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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接触空气过久那变成暗红色的血液,在他视线裡无限放大。痛,痛是什麽,是超越皮rou的痛,难以承受的痛,超越他发现蓝少呈根本不爱他的痛。当他鼓起勇气要再拿起毛巾时,一双大手盖住了他的视线,凌伊被曚住了双眼,对方还没出声,凌伊冷言:“韩兴宇。”韩兴宇搬开椅子,坐到凌伊前方,笑着说:“真不好玩。小子,你怎麽带了个累赘回来呀?”他指了指像破娃娃的罗兰。罗兰的受伤范围集中在下半身,韩兴宇接手凌伊手上的毛巾,专业的坐在罗兰两脚间,悉心的为他擦拭伤口,动作专业的连凌伊这个老手看了也咋舌。这教室除了教科书外,后方摆放大量的毛巾还有医药箱,离奇的是连床垫都有。迪兰这污/秽的学校简直糟蹋了学术的殿堂。帮罗兰上好药后,韩兴宇忧心忡忡看着凌伊红肿的双颊,拿出药膏帮他擦着,凌伊像死鱼一样坐在地上任由他涂抹。韩兴宇主动询问:“你在外面是招惹谁了呀?就说你跟我和宫守善在一块安全些,这道好,被揍成一隻猪回来。”凌伊撇头,“是余辰,”见韩兴宇惊讶的表情,凌伊又问:“他在学校裡的地位如何?”“天啊!你别的不惹结果惹上余辰!余辰有个爱人叫宋余,宋余是2年E班的,他仗着余辰对他的宠爱就到处欺压别人,虽然余辰很恶劣但宋辰更是心狠手辣,是会把人折磨到不死也剩半条命那种。”那个宋余估计是余辰口中的“小余”,想到罗兰受这般苦这宋余肯定出了不少馊主意,凌伊握紧拳头暗自记在心中。韩兴宇抚额,“不过你暂时不用想为了罗兰报仇,余辰是2年B班的人,你连他毛边都沾不上,你还是先学着自保,宋余已经记住你了,你接下来的日子很不好过。”“我才不怕他,我……”正要说下去,旁边的罗兰动了动右手,凌伊立刻站起身,一心期盼着罗兰能够恢复,一方面又难过他会不会怨恨自己没及时去救他,害他落入余辰的狼口?罗兰艰难的坐起身,他抚着头似乎有些头痛,凌伊叫着他:“罗兰──”罗兰望向他眼中没有一丝雀跃,他只顾着东张西望,问:“余辰呢?凌伊你怎麽在这?”凌伊倾身抱紧了罗兰,安慰他,“没事了,余辰放你走了,你安全了。”没想到罗兰忽地使劲全力挣脱凌伊,指着他对他大吼:“你干嘛没事来打乱?是你吧!是你让余辰带我走的,你为什麽每次都来打岔?”“罗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凌伊眨着眼,眼前的罗兰好凶狠一点都不像他在国中时看到罗兰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模样,也不像刚入学时巴着凌伊不放那副纯真的样子。眼前的罗兰,陌生的,陌生的好像在他快不行时见着蓝少呈走过来,他以为他会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你做的很好了,结果他只是一句“无能”,瞬间浇熄凌伊的千头万绪。原来打破一个人的希望这麽容易。凌伊想到余辰曾经答应罗兰说如果他给在场每个人玩弄便能当他的靠山。他摇着罗兰,“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堕落了,余辰的话你也信?我可以保护你呀!”罗兰仰天大笑,“保护我?你是什麽?你一个绿徽说要保护我?凌伊,别觉得我跟你很好。”罗兰推了把凌伊,将他推倒在桌椅上,罗兰费了好些功夫穿上裤子和衣服,居高临下看着凌伊,吸了口气把这些年来隐藏在内心的事全脱口而出。“你初中的时候极少出现在学校,要不是我你根本没朋友,你以为我甘愿跟你当朋友?如果不是蓝少呈逼迫我,我早就让你自生自灭了!为什麽没人跟你说话?对,都是蓝少呈,大家都被他下令,谁敢跟你接触,谁家就完蛋!”罗兰的话一股脑儿的灌进凌伊的大脑内,他来不及分析罗兰所言,罗兰继续吼:“我会进来迪兰,是蓝少呈逼我的,要我陪着你。搬出迪兰的学历是很风光,可是这糟糕的环境,谁要?我是被你连累的,你害我进这鬼地方,这回我想为自己保一个保命符,也被你坏了好事!”“凌伊,你为什麽这麽讨人厌,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罗兰口中所言,凌伊从没想过,他心中一直认为蓝少呈好心让他去学校,是让他学习新知识认识新朋友,虽然不晓得为何没人愿意跟他接触,或许是他真的很少来学校,不过罗兰总能滔滔不绝的跟凌伊分享学校的趣事。罗兰从不问他为何这麽少出现在学校,但只要他有来学校,两人总能无话不谈直到放学。罗兰也常邀请凌伊到他家,凌伊第一次有“家”的感觉。三年来的幸福如今只是蓝少呈捏造的幻象,他连他的朋友也要管,他这人小心眼到把凌伊送去学校只是幌子。他还是蓝少呈幽禁在牢笼裡逃不出去的无翅的鸟儿,他以为的自由,蓝少呈总不留情的在他面前盖一堵牆。原来……罗兰从不是真心想要跟他聊天,这虚假的友谊,从蓝少呈把他送进迪兰,要求罗兰也要进来后,就已碎裂,谎言被揭穿……这无法无天的地方谁也救不了谁,罗兰靠自己的本事巴结了余辰,他却以为罗兰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坏了他的“好事”。到头来,他仍是一个人。罗兰从桌子上下来,看了眼韩兴宇,韩兴宇面无表情也没有拦住他,罗兰玩味的笑了下,推门离开,留下错愕的凌伊。韩兴宇拉住凌伊的手想将他拉起,凌伊却甩开他的手,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大眼瞪得大大的,墨绿的眼无神的望着前方。绝望,不管怎麽努力怎麽在逆境中逆流而上,前方,不过是海市蜃楼。这时候宫守善从外头走来,他两手插着口袋吹着口哨看来没有陷入危机,进门看到凌伊失落的样子本想要逗逗他的,结果凌伊甩开他的手迅速冲向门。只是他的手还没接触到门把,内心空荡荡的脑袋又溷乱,他失去平衡跌坐在地,抱着头,歇斯底裡的大叫着。“叮噹──”钟声响了,这万恶的开学典礼终于结束。凌伊感觉不到双颊的疼痛,他全身像失去力气般,他的眼泪从眼眶裡奔腾而出,像瀑布一样哗啦啦流下,怎麽也控制不住。他模煳的视线裡看着他的双手,他掐住自己,使不上力,但掐喉的动作吓坏了宫守善和韩兴宇。他们连忙把凌伊抱到后面的床上,安抚着他。凌伊又哭又闹,不受控制,等到哭累了后,他才不知不觉昏睡在床上。好累,好想就这麽走了。他是造了什麽孽碰上了蓝少呈,如果在武术课时被人打死就好了,或者在地牢时他被人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