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江之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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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曹公與袁紹相拒於許昌,策欲行軍北上,以迎天子。*改自《三國志》 七月,至彭城,遇敵。 ?? 這是彭城外百里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小村鎮,因背靠子母河,故又稱「子母村」。 「我的人說你接帖子時毫不猶豫——孫將軍對我這麼放心?兵陳彭城,主將遇害,我軍即刻不戰而勝。」 你與孫策並肩立在簷下,目光卻未轉向他,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好似要穿過這片茫茫雨幕。 「即便是入瓮局、鴻門宴,你怎知我非設局的楚霸王,而要做那倉皇而逃的劉亭長?」 無需轉頭,你也能感知到他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光正落在你身上,審視著你。 ?? 「咳??你還是叫我伯符吧。」 他忽地開口,打破了你們之間令人窒息的沈默。 你忍俊不禁。 「伯符。」你從善如流地改口,朝這茫茫雨幕伸出手去,任由雨水沾溼衣袖,「你還記得,我們曾有次同去西王母廟??」 話行至此,你卻有些不知如何繼續。 「可惜??天公不作美,」你一轉話音,將那隻捧滿雨水的手送至他面前,微笑著看向他,「身無長物,只好贈君一握月光。」 他見你此舉,竟一時怔住了,歷經殺的眸子凝視著你,卻仍明亮如昔。 雨水滴答,自你指縫滑落。 「你、你??你還記得,明日是什麼日子吧?」 「是求姻緣、慶乞巧的日子。」 「那你——就拿這個哄小爺嗎?」 「——!?」 他低頭吻上你的唇——說是吻,倒不是說是在你唇上咬了一口。 嘴唇相觸的那一瞬間,濃郁的鐵鏽味便在你唇上炸開。 他的手鉗在你的腰間,你也不堪示弱地扣住他的後腦,感受著脖頸那處皮膚底下傳來的鮮血的熱度。 雨聲漸歇。 你將他壓在門板上,毫不留情地貫穿了他。 滲血了。 那地方本就不是用以承受的所在,更何況你手中這玩意乃是玉石所製,質地堅實。 這種如同撕裂的傷,放到這位討逆將軍身上,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你是見過這具身體不加遮掩時的樣子的,每一塊肌rou都飽脹結實、噴薄欲出,上面覆著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已經成了淺棕色的線,有些則還能滲出殷紅的血——他只是又來尋你的唇。 好像過了今日就沒明日、因而要以這種沾著血的吻來同你血脈交融似的。 ??但你們,誠然也確實是過了今日就沒明日了。 你閉了閉眼。 你便以同樣的力度回敬他。 他悶哼了一聲,額角滲下幾滴碎汗,雙腿纏在你腰間,雙臂則摟在你背上,因用力而繃緊的胸肌和你緊緊貼合在一起。 他在情事上素來不太、不太??你一時難以形容。 那並不細嫩的指腹蹭過你腰上那道傷疤時,你亦難以自抑地顫了一下。 「唔??孫策??」 「你這兒有塊疤。」他的臉頰貼著你的,教你看不清他的神清,「我記住了。」 他在你耳邊低低地喘氣,如一味催情的藥。 他是一柄血火淬煉、無往不利的刀,只是甘願在你面前收斂鋒芒,甘為人下。 「喬姑娘??」 高潮的那一瞬,他雙腿猛地夾緊,情難自抑地叫了一聲,彷彿要把你的腰夾斷。 綿密不絕如細針扎的痛楚從那道舊傷上蔓延開來,一直傳進你的心口。 「小爺平生不過也就喜歡這麼一個女人??若你真是喬姑娘??」 他大約有些失神,又很快反應過來。 「算了,也無所謂。」 他又將唇貼在你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你笑了笑,並不意外。 你說:「我也亦然」。 此時雨聲早歇,黑雲散去,碧空如洗,月色如水般映照著你,也映照著他。 積水自簷下滴滴滾輪,聲聲清脆,如在心間。 ?? 次日一早。 你未至雞鳴便醒,可惜,身側已空無一人。 可惜了,還是遲他一步。 你收整行裝,返回駐地。 而他貼在你耳邊,最後說的那句話是: ——「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親手割下你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