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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奕匆匆道了别后,我扑向自己堆在宿舍里尚未整理好的行礼,然后从中扒出了许久未用过的游戏头盔。定定地看了头盔片刻,我深吸一口气,将它带上,翻身靠在了沙发上。熟悉的旋律,熟悉的登录场景,当我再次上线的时候,仍旧身处身处先前下线的魔王城堡。好友列表里,间隙的名字是暗着的,我本应当感觉到失望,却没想到自己反而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结果大概才是最正确的。简讯界面不断地发亮,几十条信息罗列着,大约都是在询问我为何不上线的。我一掠而过,直接找到了我想要找的,一条系统简讯。【狄克:夏茵?!你上线了?!你是不是还是对间隙念念不忘?我一说他回游戏了,你立即也上来了!】当我想要点开系统简讯的时候,狄克的新消息反倒是率先跳了出来。我不知该如何回复,干脆关掉,想必狄克也不会介意。系统简讯上回复的自然是我上次向GM举报的内容,游戏公司经过排查,的确发现了NPC伊哲勒斯的异状,如今已将其修复,在感谢我及时通知的同时,也赠给了我一份大礼,让我及时查收。我的心脏终于不可遏制地狂跳了起来,伊哲勒斯回来了,因为游戏公司修复了他的源程序吗?间隙的出现,代表了伊哲勒斯的自我意识仍旧存在着,他仍旧记得我,他真的回来了!关掉系统简讯,我环顾着熟悉至极的魔王宫殿。既然间隙不在,那么伊哲勒斯肯定是在的,我要找到伊哲勒斯。游戏规定中伊哲勒斯经常出没的地方我早已一清二楚,寝殿没有,书房没有,我直奔后花园的演武场,如果那里再没有的话,那么大约就是在正殿了。急切的心情似乎连路痴的症状都不治而愈,我没有看地图,也没有绕路地直奔后花园,然后,果然在演武场上看到了那手拿黑色长枪、身披秘银铠甲的银发男子。一柄长枪使得虎虎生风,矫健凌厉却又像是舞蹈,我如饥似渴地看着那个身影,想要靠近,脚却不听使唤地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移动,连声音都憋在胸口中,也只能发出虚弱的颤音。不知有多久,也许只有一瞬,随后,我便与那双血红色的眼眸对视了。然后,我的心跳骤停,一切情绪戛然而止——那副容颜是熟悉的,但是那双眼睛却是陌生的,陌生地宛若我与伊哲勒斯的初见。冷酷、锐利、不带丝毫的感情,宛若在看一只蝼蚁。“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迷路的小猫跑到了我的领地上吗?”伊哲勒斯勾起嘴角,长枪微挑,缓步走向我。“伊哲……勒斯……?”我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却没有办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熟悉的波动。“看来你认识我……也对,这片大陆上还有谁不知道我的名字呢?”伊哲勒斯轻笑了起来,眯起冰冷的眼睛,“看在你这么努力地跑到了这里的份上,我会好好奖赏你的——就赐予你几乎不会感觉到痛苦是死亡,如何?”我缓缓瞪大了眼睛,看着伊哲勒斯提起长枪,干脆、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其刺入了我的胸口。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明明我早就将痛感调到了0%,这股巨大的疼痛仍旧让我几乎整个人都痉挛到几乎窒息,希望破碎的声音清晰可闻。身体不受控制地无力倒在地上,逐渐转为黑白的世界中,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伊哲勒斯拔出长枪,没有多看一眼我的尸体,便脚步悠闲轻盈地转身走开。直到伊哲勒斯没入花园的树丛中,再也看不到身影的时候,我才缓缓放松了下来,连复活按钮都懒得点,我直接选择了下线,在现实中睁开眼睛,摘掉头盔之后,我才发觉自己又已然满面泪水。……真是像个娇气的女孩子一样,总是哭哭啼啼的。我暗嘲着想到,抬手将泪水抹掉,然后将头盔放到了一边。游戏公司的确修好了伊哲勒斯——彻彻底底地修好了他,属于游戏的那个伊哲勒斯回来了,而属于我的那个却依然不见踪影——如今,他已经被彻彻底底地取代,而我连在游戏里缅怀一下的机会也没有了。从游戏中以被杀作为相识的契机,幼崽最终以被杀作为结局,这倒还真是充满了轮回的戏剧性与艺术感……我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膝盖,埋着头良久良久,这才逐渐缓过劲来。伊哲勒斯没有回来,那么上线的间隙又是怎么回事?是刘奕编来想要骗我的吗?也许他认为,正处于“失恋”中的我听到那个把我甩了的人懊悔不已,心中会好过一些?我不知道,甚至不想去追求真相,害怕那已经碎裂到只剩下渣滓的渺茫的希望被彻底毁灭。……暂时先保持这样吧,让我再休息一下,再休息一下、坚强起来,然后询问刘奕关于间隙的事情。然后到了那时候,即使知道一切都是编造和谎言,我也不会再度受到打击了。尽管懦弱到令人好笑,但是这一刻,我依然选择了最为无用的逃避。通讯器不断地闪烁着,大概是刘奕发现了我在游戏里的异常,又打过来询问。我实在没有力气和勇气接通信号,干脆将通讯器丢到了一边,眼不见心不烦。虽然也许会让刘奕担心,有些对不起他,但是我仍旧无法做出其他的选择。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空茫的感觉让我突然不知应该做什么,于是我走向了电脑,打算用工作研究来填补这一片空白。密密麻麻的代码、精细严谨的运算公式,让我暂时忘记了关于伊哲勒斯的事情,直到门铃声打断我的思绪。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我关上屏幕,舒展了一□体,感觉心情好了许多。来叫我吃午饭的除了弗兰克以外没有别人,只是不知道为何今天他似乎有些心急,门铃声响个不停,催促的意味十足。“我听到了,弗兰克!请不要继续摧残我的门铃了!我没有能维修它的开销!”我懒洋洋地喊了一句,站起身走向门边,抱怨着拉开门,“今天不是还早吗?怎么……”接下来的话,我茫然地咽回了肚子。“……嘿,你是谁?”☆、78、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