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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看是看到了,但只当吕布是替他处理掉,也没在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参与燕清势中头一场军事会议的人员,就已到齐。燕清坐在主位上,将一块他刚做好简单标注的大木板放在身前,上面均匀地铺了薄薄一层砂砾,又给每人派发了一根小木棍。众幕僚部将顿觉新奇。燕清也没空解释那么多了,在中牟县的位置上打了个大叉叉,恳切求解道:“现中牟遭黄巾围困,敌有五万之众,诸君可有制敌之策?”见众人皆都神容一肃,齐齐陷入沉思,一时间无人说话,燕清又将自己从史书上得知的几条信息说出,作为补充:“那领兵贼将名唤刘辟,而同他一起盘踞颍川、汝南一带的黄巾贼寇,应还有何仪何曼黄劭三将,各领数万兵马。”郭嘉凝眉,并不问燕清是从何得知这条军报的,只极自然地相信了,然后问道:“那这四支军队之间,是彻底各自为战,还是有着联系?”燕清回道:“虽称不上团结亲密,大致进退,却是相同的。”这也就意味着,哪怕全剿了这五万人马,接踵而来的,就是在豫、扬州盘踞的那至少十五万人的报复。如此一来,敌人的数量就不能局限在‘五万’这个实报上了,而应扩大为二十万才对。形势也就更显严峻了。吕布清楚自个儿能耐,煞有其事地想了一会儿没结果,就不再费这多余功夫了。横竖他摆弄阴谋诡计不行,行兵打仗还是一把好手,要正儿八经地发兵作战时,定是离不得自己这员大将的,不愁无用武之地。他安下心来后,就开始左瞧瞧右瞅瞅:先看张辽在苦思冥想的那副傻样,再看高顺不绞尽脑汁也一样傻的模样,撇撇嘴后,又瞄瞄尤其积极地向燕清问询细况,推动会议进展的狡猾狐狸郭嘉,再睨了眼若有所思的病秧子贾诩,旋即很是纠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在场的这些人,好似都比他聪明一些。燕清不知吕布心下懊恼,因军情十万火急,又关乎他新领豫州牧一职的第一仗,大伙儿都沉默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开始点名了。见郭嘉还在沉思,燕清不欲扰他。再看向贾诩,不出意外地看到对方低调地缩在席尾,低眉敛目,仿佛毫不起眼。燕清不假思索地将他逮了出来:“文和先生。”贾诩抬起头来:“喏。”燕清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道:“清甚爱先生傲人才智,方向陛下唐突提出将您索要之请,尚未向先生致歉,望您莫怪。然此关乎中牟数万百姓危急存亡也,还盼先生莫要藏拙,不吝赐教一二。”又站起身来,真心实意地,向怔然的贾诩行了长长一礼。他当然不指望此举就能换来贾毒士受宠若惊下的真心投靠,只客客气气地提醒心思千转百折、对局势洞若观火、判断精准的对方,已到火烧睫毛的要命时刻,既然是在同一条船上,就再不适合袖手旁观了。贾诩‘慌慌张张’起身避让,坚决不肯受这一礼,却也领悟到燕清意思,不再似刚那般缄口不言了。——对燕清将他要到麾下的行为,贾诩当初是既震惊不解,又不情不愿的。比起去盗匪横行的地方上做个高官,当然还是留在京中做个小郎官要来得安全。出身荒凉边州,又是寒门士子,贾诩在出身上就输了一大截,按正常晋升途径的话,是不具备任何飞黄腾达的条件的。不过他在仕途方面,向来无太大的进取野心,只想在这风雨将来的时刻,保住自身无虞。素未谋面的朝中新贵燕清,偏偏注意到了毫无名气可言的自己,甚至不惜专程索要。就将他的居天地之间、观天下之变的计划,给毁得干干净净了。贾诩自然看得明白,即便兵力极为悬殊,看上去如同以卵击石;时间也万分紧迫,征兵买马不及……燕清也不可能对中牟县之困无动于衷,而是非解不可的。倒同做官的气节cao守没甚么关系,而是一旦跑了,纵保得一时性命,那威望就得分崩离析,朝廷方面定将问责,那就是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他作为朝廷亲派送给燕清的州郡官吏,面临的处境,也一模一样。除非不惜隐姓埋名,躲藏不起,就得随军去。要他是个年轻气盛的武人,这么做倒不是不可。然而他不是。这么一来,那五万黄巾,严重威胁到,还不一定是受到几名悍勇虎将衷心爱戴、拼死护卫的燕清,而是在阵中毫不受重视的自己的性命。哪怕燕清不提,贾诩也是要出谋划策,运筹一番的。不过按照他原先的打算,是等那跟主公关系密切、交情甚笃的郭奉孝说完再开口。要是同他所想的相差甚远,或是相差无几,那就没必要说了:前者是说了无用,平白得罪了人;后者是无需多此一举,有讨好逢迎之嫌。现燕清将他先揪出来,就又打乱了他的计划。贾诩淡淡一笑,回道:“诩不才,只得拙计三条,分上中下。若主公不嫌,细听无妨,然在采纳之前,尚需慎之又慎。”燕清莞尔:“先生过谦了,清愿闻其详。”贾诩首先道:“贼首刘辟,率贼众围城,多意在粮草,做过冬之需。”众人颔首:“多半如此。”不然为何早不来晚不来,正挑了这秋收前的时机?贾诩道:“下策,是先按兵不发,向朝廷上报,请求派兵增援。待援兵赶至,再一起行动。”燕清瞬间明了贾诩的言下之意,向郭嘉交换了个眼色,即刻摇头:“不可。”他否决的,并不只是这话的表面意思。贾诩所暗示的是,要不愿冒险,就将罪责推卸到援军迟迟不来的头上——任谁都清楚,京师中是袁家总揽大权,还刚被燕清得罪死了,一听要派援军来助他们剿贼,定会推三阻四。假使来了,主帅也落不到燕清头上,肯定会委任个袁家亲信人掌军,这么一来,哪怕结局惨烈,被千夫所指的,也不会是燕清。燕清最担心的,却非是袁家不愿意出兵,而是他们或许会趁势把董卓派去。这么一来,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引狼入室,反悔都来不及了。贾诩又道:“中策,是取宗贼之兵为己用。”燕清追问:“还请先生详细道来。”贾诩轻描淡写道:“自前州牧一走,豫地群蛇无首,鼠辈横行,其中又以黄巾残党、宗贼之聚为甚,不得民心,百姓积怨久矣,是为根基不稳。若主公肯派几位能说会道之人,前往宗贼据地,伪许以官职爵位,金银好处,再邀其首领前来,何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