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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老了,本应该什么事都看开的。”老爷子看着浩瀚碧蓝的天空,“他的眼睛能治好,是锦上添花,如果治不好,绍耀就是他的眼,其实也挺好的,你说对吗。”张妈一笑,点点头,“老爷说的很对,听完之后我都不紧张了,反而出现了一丝轻松,的确是我们太过于在意这件事了,那小丁那边怎么办,这孩子会不会有心里负担啊?”老爷子拍拍她的手,“绍耀会有分寸的。”“嗯。”绍老爷子走几步,忽然想到什么事,朗笑着拉着张妈的手说,“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吃上这几个孩子的喜酒了,到时候我就让他们改口。”张妈温和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红晕,不好意思说,“不用了老爷,都这么长时间了,叫什么都一样的。”“那可不行,这么多年了,也该改口了,你也就别推脱了。”老爷子主动拉住张妈的手,拿着手杖慢慢走在安宁的小镇里,背影相互搀扶,就像一同走进了时光的尽头。丁陡默默站在窗户边吹风,柔柔的小风落在脸上十分舒服。绍耀从身后抱住他,“吹一会儿就关上吧”丁陡笑笑,“爸爸走了?”“嗯。”绍耀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剥开个香蕉放他手里,温声说,“爸爸只是担心你,别乱想,”丁陡弯弯唇角,吃着香蕉,“嗯,我知道的,只是一想到——”一想到大家会失望,他心口就揪着难受,堵着石块化不开。他的话被绍耀打断,“不用想那么多,快点吃吧乖。等会儿绍梓和瞿蔚就来了,等他们俩来你又没心思正经吃东西了。”“嘿嘿嘿,蔚蔚会带很多的零食嘛。”绍耀在手心里转着切芒果,“他俩给的零食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来买,不吃他们的。”“蔚蔚呀,你说背后说别人坏话最尴尬的是什么?”丁陡还没说话,一声嬉笑就掺了进来,绍梓推门而入,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哥,“哥,小嫂,我们来了。”绍耀冷冷的哼一声,看一眼绍梓手里拿的袋子,“不能吃辣的!”丁陡连忙恩恩答应,兴奋的和瞿蔚分享他们最近又尝到的零食。绍梓得意的拿出手机朝他哥炫耀,“瞧见没,结婚许可书,嘿嘿哥,你说我们啥时候办事,我都听你的。”绍耀切好芒果分成好几份让桌子上,将最大的那一块扎起来喂进丁陡嘴里,“想吃就说。”丁陡正忙着和瞿蔚说话呢,恩恩两声。绍耀冷冷的看绍梓,突然说,“生了孩子给我一个。”他这一声让屋子里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绍梓一口芒果耶在喉咙眼,被他哥这一句吓了一跳。丁陡愣住,不知道说什么。瞿蔚好心拍拍绍梓的后背,然后把一盒银线糖丝放丁陡手里,满不在乎的对绍梓说,“给就给呗,瞧你那熊样。”“不是啊,我只是被吓住了,突然来这一招有点hold不住嘛。”他看看绍耀,说,“行啊,过继一个给你,以后继承你的家产,吃你的喝你的,懒的我养了。”就只有丁陡无比震惊,没想到会这么说,一时之间都完忘了吃东西了。绍耀做他身边揉揉他脑袋,“等他们俩结婚了,过继个孩子陪你玩,不好吗”瞿蔚也笑眯眯的说,“是呀,会叫你爸爸哦。”“爸爸啊……”,丁陡想了想一个软软萌萌的小孩子拉着他和绍耀的手叫爸爸,顿时被自己的想象萌化了,不大好意思的说,“这样真的可以吗?”“可以,过继的。刚好让我哥帮忙养,我也省事。就是麻烦蔚蔚多生几个——哎哟”瞿蔚一脚踹他膝盖上,脸颊发红。丁陡默默的坐着偷乐,绍梓和绍耀是兄弟吧,孩子肯定也会像绍耀的,和绍耀一样,嘿嘿,想来就觉得好开心。绍耀看他终于不再紧张了,也放下心来,看了看天色,“你们回去吧。”“还有两天就要手术对吧,我们会每天都来陪你的,小丁不怕哦。”瞿蔚道。丁陡连连答应,笑着在心里想着小孩子小孩子……绍耀微微勾唇,低头凑过去亲亲他,“闭上眼睛,我给你滴药水。”……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时间恍然过去,一天又一天,丁陡喉结滚动,眼底紧张,低低急促的呼吸,勉强露出笑容。绍耀眉头紧蹙,眼底也泄露出担忧,他看着丁陡换上浅绿色的手术服,忍不住脚下跟上去两步。绍梓拉住他的胳膊,怕他一时没控制好自己做出出格的事。为丁陡手术的眼科教授在门外朝几个人点点头,转身也跟了进去。当浅绿的颜色彻底消失在眼前时,绍耀握紧拳头,紧紧盯着亮起的手术灯,这些日子的弥漫在内心深处的担忧不安和彷徨顿时涌上身体。他在丁陡面前不敢泄露,可他才是最紧张最害怕的那个人。绍耀低声道,“有烟吗?”绍梓拿出来给他,绍耀只是捏在手里不抽,实在忍不住了才会闻一闻味道,让自己冷静一下。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绍耀仿佛能听到耳边冰凉滴滴的机器声音,他狠狠皱眉,深吸一口气。手术室前的等候椅上,老爷子低声道,“绍耀,冷静下来。不会有事的,你一紧张,他在里面也会不安。”绍耀狠闭一下眼睛,点点头,靠着手术室旁的墙壁,想着丁陡在里面会怎么样,只有一墙之隔,那么近,他也能感受到吧。他不能慌,如果他慌了,丁陡会更害怕。早上九点开始的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漫长的等候在沉默不语的紧张中慢慢挪走。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丁陡眼上被蒙着厚厚的纱布,昏睡着送进了病房里。老爷子跟在后面问教授,“情况怎么样?”“已经成功的移植了,是否能恢复,还需要看术后的恢复情况,有没有产生排异反应,炎症,感染。如果情况良好,四周以后可以进行初步的拆线,我们需要检查瞳膜的反应,但是全部恢复还是需要至少6到12个月。”老爷子点头,看着病房里来回走动的护士给丁陡重新打上药水,忍不住叹气心疼,真是让孩子受苦了呀。丁陡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他刚一动手,绍耀在旁边握住,“我在呢,有不舒服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