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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几乎一句话都没说。打开家门,少当家先往房间里走,忽然一脚刹住停在门口,王嘉译差点一头撞在他背上,只觉得少当家的脊背僵硬如墙壁,声音从他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你为什么在我家?”王嘉译从他手臂弯垂的缝隙里看过去,郡主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红茶。这么晚了,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别人家里泡上一壶红茶。王嘉译在橱柜里见过全套的茶具和红茶茶叶,不过他和少当家都不爱喝,还以为是别人送给少当家的手信。原来这红茶是郡主给自己备下的。她微微一笑,说:“这房子一直在我名下,怎么变成你家啦?”不等少当家回答,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站起来,说:“谁家都是一样,还不是李家的。兆微,车借我,明早给你开到公司。”王嘉译一眼看到她脚上黑色漆皮的光辉。她居然穿着高跟鞋踩室内地毯。应该说,她居然在室内还穿着高跟鞋。女人这么喜欢尖头高跟鞋的吗?少当家硬邦邦地问:“你自己的车呢?”郡主笑了笑:“怎么,开几次你的车就不高兴了?”她伸出手,在少当家面前晃了晃。王嘉译看少当家没说话,拿出车钥匙递给她。郡主接过车钥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改让这孩子开车了?也好。车开着怎么样?”王嘉译谨慎地回答:“挺好的。”郡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对少当家说:“那就明天见了,你新买的金铃挺不错,最近居然喜欢买金银首饰了,不知道是不是开窍了?”她带着淡淡的笑容和淡淡的香味,从王嘉译和少当家身边走过。少当家堵在门口,连身都不侧,郡主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单手把他推开十多厘米,硬是从他身边挤过去。王嘉译不明所以地送她出去,而少当家还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脚下仿佛生了根。说是送也没几步,毕竟是入户电梯,几乎等于开门就可以走了。王嘉译送郡主到了电梯口,被她赶回来。他再进了房间吓了一大跳。短短几分钟里。地毯上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少当家把整个置物屏风上的东西都扫了下来。“您干吗呢……?”少当家站在满地狼藉中间,缓缓回过头看他:“找东西。”按照这种找法,他只能是在制造被找的东西。少当家忽然又跪在地上,往屏风下方张望着。王嘉译看了一会儿,忍着腰疼,也跪到他面前:“我帮您一起找吧,您在找什么呢?”少当家像没听见一样朝屏风下张望着,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王嘉译真担心他摸出一只蜘蛛。他收回手,看着手上的灰尘,自言自语的说:“这里没有。”王嘉译又重新说了一遍:“您要找什么,让我帮你吧。”少当家摇摇头,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到酒柜拿出一瓶白兰地,又拎了一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咚咚地倒满酒,像喝水一样一饮而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着空气发了一阵呆,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王嘉译想起上次醉后发生的事,忍不住心里发毛,不敢说话,少当家也不说话,只是自斟自饮。第二杯就慢得多了。王嘉译渐渐觉得如坐针毡,爬起来说:“我先去洗澡了。你慢慢喝。”少当家这才想起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别人,小小地惊跳一下,抬起头,说:“你去吧。”王嘉译慢慢站起来,朝门口的浴室走去。少当家忽然说:“李兆敏绝不是随便过来的。她之前真的没逼你?”王嘉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坚持明知故问地重复同一个问题。郡主和他说的事自然不能和少当家提起,他可不想成为姐弟斗法的牺牲品。但他又说不出什么郡主的好话,只好闭紧嘴摇摇头。少当家自嘲地一笑,说:“她还是没变。分手吧,你搬出去。或者你辞职,或者我开除你,怎么都行。”王嘉译脑海中迅速闪过黑社会要钱的情形。“……为什么?”大概终于是喝够了,少当家把白兰地酒瓶放回柜子,一手扶着柜子,很累似的叹了口长气,对柜子里说:“她既然没有逼你分手,就会下狠手整你。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她不会放过我的。”果然是姐弟斗法。这些豪门大户天天吃饱了没事做,总是要找些事来和自己人为难。少当家轻声说:“她恨我,但不想让我死,只想让我永远不开心。我偏不随她的意,你走吧,”“……走?去哪里?”“去她不能威胁你的地方。”少当家说。这很感人,但已经晚了。这个柯希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说到很久以前的初恋体验,应该大多数人都是不幸的。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怎么去经营一段感情。发生什么事都难讲,少当家这种社会地位的谈起恋爱,分手、打胎、出国都很常见,但是死了挺罕见的,一般谈恋爱都不应该弄出死人的事儿来。“少当家,你能和我说一下……柯希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吗?”少当家回头看了他一眼,手握紧了酒柜门,好像又要去拿酒杯,不过他在最后一分钟控制住了自己,只是紧紧地抓着酒柜的门把手,说:“不能说。”金铃冰冷的挨着他肌肤。王嘉译从领子里拿出金铃,让它在手指上晃动着,发出细碎的声音,说:“这是柯希的遗物吗?”少当家扫了一眼,没说话,表情和眼神无异于默认。王嘉译把金铃解下来,放在桌上,说:“我不应该戴他的东西。”少当家突然把酒柜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幸好地毯很厚,消去了酒瓶和杯子的冲量,泼溅出来的酒液只洇湿了他脚下的一小块地毯,没有弄得地上一片狼藉。王嘉译不禁退后一步,以免他又出手打人。少当家沉重的呼吸着,像是在调节激动的情绪,也像是随时会爆发。终于调节情绪占了上风。他再开口说话,声音非常压抑,却不像是会动手打人:“你搬走吧。”“我不能搬。”王嘉译说。少当家笑了一声,一点欢喜的意思都没有:“不能?只有想不想,没有能不能。”很多事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而且他搬走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不知道少当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嘲讽地笑了一声,颓然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衬衫扣子勒紧了他喉咙。他胡乱地揪扯着领带和扣子,却忘记了领带夹的存在,越勒反而越紧。王嘉译看了一会儿,慢慢靠近他,伸手到他脖颈处握住了领带,少当家猛然抬起眼睛看着他,眼神像落入了牢笼。“我帮您解开。”王嘉译说。少当家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下来。耳边有人不稳的呼吸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