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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笑了一声,然而眼里没有笑意,依旧一派冷淡,甚至显得凌厉:“你从前,不是最讨厌我这样对你吗?”第十一章秦嘉礼没言语,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烟盒子,他用牙齿一顶撬开盖子,咬出了两根香烟。只有在极其烦闷的时候,他才会同时抽两根烟。“噌”地一下,打火匣点着,两颗火星在他嘴唇上迸亮了。赵雪林看着,不置一词,像是完全不知道他患过肺炎一样。秦嘉礼双管齐下地抽了一会儿烟,没把烦闷抽出来,反倒抽出一连串争先恐后急冒头的咳嗽。随手按熄烟头,他掏出一张手帕捂住嘴巴,咳了个荡气回肠,咳到最后他双颊几近血红,因为知道自己又出大丑了。而赵雪林始终视若无睹,抱着手肘在胸前,目光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淡漠。也许是真的恢复正常,不再喜欢他了吧。秦嘉礼忽然就疲倦了。他心中原本积压了一百个、一千个疑问,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他不想去深究自己刚刚为什么会理智断线,做出那样不可思议的举动。他甚至不想再跟赵雪林多说一句话,只想快点翻过这一页,继续如往常一般生活。“你说得没错。”缄默良久,他做出回答,“我最讨厌你那样对我。”“是吗?”“是的。”“那你亲我做什么?”秦嘉礼面朝地板,说得很理直气壮:“我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男人了。”“那么结果呢?”一双修长锃亮的马靴踏入他的眼帘,是赵雪林踱步到了他的身前。秦嘉礼对着地板打了个哈欠,似乎他的谈话对象就是地板:“结果是你不喜欢了,变正常了,恭喜恭喜。”马靴逼近一步,这批次的马靴产自美国,靴头线条十分利落,看上去分外盛气凌人:“真话?”秦嘉礼不想跟马靴说话,于是扭开脸:“真话。”“呵。”赵雪林意味不明地淡笑一声,顷刻间离他近极了,伸出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的墙上,“我不信。”这个姿势让秦嘉礼愈发感到疲倦与不耐,他不由得抬脚想走开:“管你信不信。”赵雪林登时另一只手也撑在了他的一侧,强势地将他封锁在了原地:“遇之,我最后问你一次。”秦嘉礼有些恼了:“没什么好问的!”赵雪林缓慢而有力地收紧着两只戴皮手套的手:“我偏要问。”“你他妈的——”秦嘉礼好容易偃旗息鼓的怒气又卷土重来了。上下打量一眼赵雪林,他目光在对方腰间一凝,随即闪电般出手拽下那根悬挂在皮带上的马鞭子,雷霆万钧地朝他劈头甩去!赵雪林反应极快,当即一个避让,有惊无险地躲开了那一鞭。到此,双方的忍耐都到达极限,正式翻脸。秦嘉礼体力大不如从前,纯粹是凭着一肚子邪火把鞭子抡得猎猎生风。赵雪林似乎深谙这一点,负着双手东躲西藏,不肯跟他正面开战。秦嘉礼追着他抡了一会儿鞭子,不禁身心俱疲。单膝半跪在地上,他抚着胸口吭哧吭哧喘气,大恨不复青春,心脏都快蹦跶出来了。赵雪林看他杀伤力锐减,于是掸了掸衣襟,重新向他走来。他不知道秦嘉礼今天心理活动极其跌宕起伏,此时已经是恨红了眼,见他还敢靠近,立刻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悍然对他抡出了最后一击!那一击简直迅猛如同闪电,灌注了他全身的力量;赵雪林骤不及防,无路可退,只得抬起手臂硬生生地承受了!刺啦一声响,鞭梢划破衣袖,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血腥味充盈一室,秦嘉礼闻着,感觉终于出了憋在心头的那股子恶气!缩在角落的佳丽,见此情景,也终于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连忙找佣人要了一个医疗箱走上前。赵雪林却一抬血淋淋的手臂,示意她后退:“不用。你去楼上等我。”佳丽连忙点头,放下医疗箱直奔楼上而去,生怕慢一步,脑袋瓜子就被秦嘉礼一鞭子削下来了。她之前看秦嘉礼的相貌,以为对方不过是这赵师长养的一只兔子,如今看了这一场打斗,她虽然坚定认为秦嘉礼是只兔子不动摇,但那也是只长獠牙的兔子,不好惹。幸而长獠牙的兔子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不然就不止削脑袋那么简单了。确认佳丽走远之后,赵雪林才低低发出一声痛吟——他惯用的马鞭子都经过改造,缝满了倒刺,秦嘉礼那一鞭几乎刮下他一块皮rou。他暗地里痛得要死,明面上维持波澜不惊,仿佛秦嘉礼不过是一只小猫,探出爪子挠了他一下。小猫看见,尽管不明就里,火气也咻咻直冒——要不是胳膊抡脱臼了,他能再甩一鞭!两位伤员相对而坐,心思各自千回百转。赵伤员不肯放过秦伤员,沉吟着问道:“遇之,你打我做什么?”秦伤员揉着胳膊,正要一鼓作气接回去,闻言冷冷地答道:“你讨打!”赵伤员便微微一笑:“遇之,你今天很莫名其妙。”他只微笑了几秒钟,就笑不下去了,因为血流汩汩,并不能通过普通手段止住。秦伤员咔嚓接回胳膊,满头冷汗地发出一声冷哼:“你才莫名其妙。”赵伤员埋头疗伤的同时,不忘轻笑挑衅:“是吗?”秦嘉礼因为恶气已出,心平气和不少,不太在乎他的挑衅。模仿赵雪林抱着手肘在胸前,他对着他一挑眉毛,有心想恶心恶心这位改邪归正的正常人士:“你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真话吗?”赵雪林手上动作一顿,很快若无其事:“然后?”秦嘉礼的屁股一点一点地挪移过去,几乎把自己的鼻尖凑在了赵雪林的面颊上:“当然不是。”赵雪林身体蓦地一僵,陷入沉默。秦嘉礼又是痛快,又是酸楚,他逼着自己忽略掉那一丝酸楚,撂出狠话:“赵雪林,你毁了老子十一个传宗接代的机会,别想就这么算了!”赵雪林脸上忽然没有表情了,微微侧头看向他,声音空荡荡的很压抑:“那你想怎样?”“不可能算了!”“……不行。你总要说一个时间,我不可能一辈子跟你耗下去。”秦嘉礼脱口而出:“老子就跟你耗一辈子!”赵雪林静默了一下,脸上彻底失去了所有表情。低下头缠紧自己的绷带,他勉强一脸冷静地说道:“遇之,你不要无理取闹。”“你他妈才无理取闹。”秦嘉礼跟着他一低头,随即提出疑问,“你怎么在解开绷带?”“哦。”赵雪林又冷静地缠了回去,“刚刚绑得不对。”秦嘉礼没有去琢磨赵雪林的绷带之谜,他认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