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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顾即,你断不要再痴心妄想,不是你的你如何肖想都没有用。正是把数据录入电脑,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了两下,顾即瞄了一眼,发觉是个陌生号码,就不急着打开来看,十几分钟后,手机又传来了信息,顾即想或许是那人有什么急事,见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就掩盖着打开手机。两条信息——顾即,今晚有空吗?我是林景衡。顾即不免讶异,昨日他们并没有交换手机号码,但转念一想,林景衡要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实在是轻而易举。他正想回,打了两个字却顿住了。这频繁的见面令他忍不住心慌,虽然林景衡可能没有多想,但自己却难以用一种平常的心态去见林景衡。他怕不自量力,更怕死灰复燃。想到中午伍大牛约他去家里打火锅,他还没有答应,想了想,把有空两个字删除,换成一句不好意思,我今晚已经有约了。发完后心中却有些失落,顾即吐口浊气,目光触及桌面一双黑色纯棉手套,是他今早出门顺路在一家杂货店买的,款式老旧,但是他就是买了。是因为林景衡昨夜的一句为什么不戴手套。他明白林景衡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但他还是高估自己,不曾想过了这么些年也会因为林景衡而改变。那种根深蒂固的想要让对方满意自己的欲-望,让他此时此刻像浮在海面上的悬木,摇摇晃晃的,抓不住个准头。林景衡隔了好一会才回信息,说注意安全,改日再约。顾即拿着手机怅然若失,他想起以前总是和林景衡用手机传简讯,手机记录满满当当都是两人你来我往的信息,虽然算不上什么太过亲昵的话语,但至少不会如同现在的客套。手机日新月异,已经从翻盖变成了触屏,而他们也因为眼界和环境变得难以相融。时光真是一个坏东西,不仅促使人长大,也悄然无息的把两个人越拉越远。晚上顾即去伍大牛家吃饭,他有段日子没过来了,刚刚进门,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角落玩拼图。顾即喜笑颜开,喊了声圆圆。小女孩原先注意力还放在自家父亲身上,等目光转到顾即身上,惊喜的一咧嘴,清清楚楚的见着门牙掉了一颗,滑稽又可爱。她顿时放下积木朝顾即跑过来直接就扑进了顾即怀里,一口一个顾哥哥叫得好不亲热。按照顾即的年纪,圆圆是该喊他叔叔的,但伍大牛纠正了好几次,她就是不肯改口,也就一直顾哥哥顾哥哥的叫着的。顾即疼爱这个五岁的小女孩,每次都能被她的纯真的笑容融化去所有冰冷,他一把将圆圆抱起来,调侃道,“圆圆重了。”从厨房里出来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笑道,“这小懒猪整天不是睡就是吃,能不重吗,圆圆,快从顾叔叔身下下来。”“我不。”圆圆闻言更加搂紧顾即的脖子。顾即摇头,“没事嫂子,我抱着吧。”伍大牛招呼着顾即到客厅坐着,说是客厅,其实也就一台小沙发的地方,过去就是厨房了,他把椅子一挪,哈哈笑着,“你这么宠着这丫头,怪不得天天念叨你,连我这个亲爹都没你亲了。”顾即失笑,揉圆圆的头,“哪里会,圆圆说是吧。”小女孩倒也聪明,怕失去亲爹宠爱,三两下就从顾即的怀抱出来,扑进亲爹怀里,嘻嘻哈哈的笑着。那边伍嫂把火锅要下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招呼着几人过去——顾即爱极了这种浓郁而温馨的家庭氛围,他自小就在冷漠暴力中长大,每次来伍家都有一种身处在温暖里的感觉。他应声入座,菜色都是寻常人家会吃到的火锅材料,金针菇,鱼蛋,西洋菜,鱼,蟹柳,墨鱼丸,鸡rou,素菜偏多,但足以几人吃饱。顾即是跟着伍家人学会吃辣的,打火锅本来就是热浪滚滚,又吃了辣,加之屋里有暖气,没一会,几人就算只穿一件衣服,也是出了薄汗,好不痛快。大快朵颐后,伍嫂收拾饭后残余,圆圆和顾即玩了一会,就说自己困了,伍大牛把女儿领回房间里睡觉,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慈父的笑意。顾即蹲在圆圆玩儿的角落,把她还没有拼完的拼图拼全了,抬头笑说,“圆圆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吧。”伍大牛嘿嘿笑着,“是啊,前些日子你嫂子托人去问了问,现在的幼儿园真不得了,”他用手比了个八字,唏嘘道,“好一点的一个月最少八百。”顾即小小惊讶了下,“八百?”又想现在养一个孩子真不容易,伍大牛和伍嫂都是打工的人,一个月五千来块钱,幸好两人节俭,又只有一个孩子,现在日子还过得去。伍大牛狠狠吸口烟,伍嫂闻着烟味在里头吼了句,“大牛,你又抽烟了?”“我就掐掉,”伍大牛嬉皮笑脸的,又对顾即说,“等你以后成家立业就明白了,养活一个孩子可不容易,对了,小顾,你就真没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见伍大牛又拿出这事来说,顾即只得打着马虎眼,“我还不急。”“不急,”伍大牛哎的一声,“过年得二十九了吧,还不急?”顾即笑笑没有说话,又感激又好笑,他估计这辈子都很难有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我看穗子不错,”伍大牛这条红线拉得比任何人都长,“你真不考虑考虑?”顾即哭笑不得,“伍哥,你再说我可就走啦。”“得得得,不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伍大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终止的话题。顾即又在伍家待了小一个小时才回去,下楼的时候险些没有被外面的风给刮走。这天越来越冷,真是叫人难以快活,顾即谢绝了伍大牛的相送,自己一个人轻车熟路的往公交车站的路走去。从伍大牛家要转两趟车才能回去,他还记得第一次来伍大牛家,怎么都找不到公交车,最后还是得伍大牛出来带路。思及这些,顾即微微笑了笑——起先到工厂里,他不爱说话,也不太会社交,是伍大牛这个汉子看他实在腼腆,主动来和他讲话。一回生二回熟,顾即对这个愿意与他来往的汉子很是感激,渐渐的,话多了,人开朗了,与厂里同事的关系也好了,可以说,如果没有伍大牛不嫌弃他这个闷葫芦,现在他在厂里哪里能有好人缘呢。寒风瑟瑟,顾即用回忆来温暖自己,他发觉自己其实也并非那样可怜——小时候有林景衡同他来往,长大也有像伍大牛这般亲切的人。他是个知足的人,日子好像也在一天天好起来,那些阴暗和痛苦很快就要过去了,顾即坚信着,不久了。生活依旧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