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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了。婚礼结束过了一周,克里斯汀回家探望两位父亲,宅邸却空空如也。看门的管家说,“两位主人出门旅游了。”克里斯汀:“什么时候?”“六天前。”管家说。克里斯汀:“……”她痛心疾首地想:果然和埃里克说的那样,就不能相信道林的甜言蜜语!“他们去哪了。”“奥地利。”“什么时候回来?”“还要去波兰。”“然后呢?”克里斯汀问“他们是准备环球旅行吗?”“预订的地方只有土耳其、俄罗斯、印度还有美国。然后就会回来了。”管家认真地回答,又补充说,“应该也不会太久。”克里斯汀:“……”克里斯汀有种不妙的预感。而她的预感似乎最后也灵验了,两年后,两位绅士在最后一站的美国被绊住脚,最后竟然定居下来。第61章Act.61那是1870年的秋天,9月1日,拿破仑三世战败被俘的消息通过电报传到了大洋彼岸的纽约,于是埃里克退掉了返程的船票。等到巴黎公社运动爆发,他们彻底推迟了行程,索性在纽约居住下来,且本地也有熟人,缝纫机公司的艾萨克·胜家先生,帮了不少忙。还邀请他们去看了当地有名的黑人剧团表演。“美丽的梦中人,快快醒来,星光和露珠在等着你,白日的尘世一片喧嚣,已被那月光催眠入睡…”正如史蒂芬·福斯特的歌谣那般,这片土地没有巴黎优雅华丽,但也别有一番风情。停留了几个月,道林觉得纽约也不错,安静,别人只知道他是从英国来的小贵族,以为他和埃里克是同居的兄弟。可也有坏处,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总不免被小瞧,更何况还是看上去很有钱又没有保护的外乡人,在某些地痞无赖眼中就是任人宰割的肥羊。他们雇了两个看上去健壮老实的仆人,没想到这俩家伙就是和强盗团伙勾结的滑头,半夜把人领进来,企图抢劫盗窃。不过有惊无险的是,一伙人全被埃里克制住了,剥光了衣服吊在树上一晚上,第二天起床来再去通知了警察来拘捕。后来有看不惯他们的人用这件事来验证他们的粗暴无礼,觉得他们不厚道,直接送警察局就好了何必这样羞辱人呢,私自动刑也是藐视法规。道林真想说,“就埃里克那性格,吊的是脚,不是脖子已经很仁慈善良了!”连续制服了几伙不轨之徒后,周围的犯罪人员圈子口口相传这两对格雷兄弟的手段毒辣,以血泪教训奔走相告,俨然成了都市怪谈,以他们的房子为中心的这条街上从此十分太平。再等后来,出于埃里克的兴趣爱好,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每周周末做义诊,慢慢攒起好名声,三天两头的收到邻居苹果派或者草莓酱。于是某日夜里,入睡时间过后,道林下楼拿本落在客厅的时,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动静时,他首先是不敢相信,这伙贼是外来的没听说他们呢,还是艺高人胆大不怕他们呢?不管是哪个,道林都不会牺牲自己娇贵的生命去以身犯险的,退步,放埃里克上!然后逮到了一个孩子,被埃里克拎小鸡似的拎起来,扣住手脚,也堵住嘴巴,不让他尖叫。这孩子瘦的吓人,穿茶绿色衬衫和卡其色粗布背带裤,很不合身,露出一截骨瘦嶙峋的小腿,赤着一双脚,指甲缝里都是泥,一双棕色眼睛亮的吓人。埃里克绷着脸说:“附近肯定有他的同伙在放哨。”道林看着这孩子凶恶的神情,像只要扑上来咬人的腊肠犬,有点可怜他,可也不敢靠近,对埃里克:“还是个孩子,不要弄伤他了。你看见他在我们的屋子里干什么吗?”“在厨房里偷食物。”埃里克说。道林听到这,忽的笑起来,对埃里克眨了眨眼睛,“哈哈,不觉得很像某个我们认识的孩子吗?我是说,叫埃尔的那个。”埃里克难得的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不过神情显然没方才那样可怕了。道林走进厨房看了下,被翻得有点乱,地上还有个破了个洞的旧篮子,显然是作案工具。他找到一块布铺垫,拿了两块派,两罐果酱,一盒曲奇饼,还有三个苹果放进去。再走出去,对孩子说,“我可以让你说话,但不要大叫,万一引来警察就不妙了。”孩子的眼睛里闪烁着质疑,但还是迟疑的点了头,接过道林递过去的篮子,紧紧抱在怀里。“拿得动吗?”道林问。孩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兀然说:“我看到你们扔派了,还是完好的。我想你们可能有吃不完,或者不喜欢,我只是来拿派的。”道林愣了下,说:“呃,是吃不完。”他想了想,“你说前几天吗?那个派是坏了啊,别告诉我你捡回去吃了啊,会坏肚子的。”“还能吃的。”孩子坚持说。道林在后面十步外的梧桐树下找到了偷东西的孩子的同伙,还是个小不点,带一顶过大的灰色护耳帽,坐在地上打瞌睡。“你在做什么呢?”道林问。他就迷迷糊糊醒过来,乖乖地回答:“我在等我哥哥给我带晚饭回来。”这小家伙让道林想起了巴黎孤儿院的那几个孩子,不过当年的那些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不再那么依恋自己了。对啊,孩子们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他的心不禁更软了几分,叹气似的说,“或许你可以在……”在这里休息——道林想这么说,可看到孩子警惕的眼神,只得拐了个弯儿,“你们有地方睡觉吗?”孩子点头。道林说:“如果你们还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来找我们。或许我们就帮你联系个孤儿院。”稍大点的那个孩子倔强地摇了摇头:“我好不容易才带着弟弟从孤儿院逃出来的。”道林目送他们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远去,最后融入夜色中。因为哥哥两只手都用来捧篮子无法牵着弟弟的手,弟弟只好抓着哥哥的衣角,像只小企鹅蹒跚着跟着走,走几步,还要扶一下滑下来的帽子。都还这么小呢,无依无靠的,该怎么生活呢?道林不免担心地想。“别那么凶,埃里克,他有点像你,不是吗?”道林说。埃里克抿了抿嘴唇:“我可从来没被抓住过。”道林:“……”这种事有什么好炫耀的啊!大约是过了一个星期,哥哥背着弟弟大半夜敲了他们的门。埃里克一打开门,就听见孩子的哭着说,“请你们救救我弟弟。我知道你是医生。”他的弟弟发了高烧,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终于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