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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没有动作,转过身时不知怎么的眼眶有些红润,他看到魏卿近在咫尺的脸就忍不住双手捧着像捏面团似的揉捏了几下,随后问道:“你觉得我该原谅他吗?”魏卿任由闻子珩捏着他的脸,又把他原本规整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明明他很讨厌别人弄乱他的头发,偏偏很享受和闻子珩之间这样的亲昵感。“我不清楚你和他在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他这个人让你感到烦躁或者困扰,那你就没有原谅他的必要。”魏卿犹如一只毛茸茸的金毛犬似的在闻子珩怀里蹭来蹭去,他趁着闻子珩不注意张口咬住了对方捏着他脸颊的手指,随后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现在你的家人只有我和小溪,他充其量只是你的亲人而已。”闻子珩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开口:“他刚和我妈结婚不久就出轨了,而且出轨对象不止一个女人,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汪佩妮,他接触过的那些女人都是有点小钱,却不足以富有到让他抛妻弃子的地步,直到后来他遇到了汪佩妮,就动了和我妈离婚的念头。”这些往事是闻子珩心头的伤疤,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关系不错的祁成彻和陈焕,即便后来闻立仁入赘到汪家后对他不错,除了父爱之外给予了他很多物质上的东西,可是闻子珩仍旧不能释怀他母亲的事情。如果闻立仁能在婚后对他母亲好一点,而不是每天拈花惹草夜不归宿,那他母亲也就不会患上严重的产后抑郁症,精神上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形形色色的女人出入酒店,闻子珩甚至不敢想象那时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闻母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她不会把对丈夫的怨恨发泄到无辜的孩子身上,闻子珩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闻母一直在极尽所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惜穷怕了的闻立仁最终选择躲到汪佩妮丰满的羽翼之下,当闻立仁消失了近一个月后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离婚时,闻母心中渺茫的希望彻底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当天晚上独自去了楼顶一跃而下。“我不怨他喜欢富裕的生活,我只恨他在那么多有钱女人中选择了和我妈结婚,我妈和我外公外婆都是教书的老师,那些金迷纸醉的奢华生活距离他们很远。”说到一半的闻子珩忽然悲从中来,他以为自己说起这个话题时不会表现得那么脆弱,可事实却是大部分人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他眼睛和鼻子都在发酸,声音有些哽咽:“既然我爸那么想挤入上流人士的圈子里,那他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和我妈结婚,更不应该在结婚后对我妈冷处理,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妈当时有多么痛苦,每天晚上要吃了安眠药才能入睡,自杀了很多次都因为我才没有成功。”所以每当闻子珩看到闻立仁把汪佩妮当成女皇一般捧着时,他就感觉有无数根针一下又一下地戳着自己的心脏,那些画面刺他眼睛都在发疼。一滴滴泪水悄无声息地从闻子珩眼角滑落,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当中,魏卿心疼地亲吻着闻子珩的唇,温柔的吻在闻子珩脸上游弋,将苦涩咸湿的泪水悉数吻去。最后闻子珩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当他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早上,浅灰色的窗帘阻挡了夏日的阳光从窗外透入,室内依然光线昏暗,闻子珩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结果不小心碰到一只小手,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睛,便在下一秒看到闻溪凑得极近的脸。闻溪趴在床上从上往下俯视着闻子珩,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倒映出闻子珩睡得有些糊涂的脸,见自己爸爸醒来后,小家伙也没有让开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从闻子珩脸颊上扫过,很痒。闻子珩忍不住想笑,条件反射性的伸手想把儿子从自己身上推开,摸到儿子肩膀时还是有点舍不得,反手将小家伙搂进自个儿怀里,也不管刷没刷牙就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早安呀,儿子。”闻子珩捏着闻溪软软糯糯的脸颊,眯着眼笑道。闻溪倚靠在闻子珩怀里,极为认真严肃的学着爸爸的动作用两只手揪住他的脸,还往左右两边拉了一下,随后张口很轻地说了句:“爸爸早安。”原本不奢望得到儿子回应的闻子珩霎时愣住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许久才逐渐反应过来,激动得差点惊呼出声,他紧紧抱住闻溪,情不自禁把儿子的脸亲了个遍,满怀期盼地说道:“小溪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爸爸听好不好?”闻溪面无表情揪着闻子珩的脸,看着自己爸爸像傻子一样乐呵,坚定摇了摇头。被拒绝的闻子珩依旧高兴得无法自拔,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连衣服都忘记穿就抱着闻溪如同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客厅里乱转:“魏卿!魏卿!”正在厨房忙着做早餐的魏卿听到爱人的呼唤还以为出了事,忙不迭放下餐盘和锅铲跑出去,就看到闻子珩抱着儿子一边站在落地窗前往下面张望一边喊着他的名字,见父子俩没事的魏卿顿时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无奈,脱了身上的围裙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闻子珩和怀里的闻溪。“怎么了?”魏卿问。闻子珩在魏卿怀抱里转身,把闻溪放在两人中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魏卿说道:“你听到了吗?刚才小溪在卧室里跟我说早安了,我……我第一次听到小溪对我说早安。”以前闻溪时不时也会对闻子珩说话,可惜那都是在他情绪起伏过大或者极度伤心害怕的时候。自从闻溪患病后,他从未在心情平静时主动开口说话。魏卿摸了摸激动到结巴的闻子珩的脸,又低头在闻溪脸颊上亲了一下:“小伙子真棒。”闻溪似乎心情不错,被亲后还揽住魏卿的脖子有样学样的在魏卿下巴上吧唧一口,尽管他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近距离的两个人捕捉到了,小家伙极为小声地说道:“叔叔早安。”“早安。”魏卿捏了下闻溪的小耳朵,温和地说,“洗了手就可以吃早餐了哦。”今天是闻溪去看心理医生的日子,魏卿给闻溪转院后安排了在国内著名的儿童心理医生,那位医生的行程很满,不过碍于和魏卿的交情还是会每个月腾出四五天的时间给闻溪做治疗,再加上换了个幼儿园和新环境,闻溪的病情也在一点点的好转起来。魏卿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闻子珩便独自带着闻溪去往医院。心理医生和闻溪在房间里做测试,闻子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他正低头看手机,余光中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闻子珩身影僵硬地坐着没动,连拿手机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