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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神情可以几乎说得上无辜了,就想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蒜皮小事,却让连奶奶呼吸不畅,几欲昏倒。“妈!”连尚峰大步上前扶住她。连奶奶按着额头气若游丝,“你是……怎么养的孩子?”连尚峰瞪了连暮安一眼,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季清仪倒来了水。季淮戳了戳连暮安的腰,低声道:“你别说话了。”连暮安撇了撇嘴,靠着沙发缩起了肩膀。好一会儿连奶奶才缓过来,恢复清明后第一句话就是:“要是你执意要把连氏送给一个外姓人,那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吧。”“妈。”连尚峰面容平静,“十八年前你拆散我和清仪时也这么说了。”“能让一个母亲一生说出两次断绝关系这样的话。”连奶奶冷笑,“你可真是出息了。”她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又变回了那个气质卓绝盛气凌人的女性,“你要是真的绝对了,就通知律师把财产分割书拿过来。我先回去了。”她又踩着高跟鞋款款离去。季清仪想追上去送她,连奶奶却没给她机会,大门轰然合上。连尚峰说:“她说这话就吓唬人的,老太太过了一辈子的贵妇生活,要是断了连氏的补给,她过不下去的。““可你们的关系……”“我们的关系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连尚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季淮和连暮安,“都来书房一趟,我有话跟你们说。”书房。连尚峰坐在书桌之后,两个孩子站着,他看这他们的时候需要微仰着头。这时他骤然品到了岁月不饶人的意味,连暮安平时叫他老头子他也是笑骂而过,可这是他真的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他的孩子都那么高了。季淮知道连尚峰想谈什么,他垂着眼不说话,而连暮安却是不怎么耐烦的样子,“到底什么事啊?”“你是真心大还是根本就不在意?”连尚峰问,“我真的没见过哪家的孩子像你这样一点都不在乎家业的。”“我只走我自己选的路。”连暮安说。“嗯,你走去吧。”连尚峰没再试图动摇他的想法,看向季淮,“季淮,这个想法不是我的一时冲动,我很早之前就认真考虑过。”“我想把你当作连氏的继承人来培养。”“不仅仅是因为暮安没有这份心,而是比起暮安你更适合,把连氏交给你我才更放心。”季淮全程低头沉默,连尚峰说完了等他的回复他也久久没有出声。连暮安扭头看他的表情,不满道:“你还没问他愿不愿意呢!你为什么老是那么□□?”连暮安道胳膊肘从来没有往父亲那边拐过,对此连尚峰已经习惯,他还是看着季淮,耐心地等着他的答复。季淮终于开口,他轻声道:“我没有把握能做好,这是我想都没有想过的事。”这算是答应了,连尚峰暗暗松了口气,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一个影响力这么大经济实力那么雄厚的企业,竟然像烫手山芋一样被扔来扔去。“季淮,你很优秀。”他说,“你的学习能力很强,只要认真去学习管理经验,一定能行。不用着急,你二十五岁之前管理公司的事还不用cao心,慢慢学习就好。”连暮安不放心,凑近低声问:“真心的吗?”“真心的。”季淮笑了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连叔叔对我的恩惠了。”出来后,他们俩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季苏和季清仪在院子里放的烟花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绽放得绚烂斑驳。季淮盯着看了一会儿,提议道:“咱们也出去放烟花吧。”说着他往门口走,连暮安伸出手拉住了他。“你刚才说报答啊恩惠啊什么的,我爸好像……怎么说,有点难过吧。”连暮安说,“他是真的把你当作家人了。”季淮的手紧了紧,“对不起。”“季淮,你没有把我爸当作家人,那我呢。”他轻声问,“我算是你的家人吗?”他的问题让季淮怔住了,他回过身,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觉得我没有把你当成家人?暮安,你……”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连暮安自己也觉得委屈,他上前一步抱着季淮,下巴垫在他的肩上,“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玩具。季淮,我……”喜欢你。“你不是玩具,你是我的弟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你需要我的话我做什么都可以。”季淮闭上了眼睛,胸腔里的心脏快速得就要震碎肋骨,“连叔叔也是家人,我现在只有一个家,就是这里,就在你身边。”第52章第五十二章第五十二章年后,季淮快开学了。寒假作业对于他来说放假前一个星期就全部完成,就算对着春节也雷打不动。但对于季苏就不同,她这个假期玩儿过了,大人们对她宠溺,季淮也过于信任她的自控,以至于开学前夕还在大赶特赶。四年级的假期作业包括日记和社会实践,季淮在这方面对她的要求是尽量诚实,所以季苏只能靠着回忆来憋字,一篇日记要写半个小时。那些十分基础的口算和拼音由季淮代笔了,季苏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没想到中途连暮安闯进来了,拎着书包非常不客气的甩到季淮手边,趾高气昂道:“帮我写作业!”季淮狐疑地拿出书包里的各种假期作业册,翻开,一贫如洗,洁白无瑕。“……我不大明白。”季淮说。“有什么不明白的?”连暮安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我还有三天开学,你觉得我三天能写完吗?你要是觉得能那你就是偏心!你帮季苏不帮我!觉得不能那正好,帮我写!”连暮安叭叭叭那么多,季淮还是没搞清楚,“你不是说不用写假期作业的吗?因为要拍戏。对了,年前的戏呢?怎么没去拍?”“就不拍了呗。”连暮安毫不在意道,他把季苏的口算本挤到一边,在季淮面前摆上自己的。“为什么?”季淮盯着他的眼睛。“不想拍了。”连暮安说。“说谎,你不会不想拍电影。”季淮说,他才意识到连暮安在家的时间比以往长太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家的?是从看见我发病的那天起。他突然明白了一切。“因为我,对吗?”季淮低声问。连暮安看着他的表情,看似平静,但平静下暗含的是隐忍的慌乱与愧疚。“对,就是因为你。”连暮安没有选择隐瞒,他从来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就是得让季淮知道,他为他放弃了什么,为他妥协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