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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他观察;常年流亡被追杀的扁鹊,对全身而退抱有很大的信心。扁鹊依旧在继续着他神秘的医术实验,有毒剂,也有良药。扁鹊回来的时候不是扛着一大堆奇怪的药材,就是一些蒙面人赶着租来的毛驴,扛着几具黑袋包裹的新鲜尸体——这是由向他请教医术的同行供奉的,那些蒙面人都是他的同行。无一例外,这些事情都是在晚上做的。庄周当然是趴在窗沿上看到了全过程,虽然只有一次,但他看得十分清楚,甚至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那股死尸味。庄周在一个星期多的时间里,依旧把扁鹊正在做的事情了解了一半——他在制作药剂,不论是置人于死地的毒剂,还是治疗伤痛的良药,他都在研制。沉醉于对医术的狂热之中,扁鹊除了对医术有一份正常的感情外,对其他的事,都漠不关心。扁鹊身上带着很重的戾气和怨恨,皮囊下充满死气,就像是曾经经临过生死绝望,仇恨支撑着他活下去,然后复仇。庄周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他很难下判断——扁鹊既研制毒剂也研制良药,既拿尸体做实验也会开方救人(但要索取极高的金额),他的医术高超,是一个举世难得的医学天才,稷下学院的学生中,没有一个有扁鹊这么高的天赋和勤奋!试探还在进行中。扁鹊一脸冷漠嫌弃地命令庄周:“去做饭。”庄周睁着一双睡眼朦胧的淡绿色眼睛,水雾迷蒙地看着高高坐在椅子上的扁鹊:“先生,我不会。”软得一塌糊涂的声音就像在撒娇——其实庄周只是刚醒而已。心脏的跳动莫名其妙地开始速度加快,扁鹊青黑色的皮肤显得他整个人都很阴沉。“去,做饭。”扁鹊冷下脸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凶声恶气地朝庄周怒道;庄周摸了摸想冲扁鹊吼的鲲,去了从未被动用过的厨房,一路上被闹气的鲲颠得像是在跳舞。为什么有种欺负小兔子的罪恶感。这些年来,扁鹊已经是个冷情到极点的人了,多年的逃杀,就像是一副副药剂,使得他变得越来越冷漠多疑,越来越不在乎世人的目光,为了复仇,哪怕是去杀害一个无辜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可以说得上是十恶不赦。对死在自己手中的生命都毫无罪罪感的扁鹊,本以为自己的善恶观念早已泯灭。但似乎并没有,他的内心深处还有着一丝人性。多年来第一次对一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人,产生了莫名的罪恶感,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是这个叫做庄周的贤者唤醒了……吗?扁鹊一拳用力打在桌上,砸出几条龟裂的痕迹。呵,人性?那是笑话。他要的——只有复仇!一个时辰后,饭做好了。庄周是第一次做饭,平时他只需每隔几天啃两三颗无污染的菜叶,吃点营养的稀粥就可以了的——他那纯天然无污染的坐骑鲲,受不了太油腻腥肥的食物,庄周睡懒了也就不和鲲争这个,随了便了。一盘烫生菜的稀汤上飘飘浮浮着几篇青翠欲滴的青叶子,像是根本没煮熟一样,不,是根本没煮过一样保持着新鲜,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油水。一盆白花花的稀粥没有任何一点装饰,用脸大小的瓢盆装着,盛在了扁鹊面前,上面放着两根打汤用的大勺子。“……”很好,很好,至少没把他的厨房炸了……扁鹊的脸黑成了锅底,他飘游着能杀人的眼神,盯住了盛着稀粥瓢盆里搁浅的两根大汤勺。为什么是两根?!庄周也坐上了饭桌,和扁鹊面对面地对视着,庄周秋波绵绵的双目眯着,像是随时会睡着一样,懒悠悠地和一脸严肃阴沉的扁鹊对视着。扁鹊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庄周确实完成了他的命令,毫无油水的菜叶汤,白花花的稀粥,完全足够三个人分量的饭食……扁鹊表示他不想对此作出任何评价。扁鹊实在不习惯和陌生的人共用一餐,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去,庄周却一把扯住了扁鹊长长的围巾摆。“放开。”扁鹊的右手握住了腰间放置的药剂,声音平板成一条直线,不带丝毫情感。庄周喟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抓住扁鹊围巾的手:“一起用餐罢,你的脸色不好,该是饿了,别见外,大家都是一家人~”谁他妈跟你是一家人!扁鹊谁他妈要做你的家人!鲲鲲嘶鸣了一声,声波攻击直接震碎了盛着一碗guntang菜汤的碗!啪——砰!清脆的声响响起后,菜汤留了一桌,转眼间就烫到了还在桌边坐着的庄周腿上,痛的庄周皱起眉嘶地痛吟一声。鲲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波攻击伤害到了自家主人,连忙喷出一道冰冷的水柱到庄周的身上。瞬间庄周就成了一落汤鸡,浑身的衣服瞬间湿透,青色的发色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闪着光泽的水珠,随着庄周轻轻的眨眼落了下来。庄周如同被吓得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似的,半眯着眼睛一脸迷茫无助地看着冷漠围观的扁鹊,被水撒上而变得有些透明的衣服隐隐看得到里面的rou色和身体的轮廓,湿哒哒的头发像是更深了一层,青得像墨绿的山色,淡绿色的杏眼也像是哭了的一样泫然欲泣,愔愔发出的鼻音带着无限的诱惑。咯噔一下,扁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轻轻的哈了一口暖气;庄周本是傻到无法形容的表情,在他眼里竟然有点……可爱?甚至想去吻一吻庄周睫毛上即将坠下的水珠……扁鹊猛地从自己奇怪得发指的冥想中回过神来,只见鲲一个劲地在原地飘来游去地打转,庄周像是被转晕了说不出话来一样,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贤者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是为了招他进入稷下学院吗?还是受了徐福那个人渣的指示来迷惑他的?在逃亡中生存的扁鹊对所有人的接近都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来者是善还是恶,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唯独是对他,看不出端倪;扁鹊这几日谨慎了上万倍,对庄周尤其忌讳,在这小镇周围布下了更多为他打探追兵的毒虫;但扁鹊失望了,他既没有看到庄周对他下手,也没有看到追兵来袭,一切都风平浪静。“……”他对这个男人更加地不懂了。是不是该杀了他?以绝后患。“先生~!”庄周的声音传到扁鹊的耳中,“可以……借我一身衣服吗?”扁鹊冷黑着一张脸,像一只毫无感情的腹语木偶,点了点头。中毒会马上被净化,但如果净化的时间赶不上毒剂蔓延的时间呢?扁鹊被围巾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