秦暖暖想，如果是把食物分给每个人，或许就能够减少浪费，定额配给，自己的吃完了，就没有了，所以要注意节俭，不过建立大食堂也是没办法，毕竟在野外露营，电能很宝贵，也没有管道燃气，烹调食物便是用明火，如果大家都是自己烧饭，一日三餐各自点火，发生火灾的概率增大，所以就集中在食堂料理，营地内有二十几个食堂，专人管理，而且采集队带回来的野菜之类，直接交到食堂总部，不必进行幸存者之间的交易，市场经济有自身的优点，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太适合。 另外，从食品库存的严格管理上可以看出，食物是真的紧张，所以虽然采集的收获并不是很大量，但也很得重视，野菜蘑菇煮成汤，就可以减少罐头食物的消耗，人们已经在说，如果要长期留驻，可以挖地窖种植蘑菇，另外这里距离黄河不是很远，如果找到比较大型的机动船，可以在黄河上打鱼，那样就可以补充rou食，唯独令人头痛的就是主食，山上不好大面积种植，而且水稻小麦都需要经过脱壳脱粒，小麦要成为面粉，还得碾磨，很麻烦。 秦暖暖对此的建议是：“种土豆吧。” 很省事，挖出来就可以煮了，土豆泥代替主粮也还行，另外病虫害少，产量大。 这一个下午的采集工作，好在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到了下午四点多，采集队将收获交到食堂，有人专门在那里挑选，以免带回来的是有毒植物，然后便是清洗食材，大食堂没时间切菜，像这类绿叶野菜，直接扯断就丢进盆子里，湿淋淋的蘑菇用手掰成两半，这就算处理好了，然后等待烹调。 晚饭之后，秦暖暖和几个朋友坐在厨房烧水的火堆旁，营地内已经禁止个人单独点火，烹调和烧水都是集中进行，为的是避免火灾，这是在树林里，又是这么多的人，假如十几个人成为一组，就要开篝火晚会，容易引发事故，这一片树林如果发生森林火灾，当前状况下很难救火，所以在这样相对温暖的季节，就不允分散点火，于是每当夜晚来临，要欣赏篝火的明亮，就来到厨房这里，在烧水的篝火边聚集。 火苗在石头灶圈里面跳跃，经过一周的时间，林间营地已经有了明显的人工整理的痕迹，人们找了坚固干燥的石头，垒成一圈矮矮的石墙，在里面添加木柴燃起篝火，因为有高高的石垒，火焰不容易蔓延，引发火灾的危险减小，另外也有在汽油桶里面点火。 此时火堆边，人们在热络地聊着，江涛弹着吉他，轻轻地自弹自唱，秦暖暖眼前罩着护目镜，手上戴着厚厚的牛仔布手套，拿了一块石头敲敲打打，正在和大家嘻嘻哈哈地闲聊。 远处的医疗部亮着灯，现在除了医疗部门和军队可以用电，其她人一律不供电，电灯只有医疗部在用，军警部门都是用蜡烛照明，因为带出来的柴油有限，发电机能源不足，搜索队在外面除了找食物和药品，也寻找汽油柴油，然而仍然是能源紧张，现在油田已经不再工作，存储的那些油料，也很难送达。 “暖暖，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敲石头？” “我要打一个‘克洛维斯石矛’。” 网络早已断了，手机也不能充电打游戏，于是就只好打石器，消磨时间。 然后秦暖暖就给同伴们讲克洛维斯文化，是美洲史前人类文化，距今一万三千多年之前，还处于石器时代，代表文物就是克洛维斯石矛，那个时候克洛维斯人的食物是猛犸象、乳齿象、古风野牛、地懒，还有貘，都是很传奇的物种，现在是要在魔幻故事里面才能看到了，至于什么古代的羊、马，和一些小动物，都不算什么了，不够夺人的眼球。 听她这样一介绍，伙伴们便也发挥了想象力： “猛犸象啊，现在简直连想都不能想，怎么能设想捧着烤象腿在那里吃呢？”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猛犸象的牙齿特别长，还拐了好大的弯，克洛维斯人狩猎了猛犸象，怎样处理象牙？是做成饰品，还是打磨成工具武器？” “你们怎么会想到要吃猛犸象？猛犸象多么可爱。”廖紫琪皱眉道，一脸听不下去的样子，然后讲起动画片《冰河时代》。 