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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相一职许他。”末了,荀彧稍缓和了语气,转为和颜悦色:“彧知公台已有此打算,只为慎重起见,仍在等待时机罢了。然董贼之祸将近,正缺助力,久候不得了。不妨先去信一试,倘若暂时不成,也于大事无损。”挨了一轮疾风细雨,陈宫已窘迫得面红耳赤,连忙顺着台阶下来,一口答应。燕清假装未闻,目光飘忽。要不亲眼所见,他还真忘了荀彧曾有过一段支起耳朵听杜畿壁角、还能直截了当地向当事人严词提意见的轶事。就是一旦开始想象个端丽雅正的浊世佳公子、聚精会神地凑到边上偷听的画面……着实让人感觉一言难尽。以荀彧的傲人情商和极强的交际沟通能力,只要达成目的了,事后要将陈宫安抚住,也半点不难。燕清敛敛心神,恰闻到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便借此转移话题:“军中伙食倒不错。不知这会做的是什么?”贾诩心领神会,即刻派人去问,紧接着将吕布的名字给抛了出来:“久不见吕将军,他变化之剧,倒使人不敢轻认了。”贾诩这一下马屁,可正拍到了实处。一听心爱的偶像被夸奖,燕清就一下忘了方才的小尴尬,由衷地高兴了起来。“可不是?”哪怕被夸的是自己,燕清都不见得会如此高兴。这下却是眉眼弯弯,带出几分与有荣焉,要不是还记得要谦虚一下,恨不能将几乎脱胎换骨的吕布给夸上天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凭奉先那过人之姿,若他真能静下心来,用功刻苦,细读细思,何愁融汇贯通不得?”贾诩忍笑地轻咳一声,诚挚自然道:“主公所言极是,若吕将军真有钻研向学之志,莫说是这等长足进步,即使治经博士,定也不在话下,有日可期。”陈宫与荀彧闻言不语,嘴角具都浅浅噙笑。燕清挑眉,在他肩上拍了一记,力度不大:“好你个贾文和,我正儿八经说,你倒调侃起奉先来了。”贾诩面上八风不动:“那尽是肺腑之言,岂是戏语?”恰在这时,去打听那锅中所煮、四处飘香之物的亲兵也回来了。原来吕布近来勤快,常带兵亲去营地四周巡查,他箭法极高超,哪怕是在冬天,也没空手回来过,总能猎些山中的大小野物回来。他从不独占这些rou食,而是大方分予底下兵士们共享。既有浓稠得立筷不倒的粥饭,还有天然无污染的野味加餐,就不再是单纯填饱肚子,还能满足一些口腹之欲了。这还只是其中一项,也难怪吕布的训练强度即使堪称苛强,将士们仍旧对他死心塌地的了。燕清不由尝了尝鲜。没想到只放了盐的鸟rou粥,味道倒也不错。燕清笑着夸赞道:“这粥甚是可口。”贾诩宛若无意道:“用燕仙米所煮的粥,果然大有不同。”燕清:“……”这厮一定是故意点破,倒他胃口的。燕清恹恹地打消了再要一碗的心思,又不着痕迹地磨蹭一会,见其他三人都吃完了,才放下碗筷。“走罢。”燕清莞尔道,率先而出。将士们多还在用粥,燕清就独自东逛西逛一阵,直到停在一个怪异的土坑前。营寨扎在一块相对比较平坦的地上,忽然多出个极为突兀、土迹看着新鲜的大坑,燕清不由诧道:“这是怎么回事?”“回大人,”小兵第一次被仙气凌然、又极具威严的主公注视着,紧张得都快结巴了起来:“那是吕将军的宝物……”燕清好奇再问:“宝物?”吕布最宝贝的东西,不该是爱马赤兔或者方天画戟,就连麒麟弓都得往后排么?小兵诚惶诚恐道:“就,就是吕将军的宝、宝贝桃树,从不叫旁人轻易碰了去……因快发兵拔营了,他、他才亲自将它给铲铲铲走了。”燕清怔然片刻,总算想起来了。不就是在他上任途中,给晕车的郭嘉吃的那颗桃所留下的桃核,掉在地上生成的那棵奇怪桃树吗?燕清不可思议道:“难不成,吕将军竟是一路带着它的?”得到小兵肯定的点头后,燕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感叹这桃树的顽强生命力好,还是吕布的执拗和珍惜好。他还以为那桃树早活不成了,不想它何德何能,得到举世无双吕奉先的悉心照顾,竟还好好活着。燕清又细询了那株桃树的情况,它不但好得很,还快结果了。“主公!”远远传来一声喊,燕清回头,笑道:“奉先。”说吕布,吕布就到。吕布原是刻作矜傲地走得不急不慢,被燕清一笑,心窝倏然一热,脚下不自觉地就快了几分。不过很快回神,就镇定地再放慢了。燕清纵使注意到了他的步速有微妙的变化,也没往深里想,更不可能得知这百转千回的心思。等终于近到跟前,吕布俯首行礼后,还瘫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地递出一物道:“若您不嫌,请用。”“这是?”燕清惑然接过,却是用布小心包着的,一张热腾腾的饼。吕布见燕清一语不发,也不动作,不由眉头微蹙,眼底溢出几分细微的紧张,口中却若无其事道:“刚听贾文和无意说起,主公只用了一碗粥饭,怕是不够……”吕布还没说完,燕清就抬眼,笑眯眯地打断了他:“奉先有心了。”若说他平日只食七分饱,今日就只有五分。吕布带的这块饼,倒是正中他心意了。不愧是足智多谋的贾狐狸,简单一句话,都能有一箭三雕的蕴意,将之前放的肆,给充分描补回来。吕布静立在原地,似是忘了告退,燕清则很给面子,当着他面,就一口一口地啃起了这张饼。啃第二口时,燕清就愣住了。居然还是rou馅的……不知是哪个天赋异禀的伙夫发明的?吕布一直紧紧地盯着燕清,见他面露豫色,即刻道:“素饼太干,布便善做主张,想叫主公尝尝这雉鸡rou,方让他们将rou末给一并碾进去了。”燕清一顿。吕布尚未察觉,他方才所说这话,可是快能将自己的脸给扇肿了。要真是按照贾诩的督提才来的,又怎么会能在短短一会儿,就备下这包了rou馅的特制饼子?分明是早有这意向,借了贾诩的话头,顺水推舟地送来罢了。燕清心里一暖,也不揭穿,温和道:“甚好。”吕布面无表情,心里美滋滋地看着心爱的主公啃完了那张饼、又慢条斯理地掏出绢帕,擦拭了下嘴角的碎末。动作优雅又洒脱,说不出的好看。燕清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