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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看秦焕朗主动跟自己打招呼,陈燕北看起来淡然温和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惊讶。两人相对而坐,秦秘书挪到旁边的小桌上办公。他摆弄了一下电脑,刚和陈燕北聊到的欧美女歌手的歌声响了起来。歌手喑哑的歌声响起,低低地在房间里萦绕,配合节奏明快的鼓点声,有种另类的美感。陈燕北捧着手里的茶,看着秦焕朗,先开口。“我在国外——过得有些辛苦。”低头看着茶杯,深红色的茶水倒映着自己的脸。“所以有了一个机会,我就厚着脸皮回来了。我一定努力不会给你添麻烦——”“不是你的错。”秦焕朗开口道。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可以这么轻易说出这句话。不是陈燕北的错,不是自己的错,更不是世界的错。小孩子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更没有选择谁成为自己父母的能力。秦焕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陈燕北。幼年的时候,陈燕北和他就有七八分相似。前世,他觉得和对方长相相似是最大的讽刺,两个人都相看相厌,这辈子,到现在,如今陈燕北和他站在一起,两人怎么看都还是有六分像。两个人如果站在一起,一看就像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陈燕北在秦焕朗的注视下,只觉得空落、孤独了好久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回国之前,陈燕北斟酌犹豫了好久。他设想过无数种自己和秦焕朗见面的状况,他非常清楚对方有各种理由讨厌、憎恨自己。就在刚才,虽然和秦秘书相谈甚欢,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即使秦焕朗再讨厌自己,他也想回家。就算没有等自己回家、给自己煮上一碗热汤的家人,他也想回到那个和自己有同样皮肤同样眼眸的国度。他从未想过,自己忐忑不安的时候,会听到犹如救赎一般的那句话。自己的母亲爱上不该爱的人,生了本该多余的自己。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以为自己是被爱的存在的自己,那些年的轻狂任性,是遭受波折时候自己的原罪。秦焕朗,他对面的人,算是自己兄弟的人,对自己这个原本不该存在的小三的儿子说不是你的错。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陈燕北怔怔地看着秦焕朗,嘴唇蠕动了下,什么都没说出来。身体和精神上似乎都轻松了起来。陈燕北知道自己本质上还是那个卑劣的人,看,自己所谓的想家,想回来,不还是渴望着能被人接受么?擦干净眼泪,陈燕北伸手给秦焕朗倒上一杯茶:“喝杯茶吧,我在国外,想了好几年。”秦焕朗轻笑一声:“你也……不容易。”两人交谈了没几句,秦焕朗一脸若有所思。“你是说你在A国的一个设计师朋友,收到另外一个朋友的推荐,你才知道这个剧本的事情?”陈燕北点头,心里一动:“是不是有什么——”秦焕朗摇头:“不,你参演的广告我也看到过,很有气质。也许对方眼光独到。”小羊的剧本不算特别出挑,虽然自己愿意砸大价钱去改编给他铺路,也远不到蛮声海外的地步。秦焕朗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陈燕北,眼珠转了转。有些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期,改变得太多。门吱呀一声,杨旸推门进来,看到陈燕北,愣了一下,笑出八颗牙。“你好。”陈燕北有些拘束地站起来,看了看秦焕朗,又看看大步向自己走来的杨旸:“你好。”“他是杨旸,也是原著。”还是你当年任性撞伤的小孩。秦焕朗把最后一句咽下,默默看着陈燕北和杨旸握手,不知道为啥觉得有点不爽。握手要那么久?多看了两眼!有什么好看的!杨旸似乎感受到了秦焕朗哀怨的目光,松开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只是人坐下了,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仅眼熟,给人的感觉也很眼熟。杨旸夹起一块排骨放到秦焕朗碗里,秦焕朗把剥了壳的虾递给他。坐在他们对面的陈燕北喝了一口乳鸽汤,若有所思看着两人。杨旸一口一个虾,抬头看着陈燕北,心里忍不住唏嘘。他最近在画动物,一头慵懒的黑狼代表着秦焕朗,一只笑眯眯的白狐狸代表秦秘书。看到陈燕北,看着对方和秦焕朗相似的脸,完全不同的气质,默默囧了下。秦焕朗吃完排骨,眼光落在陈燕北身上。“不多吃点?”“过几天的面试,角色是纤瘦的落魄公子。”陈燕北放下勺子:“我有点容易发胖,晚餐我会少吃一点。”“身体是你自己的。”秦焕朗低头说了一句,顺手塞了杨旸一嘴橙子。“你面试方便说一下么?”杨旸吞下橙子,好奇道。刚吃到一半,他差点没叫出声,陈燕北气质变化太大,简直不可思议。跟记忆里见过的那个一脸怨气的少年比起来,现在这个青年仿佛是被磨去了棱角和粗粝的外表,整个人带着一种清水般的柔和感觉。这让杨旸也不由生出好感来。他一边问话,一边打量着陈燕北。陈燕北五官比秦焕朗更精致秀丽,凤眼微微一抬,有如春水映着梨花,让看着他的人忍不住也带上笑容来。如果说林嘉展示出给人的耀眼是阳光,陈燕北就像月光,朦胧里带着一点耀眼。几乎是一眼,杨旸就想起了里的七少爷。生于大家,身体柔弱却有着博大眼光的少年,一直到死,都不忘记为家为国。陈燕北没有犹豫,放下饮料:“我得到的资料也不算多,因为我入行其实不早,完全是得到一个同行的推荐。目前公开的资料,是一个新人新剧本。我面的是一个身体不好,但是很有爱国心的大家少爷。”陈燕北咳了一声:“也就是去试一试。”“对啊,好像你也没多大。”杨旸恍然,话说出口突然觉得有点不妙,秦焕朗伸手捏着他的右手,安抚似的拍了拍。“要是不介意,聊聊你的生活吧。”陈燕北吐了个口气,手稳稳将杯子放下。“我当时走得急,拿到手里的钱也没多少——不过我mama她几乎是不工作,所以我确实也没多少钱。”陈燕北微微低头,脸上带着一丝回忆:“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