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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一种独特的干净味道,让人想到冬日阳光下的积雪。后来回想起来,李沉浮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睡傻了,竟意乱情迷地一把回抱住怀里的躯体。呆咩似乎也在睡梦之中,被人抱住,低低地“嗯”了一声,嘴唇磨蹭到李沉浮耳边:“我回来了,想不想我?”清澈低沉的男声。屋外的北风呜啦呜啦吹着。李沉浮陡然醒了,完全醒了。他还没作出什么反应,怀中那人突然猛地推开了他,惊道:“你是谁!”“抢我台词!你是谁?!”两人同时坐起来,隔着段距离,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两人连对方是人是鬼都看不清。那人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个屋里?”全无刚刚黏糊糊的软绵气。“老子才要问你,进屋就上炕你是什么人?”“我向来是睡在这的。”“你可不是此间的主人。”“这条被子是我盖的。”李沉浮黑着脸,嘲讽道,“嗯?你向来是这样投怀送抱的?”“无礼!”一阵掌风扫来,李沉浮闪过,也出招回击。两人也看不见对方,只靠风声判断来路,就这么在床上来回拆了十来招。“天策的功夫。”李沉浮听到那人低低念了声,架开李沉浮的拳头,招式缓了下来,李沉浮也有停手的意思,就坡下驴,也收了手。那人下炕去点灯,李沉浮刚刚过招也试出对方使的是纯阳功夫。这人是谁,呆咩的师兄吗?怎么随便就上了呆咩的床,关系很好呀,哼。油灯燃起,那人转过身,李沉浮跟他一照面,“啊!”瞬间的感觉很惊悚。不是说眼前的人长得有多报复社会,而是这人长着一张和呆咩极像的脸,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人。这个和呆咩有九成九像的人坐在桌边,皮肤白皙,额上有一道细长红痕,此时长发披散,因为平日都挽着发髻,发尾有点卷。他随手挽了头发,倒了杯冷茶慢慢喝了,似乎在平静心情。许久放下茶杯,看向李沉浮,那模样在晦暗灯下,七分美貌,三分心思莫测。李沉浮想起呆咩,不由感叹同样一张脸,怎么气质不同就差了那么多。“你,和我弟弟什么关系。”李沉浮听出这问话的语气不仅不友好,而且已经有点险恶了。偏生李沉浮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类型。老虎都不怕,何况是只咩。“嘿嘿嘿,你看呢?”李沉浮盘着腿,十分流氓地往后撑着手,坐在呆咩的被子上。呆咩他哥不理,“目怜心人呢?”“被我吃掉了。”“什么?!”李沉浮晃着腿,笑得邪魅恣肆十分欠扁。“那呆咩也够傻的,随随便便就开门让我进来了,还主动给我铺床暖被,不吃掉都对不起——”“…………”李沉浮闭嘴了。原挂在墙上的剑正抵在李沉浮腹下三寸,剑柄握在呆咩他哥手上。李沉浮看看那把闪着寒光的剑,又看看呆咩他哥。“……这位大哥真是没有幽默感。”呆咩他哥一手握着剑,一手轻轻撩开额角滑落的发丝,腹黑模式全开。“幽默感是什么,能剁下来喂狗么?”情势比人强,眼前的咩显然比李沉浮高了不止一个段位。李沉浮表示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沉痛道歉,他深刻反省,他和他的二兄弟关系很好一点也不想分离。他开始怀念软糯好捏不爱生气的呆咩了。四呆咩他哥比呆咩大了八岁,叫风怜目。一看这名字就知道这哥俩的名字不是父母取的,姓都不同呐。李沉浮后来得知,呆咩他哥的名字是他入了纯阳后,自己取的,后来他将呆咩也带进纯阳,便给他改了现在的名字。夔怜蚿,蚿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里说,只有一只脚的夔羡慕有很多脚的蚿;有很多脚的蚿羡慕没有脚的蛇;蛇羡慕能飞得更快的风;风羡慕眼睛,它还未达到的地方,目光却先到了;眼睛羡慕心,心之所至没有止境。一不如多,多不如无,无不如一无所有,永无止境。名字的意境是很好的,就是单单拿出来,总有点像姑娘家的闺名。“风怜目”还算中性,“目怜心”就娘得让人无法直视了。呆咩小时候不懂事,被一群师姐师兄“怜心”长“怜心”短时,还不能理解他们欲言又止的笑意是啥意思,慢慢大了,对着这样个名字,越来越感觉人生无望,无法接受。后来连他哥喊他,他都会假装发呆没听见。风怜目一年之中大半时间在江湖中闯荡,每隔一段时间再见到弟弟,总感觉弟弟变了。叫他他不理了,不黏人了,不会闹着晚上要和哥哥睡了。风怜目感叹孩子大了,不好带了。目怜心挣扎,哥,我能换个名字吗?风怜目感叹孩子大了,不好带了。目怜心难得坚持,哥,我不叫这名了!风怜目去狼窝里拎了只公狼崽子回来,呵护备至,天天对它喊怜心。狼崽子一点也不嫌弃这名字,日子久了,谁叫它“怜心”都答应,一点也不介意性别问题。“怜心”这两个字天天在呆咩的世界刷屏。呆咩认输了。呆咩快哭了。哥你想咋样就咋样吧。第二天呆咩早早回来了,披着一身清晨的霜气。见到风怜目,呆咩很高兴,钻到小灶间弄早餐去了。三人平和地吃了早餐,风怜目放下筷子,等呆咩也吃完。“昨夜的雪很大。”呆咩点头,是啊。“山路堵上了吗?”堵上了,上山只能轻功。“山路都堵上了,你早上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一般不都是等下午,雪扫得差不多再上山吗?”呆咩听出他哥这话语气不对劲。风怜目仿佛不管说什么,都能保持一个均匀的语速,不快不慢。你急的时候,他冷静,你冷静的时候,他比你还冷静。“你急着回来,是为了给他做早饭么。”“——咳唔!咳咳……”李沉浮呛着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技,躺枪。呆咩诚实地点头。在他看来,李沉浮是个伤员,多照顾点总是应该的。只此而已,无关风月。风怜目不知作何感想,叹了口气,起身给牌位上香去了。李沉浮心满意足地拍拍呆咩,“看没看见你哥那个悲痛欲绝的眼神?”风怜目走出屋,“怜心!怜心!”呆咩见怪不怪,去屋顶上清扫积雪了。不多会,霜狼跑了过来,风怜目一巴掌拍在它头上。“我让你看好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