秦暖暖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一种推测，认为人类的狩猎活动造成猛犸象的灭绝，另外还有其它一些种类的美洲巨兽也消失了，以为有可能就是克洛维斯石矛起到了重要作用，不过这个观点目前只是推测，没有特别有力的证据，没得到学界公认。” 林漠漠便问：“那么克洛维斯人后来怎样呢？” 林漠漠虽然不太擅长聊天，但是她喜欢听别人说话，每天晚上和大家一起坐在火堆边，跳动的火苗映出她的神情很是安详，就这样听着周围人的闲聊，仿佛就可以满足，秦暖暖觉得她有一点好像隐士，但是又不能完全忍受山林的清静，选择了有人群的地方，就居住在闹市，然而自己保持了一块小世界的宁静，这就是“闹中取静”。 秦暖暖一笑，道：“也都消失了，有一种说法，认为是彗星撞击地球，造成很严重的气候变化，全球迅速变冷，进入一个大寒冷时代，高纬度地区重返冰川期，引起了地球上生物种类的变化，就叫做‘新仙女木事件’。” 末世背景之下，秦暖暖本能地回避“灭绝”这个词，尤其是谈论到人群的时候。 江涛这时停下吉他，笑了一笑，说：“仙女木？名字很好听。” 秦暖暖笑着说：“仙女木是一种耐寒的植物，以它为标志，代表寒冷气候的来临，‘新仙女木’表示末次冰期的最后一次大寒冷，之后就进入了温暖的全新世，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气候时代。” 仙女木基本上，就是和岩高兰类似吧，不是寒冷的地方它们都不会出现，看到这种植物，就知道是进入寒带地区，空间中最多的是两种植物，一种是白草，“北风卷地白草折”里面的那个白草，另一种就是岩高兰，算是岛上植物界的主体民族，白草是优良牧草，前世就发现了的，羊非常喜欢吃这种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岛上的草类，主要就是白草吧，没有太多选择，不过重生之后，秦暖暖查询了一下，用来放养猪羊确实是不错的。 杨惠秀拍着腿说道：“这么一说，我可想起来了，医院花坛里就有仙女木，我从前看着那花挺好看的，就问是什么花？人家告诉我说是仙女木，我就觉得这名字挺仙气的，原来还有这么个典故，现在想一想那些仙女木，就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一个男人笑道：“见证历史。” 而且是见证一个大的气候变迁时代，生物史的巨大转折，设想一下那样的背景，确实让人心情激荡，许多植物都枯萎了，只有仙女木勃勃旺盛。 秦暖暖也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仙女木图片，当初学“世界考古学”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新仙女木事件”，对仙女木就发生了兴趣，秦暖暖的好奇心比较强烈，就上网去查，除了搜索植物名的词条，还看了一些照片，这种花确实挺好看的，白色的花瓣，里面金黄的花蕊，花瓣向上挺着，一朵花看起来好像一个小小的碗，如果要求不太严格，可以把仙女木当水仙花来看，都是仙气飘飘的。 至于第三医院里面的仙女木，秦暖暖入院的时候还不到花期，所以没有发现居然有这种传奇性的植物，她对花还能留有记忆，但是对叶片比较的分辨不清，这一点就和何沐瑶有很大的区别，毕竟是专业研究植物的，根茎叶花都观察细致。 又聊了一阵，秦暖暖的这一个“石矛”终于打制好了，她举起手里的“成品”，就着火光一边看一边说：“有一种黑曜石的石矛头，很漂亮的，特别光滑，闪闪发光，简直是工艺品，看看我的这个……呃……” 简直好像狗啃的一样。 旁边廖紫琪哈哈地笑：“看来穿越是个技术活儿呢。” 秦暖暖用力点头，真的是呢，别以为石器时代的技术就很好搞，自己还是曾经学习过的，专业课专门有“打石器”这一项，还布置了作业，一群同学埋着头叮叮当当，好像各个都在为穿越做准备，考古系集体穿越史前社会，然而打制出来的石铲石刀石镰石矛，看着都奇形怪状。 