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处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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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睡醒时天色已经大亮,晨光倾泻,正照着他的脸,鸣人眨了好几下眼睛,才从白晃晃的视野里逐渐看清床头柜上的小闹钟。 那短短胖胖的指针,模模糊糊间,竟好像指着数字9。 “啊?!”鸣人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抓过闹钟,难以置信地瞪眼大叫,“为什么这么晚了?!跟佐助约好七点出发的啊!闹钟没响吗?!我一点都没听见啊啊啊!” “……鸣人?” 空旷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清澈男声,而且就从背后传来。 鸣人放回闹钟的手顿时停滞住,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肚子上好像放着什么。鸣人低头看去,只见一条白皙紧实的手臂正半圈在自己光溜溜的腰间,并在他的注视中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鸣人慢慢扭过头,他的身后,床的另一侧,同样赤裸着上半身的红发男子坐起了身。 我爱罗低头撑着额角静默了好几秒。 昨晚他彻夜无眠,鸣人睡着前那段时间内的每个举动、每道眼神,在他脑海里反复放映,不管他如何努力思索,也找不到足够合理的解释。临近破晓时他才勉强合上眼,于是本应该在鸣人醒来前及时离开的他,竟糟糕地睡过了头。 我爱罗有意无意地避免了与鸣人视线相交,他背过身,弯腰伸手从床边地面勾起自己的衣服,披上肩头,尽量动作沉稳地将衣扣依次系好。 “我、我、我、我爱罗?!”鸣人一下子抱紧身前的被子,还使劲往上扯,仿佛是想借此遮住自己平坦的胸膛,“你你你你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怎么会是我爱罗呢?就算再发生这种意外,躺床上的另一个家伙难道不应该是……鸣人眨了眨眼睛,被自己脑中突然出现的人影弄得一愣。 我爱罗正将鸣人那件黑色与橘色相间的外套递过去,顺势瞥见鸣人那扭捏的动作,我爱罗动作一顿,脸瞬间就红透了。 鸣人大概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此时此景下,我爱罗只能略显苍白地解释道,“昨夜来看望你时不小心在你身边睡着了,抱歉。” “……哈?” 鸣人低头往被子里仔细瞧了瞧,虽然睡衣莫名其妙不知所踪,但皮肤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疑痕迹。 话说这可是说一不二、有责任有担当的风影我爱罗耶!难道还能骗他不成?鸣人当即不疑有他,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完全放下心来。 不过这下鸣人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用被子捂着胸的动作有多怪异,他赶紧松手,故作自然地接过我爱罗递来的衣服,淅淅索索地往头上套。 脑袋钻出领口后,鸣人往下扯着外套下摆,无奈道:“你这家伙真是的,工作再忙也应该注意休息吧?居然随便倒下闷头就睡,还好你是在我身边,不然多危险……等等!我睡过头这么久,佐助该不会已经走了吧!!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他那个样子到处乱跑肯定会惹出事端来!” 不等正张开口打算说话的我爱罗吐出任何音节,鸣人整个人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猛地从床上弹起跃到地上,简直是直接跳进了裤子的两条裤筒里,飞速一提裤腰就脚不沾地地蹿出了房间。 我爱罗完全来不及阻止,房间里就已经没了鸣人的身影。 我爱罗沉默地立在床边半晌,直至听到自隔壁传来的模糊对话声,才回过神般垂下了视线,他坐回床边,伸出手掌贴放在余温尚存的洁白床单上。 他想起来了,闹钟确实有响过,浅眠中的他感觉到有人靠近,对方将刚响两下的铃声关闭了。现在仔细回忆,他很确定那人的气息间并无敌意,否则他不至于那么毫无防备地继续安睡。 他也直觉地意识到了那人究竟是谁。 我爱罗皱起眉,心中疑窦丛生。 既然能如此平静地接受鸣人置身于他人怀抱,是否说明了,对方对鸣人并没有多余的想法?鸣人知道吗?或者说,这方面格外单纯笨拙的鸣人,能够在对方之前分辨出那种非同一般的情感的真面目吗? 尽管早已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爱恋,无论是因为身份立场,还是因为舍不得葬送与鸣人的联系(哪怕仅是友情),我爱罗不会肖想着占据鸣人的心,但他还做不到对鸣人的感情生活不闻不问。至少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想确保鸣人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不过在此之前,他应该先相信鸣人有处理好自身事务的能力。 思及此,我爱罗按下心中忧虑,从床边站起身,迈步走出病房。他需要去找小樱再次确认白鸟催情毒药的发作形式,看看他们是否遗漏了致幻这一特点,鸣人那样的表现,他怀疑鸣人将他认成了其他不存在的人。 “哇抱歉抱歉抱歉!我睡过头了!”鸣人一进门就看到佐助单腿屈膝坐在床上正望着窗外,没想到佐助能乖乖呆在病房里等他这么久,鸣人边瞄佐助脸色边不好意思地直挠头,“我们现在出发吧?” 佐助什么也没说,仅仅是看了鸣人一眼,然後便起身走向门外,与站在门边的鸣人擦肩而过。 “嘶——”鸣人牙疼似的咧了下嘴,佐助就是这点最麻烦,没话没表情,根本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在生闷气。 “从砂隐村回木叶,以我们的脚程需要两到三天哦,要不我们加快速度争取两天到达吧?”鸣人赶紧跟了上去,加快脚步,走到佐助前面,他得给这家伙带路。 