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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衍天宗的第三日,在这里见到的奇怪事物已经远远超从前。可看到那只跳来跳去的纸作兔子的时候,杨青絮还是失语了片刻。 他实在不知要如何通过这只兔子进入幻灵境,这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问询。 杨青絮俯下身细看这只兔子,那只兔子也转过身看着他。一人一兔对视许久,杨青絮才下定决心,用手碰了一下这只兔子的耳朵。 紧接着便是一阵晕眩,他似乎又瞧见了三日前用听风铃破开幻境时的那一幕。他有些庆幸自己第一回尝试就选对了方法,而不是像自己想的备用计划那样,去和兔子说话。 回过神来的时候,脚下依旧是同样的白瓷平台,只是纸兔子消失不见,四周的景也截然不同。远处乐声低回,天空中的巨轮在繁星与云雾中间向远处航行,水面映着天空的倒影,仿佛踏出一步,便是深渊。 依照云舟所说,宗主会在树下等他。而此处唯一能称得上是树的东西,便是远处那棵由无数道白光凑成的虚影。 要走过这段路,轻功无疑是上册。但杨青絮很快发现了自己身上被加了禁制,内力受限。 云舟当时不曾提醒路有蹊跷,衍天宗主也没有故意将他引来幻灵境戏耍的必要。所以,定是有别的方法。 他试着走出第一步,鞋尖触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却没有沾湿分毫。完全踩下时,才发现水面如同陆地一般可直接行走。 惊喜之余,自然也有顾虑。若是内力被限,又如何保证自身安危?虽说遇到险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谨慎些总是没错。 短暂的思虑过后,他还是做了妥协。无论如何,这路都是要走的。 一路踩开平静的水面,每走一步便要泛起数圈波纹。直到他停在树下,才发现自己将树看成光影,是因为有光幕一般的纯白绸布挂在树枝上。此处无风,便也就这样垂着,远处看起来就如同整棵树都是光束组成。 那绸布后站着一道身影,而那人手中之物,杨青絮再眼熟不过。 而不知何时停下的乐声,原来是筚篥演奏之声。 ... “年轻人,我如何确认你就是我要等的人?”这声音听上去并不苍老,这让杨青絮莫名生了几分情绪。 不过至于问题本身,他已有准备。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取下自己的琴,就这样席地而坐。伸手抚上琴弦时,杨青絮暂时屏去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疑虑。 琴音与情绪本该相辅相成,只是这一曲鹿鸣,并非为他自己,而为他的母亲。 可曲毕时,杨青絮竟有些失神。 此曲为母亲所教。便是杨青絮克制了属于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抵住自己在演奏时,油然而生的,对母亲的那份哀思。所以刚才的琴音,还是不免掺杂了几分悲伤与怀念。 直到那人声再度响起,他说: “你果真是她的孩子。” 杨青絮没有起身,只是垂眸看着自己的琴与弦:“您知道我来此的用意。” 他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笑声,随后便是悠长深远的筚篥之声。 曲表人意,宗主意在用这一曲来讲清一个故事。 对于这样的回答,杨青絮有些愕然。他不曾预料这位宗主的曲艺会到这般境界,也不曾想到,母亲还有这样的过去... - 杨青絮回到住处时,方棠正坐在窗边折纸鹤。这些画着花的彩纸,说是阿良今日前来拜访时顺便给的。 听到杨青絮回来,方棠自然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只是他还未开口询问,便先瞧见了先生发白的脸色。也不知是回来时太阳晒的,还是谈话出了什么变故。 多半是后者,方棠默默想着。 先生此行,是为了弄清筚篥与母亲之间的故事。这样才好彻底与前些日子的心惊胆战中解脱,否则终究心慌,难以安定。 先生正准备取下自己的琴放置到琴架上。方棠眼尖,注意到琴身背后多出一道银光。他分明记得先生出门时,并未带上琴中剑。 “先生。”方棠开口唤了一声,也不知该接着说些什么。只见杨青絮伸手拂过琴身,用指尖抵着弦:“方棠,衍天宗...果然很有意思。” 方棠有些云里雾里:“先生是说这里的小玩意吗?今日阿良来访时,还说可以带我们多逛逛。” 杨青絮摇了摇头,却也没有立刻解释,只是牵着方棠回到桌边。他拿起方棠折到一半的那只纸鹤,改了折法,重新折成一叶小舟。 “记得那日,听风铃响时,我们看到的幻象吗?” “记得的,先生。天空中有巨轮航行,星空与地面相接。” 杨青絮将小舟放在那堆折完的纸鹤里,又重新摸起一张彩纸。他示意方棠一同坐下:“但那其实并非幻象,而是蜃楼。” 方棠愣了愣:“怎会?先生,蜃楼映的是实景,船怎么可能漂浮在天上?” “可我今日所去之处,便是这样一个地方。”杨青絮用指尖压紧折痕,“飘在星空中的船,踩上去不会沉没的水面,其他东西也皆是如光似影。” 方棠听得出神,也不免生出了要去先生所说的地方看上一眼的想法,也不知能不能再去第二次。 想到这,方棠才发现先生这次折的既不是纸鹤,也不是小舟,而是只狐狸。 纵是仙境又如何,总比不得眼前人。 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纸鹤:“先生。” “怎么了?” “您能教我折这个吗?” 杨青絮的动作顿了顿:“可以,想学我手上这个?” “我都想学,先生。”方棠冲着他眨眼。 这些纸艺是从前在长歌门时,学长学姐们闲来无事折着玩的。后来折的人多了,竟是办出了一场比赛。杨青絮跟着母亲回长歌门习武那段时日,耳渲目染也学了不少。方棠这样一片赤诚,竟也有几分自己当年的模样。杨青絮瞧着他的面容,嘴角多了些笑意:“不难,这些都可以教你。” 有先生相授,方棠如愿以偿自然高兴。可本该是心静的活,他却不知怎的,越做越热。 见他时不时摆弄衣领,做些扇风的小动作,杨青絮也替他拉上了窗帘,以此隔去些外头的热气。 但即便如此,方棠还是止不住地眼晕。眼前的彩纸逐渐被白幕掩盖,他听见先生喊了他的名字,自己却已看不清先生的面容,也回不了话,就这样没了知觉。 待方棠再次醒来,隐约瞧见床边坐着一道人影。有微风吹着,身上也不再燥热。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仍然身处长安。 他缓了缓神,定了视线,才想起此处是他们在衍天宗的临时住所。是先生坐在他身边替他扇风,所以会如此舒适。 “先生...”方棠的声音有些哑,便轻咳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 杨青絮将放凉的茶水递到他手中:“中了暑热都不知晓,硬撑着做甚。” “暑热...?我是有些头晕。”方棠接过茶杯,“先生,我睡了多久?” “约莫一刻钟。” 方棠换了个姿势坐在塌上,喝下那杯凉茶:“先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此处是沙漠,干燥炎热。太阳晒了你这么久,就算是隔着一层帘,也终究难以抵抗。你又是不爱喝水的性子,如此,怎能不晕?” “对不起,先生。” 闻言,杨青絮轻轻皱了皱眉,停了扇风的动作:“方棠,可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