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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些过节,聂木槐人高马大不说,他那爹娘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倘若那时候真的闹了起来,磕磕碰碰恐怕周全不到。宝霖堵着一口气想要去给jiejie报仇,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薛宝珠并没有瞒着他,他知道得清楚。聂木槐早就是他心目中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家里头裘和不在,他自然就要站出来保护jiejie。这下薛宝珠不让他去,宝霖哪里肯依,红着眼眶保证道:“姐,你带我一道去,定不叫他欺负你!”薛宝珠翘着脚听着这句,当即出口否决,“不成!”她这一声因为着急而显得声量有些拔高,眼瞧着宝霖明显被吓得肩头一震,她只得软了口气继续:“你去了,谁照顾meimei?”这一句就将薛宝霖的理由都堵的死死的了。若是旁个日子,还能让莫大娘帮忙看着meimei,可这下是莫大娘都要去的……显然就只能他看着meimei了。宝霖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阵才点头。闷声闷气的说道:“姐,那你当心……”聂家那屋子在村子南面,薛宝珠腿脚不方便,让莫大娘扶着过去的时候几乎叫半个村子的人都瞧见了。三五个聚在一处剥豆子纳鞋底的妇人拿眼神指指点点,见薛宝珠由莫大娘搀扶着去聂家那方向,也就知道是为的什么去的了。“你说这木槐也真够做得出,同一个村子的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其中一个妇人低下头纳鞋底,用银针贴着头皮轻轻滑动,润了润针头。“先前聂家嫁闺女前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里头可有恩怨在呢!”“哟,可不会吧。桃花成亲有段日子,总也该过去了,我可瞧见这才多少日子,桃花已经叫人从她那夫家家里头送了多少好东西来了,真是叫人眼红哩。”这些悉悉索索的声响,薛宝珠听得一清二楚,心想因着那桩事在,明明都说揭过,却架不住人家记仇,平日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这遭摆明了……不多时,已经到了聂家门口的篱笆院子前。聂氏端了张小板凳在门口褪鸡毛,一边忙活一边回头往里面喊:“热水好没好?不然赶不及中午吃上!咋回事呀,他爹!你倒是好了没呀!”她这急着下锅炖哩,鸡是放养的山鸡,用淮山和蜜枣枸杞下去炖,给荷花补身子好生个大胖小子讨夫家喜爱!屋子里头传出男人不耐的声音,“水就快烧开了,催啥催……”村里头都不富裕,养鸡养鹅不是用来直接卖就是收蛋的,可真没哪户说平日里就能随便吃的。隔壁人家养的小土狗哈着嘴凑上前,聂氏不耐烦的驱赶,拾起了脚边上的石块丢了过去,嘴里头骂骂咧咧,“去去去!”她这一斜眼,正巧瞧见了不远处来的薛宝珠同莫大娘,脸色当即一变。薛宝珠毕竟有求于人,开口先喊了一声:“婶儿。”“哟!”聂氏抬起手抖动着撒了撒上头的水,“咋是宝珠的啊——”虽然是应了声,可这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冷不淡,听了叫人十分不痛快。要说薛宝珠同她的最后一次交集她还是为了荷花给自己送rou,现在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热络。“荷花娘,在杀鸡呢,我同宝珠来看看木槐的伤,可好些了没?”莫大娘怎么会瞧不出她那不待见,为了裘和也只能厚着脸皮往上头贴了。“可不是。”聂氏嘴角凝起了些许冷笑,“我们家木槐伤得重,不好好养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老聂家就他一个儿子,指望着传香火哩。”莫大娘赔着小心笑道:“咋的还会落下病根,可没伤筋动骨什么的吧……”聂氏一听这话就老大不乐意的了,脸一下子拉长了起来,“什么没伤筋动骨!你知道什么!我们家木槐在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她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作势要驱这两人离开,“我们家木槐是因为哪个才伤了的,你们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哪里来的脸面还能来说这阴阳怪气的话!”薛宝珠晓得莫大娘方才那话中没有夹杂半点旁的意思,只是荷花娘原本就是揣着旁的心思,自然会听出不同的意味来。薛宝珠急忙开口,“婶儿,木槐伤养的怎么样了?我这回特地拿了东西来,还有一只山参正好跟您这老母鸡一块炖了。”要说这山参也是稀罕物,根须少,有残缺,是常空捣鼓药箱时被她看到,用便宜价卖把她的。薛宝珠一直压在箱子里头以备不时之需,给姐仨儿调调底子。这回为了朝着聂木槐求情,少不得都拿了出来。聂氏闻言果然动作一顿,眼睛中也顿时渗出了光亮,心道这可是好东西,这死丫头难道真舍得?她还在那将信将疑,身后却有一人先喊住了她,“娘,既然是给我哥送赔罪礼来的,哪里又叫人站门口的道理,进屋里罢。”说话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刻意掺入了娇笑,透着妖妖娆娆。薛宝珠谙熟这声音,回头一瞧果然是荷花。因着已嫁人,她如今绾了妇人的发饰,发间缀了两朵碗口大小的绢花,穿的是件桃红的绸缎衣裳。乡下人家的穿衣服讲究一个宽大舒适,哪件哪件衣裳不是往宽松了去做的,可荷花这件却是收窄了腰线的。她人原本就是苗条纤细,这样看来更是身段婀娜。荷花走的时候腰盘子再故意扭上一扭,方才进村子的一路直叫那些臭男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她身边还跟了个小丫鬟,约莫才十二三岁,皮肤暗黄,声量也不足,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去当的丫鬟。有这对比,倒是将荷花更衬得肤白唇红,好看着哩。“你瞧着我做什么?”荷花的瞥着薛宝珠,怪声怪气地笑道:“难道的还认不得我了?当初要不是你,我哪里来这样的富贵日子过?旁的不说,我可是好好谢谢你的。”最后几个字她是直勾勾盯着人刻意咬重了说的。那边聂氏早已经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前,她这女儿是有良心的,嫁了人还能想着家里头隔三差五的叫人捎东西来,她见了哪有不开心的,直叫当是财神娘娘一样供着。“今儿就等着你回来,娘特地杀了一只鸡,你爹也歇了活早早就去张屠夫那买了rou。”荷花当着薛宝珠的面的故意道:“那边啥都没的吃?鸡rou羊rou牛rou鱼rou顿顿都供着,原先觉得的猪rou是个好的,如今入了嘴里头的总觉得有股腥臭味。”荷花娘闻言脸色一僵,纵然是荷花心里头也对这话嗤了一声,暗道猪rou还有啥腥臭味。她稍稍露出不高兴却立即想到了薛宝珠,忙先开了篱笆门要将荷花迎进去,对着旁的那两个道:“没瞧着我们家荷花今儿回来?你们这来掺和什么,走走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荷花早踏入了院子中,一把按住了聂氏的手腕,语气坚决的开口道:“娘,我说了,叫她们一道进来,这原本就是给大哥赔礼的,怎么就不好来了?”聂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