因此背对着佐助的鸣人自然也没有看到那张脸上一闪而逝的沉郁。 这两年间鸣人往返木叶与砂隐村的机会不少,他选了一条自己最熟悉的路线,像是为了向佐助展示自己成熟可靠的一面,鸣人罕见地忍耐着不多说话,带着佐助马不停蹄地往木叶赶。 但他没想到,先行打破两人间沉默气氛的竟然会是佐助。 正午的日光很是毒辣,他们已经连续全速行进了三个小时,此时选择在树荫下歇脚。因此当鸣人耳边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道清冽嗓音时,他还以为是自己被晒昏头而出现的幻觉。 那声音问:“你与风影之间,是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后,是一阵划过天空的婉转鸟啼。 鸣人侧头面朝佐助,发现佐助确实正看着自己,鸣人眨眨眼睛,接口道:“我和我爱罗吗?佐助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呀?” 佐助冷眼凝视。 “唔……”鸣人挠着头,“特别好的朋友?说起来,我爱罗还真是个超级热心肠的家伙啊……” 想起与我爱罗相处时的点滴,鸣人脸上露出开朗的笑容。我爱罗明明那么厉害,却一点也不自满,还那么认可他,我爱罗果然是个值得他用一辈子去信赖的好伙伴! “……呵。” 鸣人的思绪被佐助发出的冷笑打断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奇怪的啊? “怎、怎么了吗?干嘛那么笑……” “你果然蠢得让我恶心。” 鸣人愣住了,过了好几秒才用力瞪圆眼睛,瞳孔里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佐助那张流露着厌恶情绪的脸,这中伤来得毫无道理,鸣人简直是又惊又怒,拔高声音道:“我又哪里惹你了?!……你、你自己没朋友,就看不惯别人交朋友吗?!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管得宽?”佐助又冷笑一声,“到底是谁管得宽你心里没数吗?” “……你突然在生什么气啊?!”鸣人紧紧皱着眉,“别再跟我绕圈子了!有什么想说的,你尽管说出来就是了!” 佐助不再看鸣人的脸,目光落在远处的茂密树冠上,他确实应该对这个蠢货好好说清楚自己的感受了。 “我生气你为什么还没有从我的人生中彻底消失,为什么还在一厢情愿地妄加干涉我。” 没错,这就是他应该说的。他根本不需要在这些毫无意义的无聊小事上多费任何精力。 “你口口声声强调的所谓朋友,除了打着为我考虑的旗号再三妨碍我外,你有哪怕一刻站在我的立场去理解过我吗?你没有,因为你根本做不到,你也从头到尾没有那个资格。” “我所经历的,我失去的所有,以你的认知永远无法想象出来。以前的你似乎听不进任何与你期望相悖的声音,那种固执到拒绝现实的愚蠢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现在,多活了几年,理应有所成长的你,能够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我最厌烦的,就是你那些自以为是的狂妄。我的未来不需要你的半分参与,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究竟会付出多少代价,无论结局如何,这些全部都与你无关。”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耗费口舌,如果你不是想故意找茬,就识相做好你该做的,别再把你的人生捆绑在我身上,更别再提及你那可笑的朋友论。” 在佐助说话期间,鸣人几次想插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佐助彻底说完,他也无法成功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他的情绪在佐助冰冷的话语中逐渐沉了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替代了激愤和委屈,将他的心揉成了皱皱的一团。 这就是佐助一直以来的真实想法吗? 鸣人沉默了很久。 他想到了四战后佐助回到村子后那些天的状态,还有他偶尔听到的村民们的背后议论,连卡卡西老师对佐助去留的态度,也很暧昧…… 他……有真正地站在佐助的角度考虑过吗…… 如果他是佐助……所有家人都因为村子的利益而被迫牺牲……甚至连他最爱的亲哥哥,都死在自己手里,还要为了维护村子的声誉而背负永世骂名…… 鸣人低着头,难得地开始反思起自己以往的做法。 他是不是……一直在慷他人之慨?勉强佐助去原谅木叶? ……但……但是…… “佐助。”鸣人终于开口,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很残忍,但他必须要讲,说他自私也好,过分也罢,他就是做不到看着佐助再这样无所适从地流浪下去。 “你现在心里在意的事,已经过去了,真的,全部都已经结束了。无论如何,你还活着,别让过去的事情束缚你,你可以往前走,一定能有机会再次获得幸福的……” 佐助猛地扭头看向鸣人,鸣人的话彻底激怒了他,“怎么过去?!你告诉我!怎么过去?!嘴上说说而已的大道理也敢拿来糊弄我?!我的父母,我的族人,他们死而复生了吗?!” 佐助的草薙剑已经挥向鸣人的脖子,鸣人一把抓住锋利的刀刃,用查克拉禁锢住刀身,不让那兵器再前进一分。 鸣人有些庆幸自己已经能提前猜到佐助的举动,此时的佐助,气急之下,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对他痛下杀手。 鸣人垂下目光,神色黯淡,深呼吸一口气,道,“先跟我回木叶吧,等你记忆恢复……我……我不会再干涉你,你知道的,我漩涡鸣人……说到做到。” 在迟疑着吐出句子时,鸣人心中突然顿有所悟,犹如经年不散的迷雾被一举拨开。 他终于明白了。 能拯救佐助的人,究竟是谁。 佐助的归宿从来就不是木叶,更不是他这个一厢情愿的幼时朋友。 佐助需要的,是他所爱的家人。 ……这样一来,自己一定能安心目送佐助离开。 心底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缘由的疼痛,大概也会一并随之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