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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却不似先前那样轻盈了。顾恒凝视着陆尔思的背影,只看了一会儿,也自转身往回。两人背道而行了一阵子,顾恒已经走到岔路口。脚步不由站住,顾恒缓缓往右边看了眼,甘露宫的方向,悄然寂静。也是在此刻,顾恒冰冷的眼神中才透出些不大一样的东西。且说西闲回到甘露宫,浑身冷的发抖,抱了暖手靠着炉子,半晌才觉心口那股寒意退散了些。阿照一边给她焐脚,一边说道:“以后娘娘出去还是坐肩舆的好,至少不用这样受累挨冻。”西闲道:“不妨事,一会儿就好了。”回头看泰儿,担心他冷不冷。泰儿却看着阿照的行事,自己也伸出小手来捂住西闲的手:“母妃的手好冰啊。”有宫女端了热奶茶给西闲,孙奶娘端了份扣碗酥酪给泰儿吃,上头撒着些核桃花生之类他爱吃之物。西闲握着他的小手道:“母妃已经不冷了,泰儿去吃东西吧。”泰儿在西闲身旁坐了,一口一口吃那酥酪,西闲端了奶茶喝了两口,才觉着缓过劲来。正在这会儿外头道:“柳夫人到了。”说话间柳姬走了进来,见她两人各自吃东西,便笑道:“给娘娘请安,一早上我便想着要来,还不知为什么,如今才明白必然是觉着这里有好东西吃呢……好香的味儿。”西闲对奶娘道:“还有没有酥酪了?”孙奶娘笑道:“预备着呢。”于是又给柳姬也呈了一份。泰儿见柳姬跟自己一样吃,便冲她笑了笑。柳姬道:“我抢太子的东西吃,太子居然不怪,啧啧,这份心胸,比娘娘你的还宽大呢。”西闲道:“他吃一份都吃不了呢。”柳姬吃了两口,说道:“先前我去凤安宫,听皇后说娘娘带了太子去勤政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西闲还没回答,泰儿道:“父皇忙着呢!”柳姬道:“忙的连见娘娘一面的时间都没有?”泰儿嘟囔道:“是呀,听见殿内有人在哭叫,不知是不是又做错事给父皇责打。”“哭叫?”柳姬毕竟跟泰儿不一样,她往西闲身边靠了靠,低低道:“我来的时候,听说陆家的千金小姐今天进宫了,先前在勤政殿拜见皇上呢,你们……”西闲淡淡地笑了笑:“你不要听小孩子的话又胡思乱想,我们只在殿外站了站,知道皇上忙,就先告退了。”柳姬道:“是吗?”“是是是,”西闲道:“快吃吧,一会儿就散了味不好吃了。”柳姬皱眉望着她,却也瞧不出怎么样,西闲转头看泰儿,见他吃的香甜,嘴角沾了些果子碎屑之类,她便掏出帕子给泰儿轻轻擦拭。“看你们母慈子孝,”柳姬在旁瞧着羡慕,叹道:“我是天生没人疼的,好可怜见儿。”西闲回头,便也抬了帕子给她擦了擦:“多大了,好好吃你的吧。”“是是是,妾身谢恩啦,”柳姬望她肩头轻轻一撞,笑道:“就知道娘娘疼我。”泰儿在旁边看着,不由握着银勺叫道:“母妃最疼泰儿!”一时大家都笑起来。又过了数日,朝廷结束了年休,百官也恢复了执事。直到过了元宵,西闲并没有主动再去勤政殿,赵宗冕也没有踏足过甘露宫。西闲虽并没仔细打听他在做什么,却从阿芷等人的只言片语里,得知皇帝这段时候都在勤政殿,偶尔去凤安宫一探。其他时间多歇息在延秀宫柳姬那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段时间柳姬也很少到甘露宫探望西闲。而随着皇帝临朝,新年所迎来的第一件事,却很令人意外。竟是有朝臣弹劾贵妃。而他们弹劾的原因是——贵妃先前携太子去西陵拜祭废太子嫔苏氏的时候,竟让太子跪拜苏氏,以堂堂太子之尊去跪拜废太子的妃嫔,这自然大大地于理不合,更损及了皇族威严。弹劾御史道:“林贵妃恃宠而骄,不仅任意妄为,横行后宫,且对陛下无礼,怠慢太子,常此以往,只怕对太子大为有害。而皇后宽和仁懿,母仪天下,为了皇嗣着想,不如将太子交由皇后照养看护。”赵宗冕听了这话,并没表态,只是挑了挑眉。林牧野虽是御史,但此事涉及的是西闲,他也算半个涉事之人,竟不便插嘴。赵宗冕环顾满朝:“怎么,没有人补充了吗?”终于又有人出列道:“林贵妃对皇上无礼,抚养太子失职,不堪为贵妃,当降级!”赵宗冕笑笑,仍是没有说什么。倒是文安王皱皱眉,说道:“两位大人,贵妃娘娘如何,皇上自然知道,这是皇上的家事,要如何处置皇上自有打算,又何须各位拿到朝堂上来议论呢?”两人微怔,其中一人说道:“王爷所言虽然有理,只不过涉及太子殿下,这岂能一概以家事来论?我等所以不能坐视不理,斗胆提出,也不过是尽忠于皇上,为朝廷着想罢了。”文安王扫两人一眼,皱眉不语。突然又有一位言官出列道:“皇上,臣还要弹劾一人。”赵宗冕道:“是谁?难道也是林妃?”“回皇上,臣要弹劾的并非贵妃娘娘,而是……贵妃娘娘的父亲,林御史大人。”赵宗冕略觉意外:“什么,你弹劾林御史?”林牧野也大为意外。言官道:“臣查明林大人的姻亲于家,仗着林贵妃跟太子的名头,大肆收受贿赂,甚至仗势欺人,侵扰他人田产等等罪行,臣已经查明属实,请皇上过目。”言官说着躬身,朝上递出一份折子。林牧野听了此人所说后,脸色惨白,身形微晃。林牧野自己就是御史,所以对今日出列上奏的三人十分熟悉。先前弹劾西闲的那两名御史,原本就人品堪忧,所以就算他们说的话听起来很严重,但就如文安王所说,毕竟还是皇帝的家事,不必他人置喙。何况赵宗冕先前甚宠西闲,这点林牧野是知道的,所以林御史仍还保持镇定。可是后面出列的这个人,林牧野却无法无视。原来此人姓古,生性耿直廉明,在御史台是跟林牧野名声差不多臭的两个人,虽然平日里不怎么交际,但因为两人同是众人眼中的异类,所以暗中自也有些惺惺相惜。林牧野知道古御史做事严谨,如今他既然上奏此事,那么此事一定不会有假,可是林牧野自己却丝毫也不晓得这种种……怎叫他不惊心?太监走下丹墀,上前从古御史手中将奏章接了过来,又回去跪地递交赵宗冕。赵宗冕打开,随意扫了一眼。然后他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