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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一般阴阳怪气,去倒了杯茶,递给了谢枫疏,谢枫疏连忙道谢,捧过了茶杯,阎王愁坐到了他的对面,看他一眼道:“离寿宴还有三个月,洛阳城中便已人满为患。我不喜欢闹腾,自是要找个清净的地方。”谢枫疏一脸狐疑,连茶蒸芸出来的雾气都遮不住他面上的狐疑,洛阳城内拥挤,这山中却是不拥挤的,何况世人皆知药王住在药王谷里,至于别的地方……他如何找得出别的地方举办寿宴?阎王愁见他如此,吹胡子瞪眼睛的,哼哼两声,道:“怎么,你以为我只有钟灵谷这一处地方可待么?你也太小瞧了我,狡兔尚且三窟,我又怎会只能住在这钟灵谷里?”谢枫疏忍不住笑了,为他这个比喻:“晚辈怎么会这么想?晚辈只是很惊讶,前辈竟有别处住所而已。我听江湖上说,前辈已很久没有出过药王谷了……”阎王愁的神色缓和下来,道:“江湖里的人知道些什么?别人想瞒,不也还是能瞒下的吗?”看向他,又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必去找你的荆大哥,他知道的,我也差不多知道。如何,你到底遇见了什么这么着急想去问他,说来听听?”谢枫疏喝了一口茶,欲言又止。他的手指不断抚摸杯沿,沾染了一些茶水的热汽……“……据闻荆大哥在家中排行老五,那么,排行老九的,是谁?”第十二章低垂着眼,谢枫疏并没有去看阎王愁的眼睛。阎王愁将杯子放下,杯底磕在桌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动。谢枫疏又喝了一口茶,缓缓地咽下,那边阎王愁看着他在雾气中半掩半露的眉目,沉吟道:“你为什么忽然想知道这个?”谢枫疏将茶杯放下,抬起眼来:“今天我在八方客栈,遇见了一个年轻人。”阎王愁挑了挑眉:“怎么?那人说自己是笑医的九弟?”谢枫疏摇头,道:“这也不是。”“既然不是,你怎么会联想到他的身上去?”谢枫疏迟疑了一下,方才道:“他说自己姓荆,叫小九,‘九’,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九’”“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里哪里有‘九’?”阎王愁哈哈大笑,“这年轻人,也不过是个愣头青罢了。难道你就因为他说自己姓‘荆’,就联想到老弟他的身上?”谢枫疏笑道:“当时我也说了差不多的话,不过,我倒不是因为他姓荆而这么联想的。”思索了一下,起身去拿了纸笔来,阎王愁抚着胡须,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在书桌上研墨写字,待得收笔,将狼毫放至一边,谢枫疏将墨迹未干的纸张抬起,示意阎王愁,道:“前辈请看,这歌谣,是不是只有荆大哥才知道的?”阎王愁面色一变,将纸张接过,细细地看了半晌,吃惊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顿了一顿,又摇头道。“不应如此,不应如此……”谢枫疏奇道:“前辈在说什么?”阎王愁道:“荆老弟可和你说过坊间流传的‘赤练尾上钩,蝴蝶翅底针’,原句该是‘赤练尾上勾,蝴蝶翅底振’?”“说过的。”谢枫疏连忙点头,“而且他不但说过这个,还跟我说,坊间流传的七种武器歌谣是假的——”阎王愁皱了皱眉。“——当时荆大哥在研究这真七种武器的歌谣,他和我说,他也不过解出几句而已,虽然大致上明白歌谣的谜底是什么,但是却没有十分的把握,其中有几句,还解出了多个答案,不过,他也无法验证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阎王愁挥了挥手中的纸,发出“索索”的声响:“林家留下的谜可不止这一首歌谣,便是解出这歌谣的谜底,怕也寻不到宝藏。”将纸还给谢枫疏,负手叹道,“当年寻七种武器的人太多了,便是现在,江湖上的热情也半分没减。来我谷里拜寿的,也不知有多少人是为了谷里重得的赤练勾。”谢枫疏忍不住问道:“前辈,晚辈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前辈,愿不愿意为晚辈解惑?”阎王愁瞥了他一眼,坐了下来,拍了拍桌子,让他坐到他右手边。“为什么您要十年发一次请帖,而且,还请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来呢?”谢枫疏坐了下来。阎王愁忍不住笑了,笑着抚须道:“居心叵测,哈哈,这个词形容得好,居心叵测!”谢枫疏低声道:“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居心叵测,但是居心叵测的人却有不少。生辰乃是重要之事,为何要在这一天请这许多不认识的人大扫兴致?”阎王愁轻轻一叹,道:“自我扬言闭谷不出,开始的时候,本来想年年都办生辰的。”毕竟人都是喜欢热闹的,哪怕他想要清静,一年之中,总也想有段时间热闹热闹一番。谢枫疏道:“在我记忆中,前辈只办了两次?”阎王愁笑道:“那是大张旗鼓地办只办了两次,最开始的几次,我可没有广发请帖,请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啊。”谢枫疏吃惊道:“那为什么前辈还要改变这个办法?觊觎赤练勾的人那么多,不知根底便请人,最容易出事了。只请知己好友,不是很好吗?”阎王愁摇头道:“小娃娃,你太天真了。”带着皱纹的手抚上桌面,手指仔细地抚过桌子上每一处纹路,圈圈的、条条的……哪怕是边角处的黑点,也摸了过去……“我看起来,是不是比实际年龄大?”过几个月,阎王愁也不过五十岁罢了,但是他的头发花白,只有少数地方掺杂几根黑发,而面上手上的皱纹,也如七旬老人一般——如果不是他的精气神与动作都要比七旬老人年轻,谢枫疏绝想不到他只有五十岁。点了点头,谢枫疏迟疑道:“我以为,前辈是易了容?”虽然在谷里他似乎没有易容的必要,但是保不齐,他的习惯就是如此。荆不镀便是,几乎时时易容,只有少数时候才会露出真容行走。“第一次办生辰宴的时候,就出事了。”阎王愁低低一叹,道,“那个时候,我就是只请亲朋好友的。”“前辈……”知道这个问题已涉及到阎王愁的私事,谢枫疏立时便想让他不要勉强。阎王愁抬了抬手,道:“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年纪大了,说给你听也没有什么,更何况你是林朗的弟弟。”谢林朗虽未拜他为师,但是他教他医术,他伺候他起居,所做的事情,已与普通师徒无二。谢枫疏心头一软,便不再推辞:“那好,前辈,我听你说。”“第一回钟灵谷寿宴,我发了五十多张请帖请他们来谷里做客,里头,有近一半是我早些年的知己好友。”笑了一笑,道,“那个时候,请帖没什么花哨,我也没说什么要求,反正,拿着请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