叶云花当时咬牙切齿：“一定要带一套加工设备过去，这实在太难看了！” 叶云花是个要强的人，有点完美主义，不能接受自己打出来的石铲是这个样子。 钟晓棠笑着说：“那得是太阳能的，否则石器时代没有柴油。” 秦暖暖叹着气说：“现在觉得石器时代很落后，可是石器时代的工作也不好做啊，就是一个看似很简陋的石斧，都这样难弄。” 本来想打磨一个，用来砍柴的。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秦暖暖的肩膀：“你是秦暖暖吗？” 秦暖暖转头一看，是一个男军官，这一阵秦暖暖也学会了看肩章，这个人是个少尉，大概二十七八岁，长长的眉毛，杏核一样的眼睛，皮肤白白的，相貌很是斯文端正。 秦暖暖便点头：“是啊，你是？” “我是张世彬，今天谢谢你帮助了我们的士兵，这个送给你。” 张世彬递过来一件东西，秦暖暖接过来一看，是三棱刺啊，而且锥体上还带着弧度的，好像拧了个麻花劲一样，这要是扎进去，创口可是相当的难以缝合。 秦暖暖一看就爱上了，这可是比自己的螺丝刀要犀利多了，防身利器，于是她笑着说道：“不必客气，谢谢你送我这个，太需要了。” 这时周围的同伴都笑了起来：“暖暖，很好啊，现在就不用磨你那个石矛了，还是用这个方便。” 张世彬听了也笑，拿过秦暖暖刚刚打磨的石矛头看着：“这是在制作石矛吗？” 秦暖暖有点惭愧，但仍然笑得灿烂，态度不能倒：“是残次品。” 张世彬笑道：“也不错了，是个能人呢。” 秦暖暖连连摆手：“能人生活在距今二百万年前，个子矮小，一般都在一米四左右，手骨和足骨粗壮，文明进程旧石器时代早期。” 张世彬：我明白了，夸奖的词语不对。 “你是学什么的？” “考古。” 张世彬：那就难怪，没准儿还联想到了尼安德特人。 张世彬笑了笑，和她讲了几句三棱刺的维护保养方法，便转身离开了。 秦暖暖得到了三棱刺，爱不释手，石器也不打磨了，就对着篝火看三棱刺，真不错，一看就是精钢制造的，而且有个性，通体漆黑，和一般白亮的匕首之类的钢材不同，秦暖暖推测着，大概是夜间不会反光，另外还配了一个鞘，也是同类金属 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时常能看到军人，每个人都配备了三棱刺，据说是为了应对“新形势”紧急配发的，近战对付僵尸的利器，秦暖暖此时摸着三棱刺，终于自己也有了一个啊，虽然全面崩溃之后，路上能够捡到，尤其是有军人停留过的地方，不过现在就能得到一柄，让自己安心多了。 张世彬快速走回自己的宿舍，一路想着方才那个考古专业的秦暖暖，又想想自己的士兵，真有点郁闷，今天听取了行动汇报，张世彬就一阵失落，这样的作战能力怎么能够在末世之中幸存？都不说保卫人民，他们自己能不能保住自己都难讲，最后还是让平民给救助了。 当时自己的朋友周光美劝自己：“算了，毕竟是去年秋天刚招进来的新兵，没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一直又是在医院里面留守，他们哪能行呢？” 可是张世彬难以释怀：“不仅仅是这个问题，这两个人我都知道的，读书成绩超烂，高中都没有读完，整天在家里打游戏，要么就是出去胡混，部队征兵，家长就把他们送来，让军队来教育，倒是收敛了一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派不上用场。” 以为军队真的是个大熔炉，废柴能炼成好钢，有一些人或许会有转变，但另外一些人，原本是怎么样，退役之后还是怎么样，在部队里文化课也没学好，写一篇短短几百字的报告错字连篇，现在又遭遇了末世，到现在老兵损失惨重，剩下这些新兵，也不知管不管用。 张世彬只能自我安慰，这些人没当逃兵还算是好的，不过这年头回家找妈的路也不容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