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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连翻身都顿觉吃力。宋之漫把热水瓶放在床头柜上,拿笔写了一句:“我去上个厕所。”就匆忙离开了。她脚步慌乱的出了病房,一出病房拔腿就往安全通道跑。整个人溃不成声。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宋之漫浑身发软,无力的坐在楼梯上,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心里的痛楚却是千倍百倍的。那天封嗣被送往医院,她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等到了医院,又在手术室外面等他。秒针滴答,时间消逝。仿佛是过了好久,手术才结束。封嗣的父母匆忙从国外赶来,主治医师在他们面前接连叹息道:“年轻人太冲动了,打架跟玩命一样,这浑身都是伤。”宋之漫是第一次见封嗣的父母,他们衣着得体端正,西装革履。封嗣的母亲真的很优雅,只是此刻却红着眼眶看着病床上安静沉睡的儿子。宋之漫也是第一次,见到宋院长低声下气的向人道歉。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在她泪流满面之时,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身影。宋之漫用手背使劲的把眼泪擦去,吸了吸鼻子,看着站在楼梯道口的那个人。他还是往日的穿着,眉眼间却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他看着宋之漫,笑着问:“哭什么呢?”宋斯南拔腿往上走来,等走到她的身边,和她并肩坐下。宋之漫沉默不语。他叹了口气,说:“我和封嗣的事,是我和他的事,你别掺和进来。我打伤了他,是我的错,我理应收到责罚,你就别多管了,收拾收拾回家去,准备填志愿去。——你不是说要考清华的吗,我听宋叔叔说,你的成绩够了。乖,宋小漫,回家去。”她又红了眼眶,压抑着内心的情绪,问:“你呢?”宋斯南笑,调侃道:“我啊,我大概是得把我的耳朵割下来给他了!”“宋斯南!”宋之漫大吼。他看着她,她眼里都是泪光,脸上满是泪痕。宋斯南轻声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擦拭,边擦边说:“封嗣的耳朵是我打伤的,我怎么样也不能跑,该我的就是我的,我不能逃。我爸说了,封嗣那边治疗要多少钱,我们出多少钱,必须得让他治好。但是估计得到国外去了。之漫,”他唤道,语气轻柔的不可思议:“你呢,在这边好好的,好好的上课,好好的生活,我呢,我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好好的上课,好好的生活,你——”宋之漫打断他,眼泪不可遏制的流下:“我不要,宋小四,你不在我身边,我不要!”她咬着下唇,不住的摇头。“乖,之漫,乖。”宋斯南如视珍宝般捧住她的脸,轻声说:“听话。之漫,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等我回来。”“我不要,我不要,宋小四……”宋斯南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把她整个人抱住,喉咙哽咽:“我也不要,可是之漫……我们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是我的错,我的鲁莽、任性和冲动,让我们两个走到了这一步。是我的错,没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你。是我的错,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之漫,答应我,好好照顾好自己。”他说完,放开她,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宋鸿渊,眼眶泛红,却还坚强的不流下一滴眼泪,他说:“宋叔叔,您带之漫回去吧。”宋鸿渊点了点头,走过来抱住宋之漫。宋之漫挣扎,却听到有人说:“之漫,我再看你一次,真的,再看你一次。”他语气里的恳求让她心碎,宋之漫的头不由自主的往宋斯南那边看。再看一次,我也再看你一次。宋小四,你千万、千万别忘了我。等到宋之漫离开,宋斯南整个人跌倒在地,他把头埋进双手里,不住地嘶吼痛哭。……半个月后,封嗣被送往美国,同行的还有林景芝和宋斯南。宋之漫被宋鸿渊关在家里牢牢的看着,生怕她追到机场去。她却沉默的坐在书桌前,推开窗,窗外是雍雍穆穆的大树,合欢花随着微风飘动。她垂下眼帘,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水晶球。梦幻而又真实。水晶球的旁边是一个偌大的箱子,宋之漫伸手把那个水晶球塞进最底层的抽屉,然后再打开那个纸箱,纸箱里数百只千纸鹤在飞舞着。宋之漫打开一只,上面写着:“喜欢宋小漫的第136天,她今天对着我笑,开心。”她捏着千纸鹤的手指泛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打开了第二只:“封嗣整天在宋小漫边上,真烦!”第三只:“喜欢宋小漫的第423天,想向她表白,却又怕被她拒绝,真烦。”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一直到最后一只。宋之漫看完之后泣不成声。她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而在机场的宋斯南,沉默的站在人群之中。起飞时间快到,他跟着人群走,最后一次,他转过头往后看。他梗了梗脖子,转回去。——说好了再一次,已经没有第二次了。她不会来了,也不可能来了。宋斯南,你看看,现在这样都是你造成的。你活该。你怪不了谁。可是宋小漫,我是真的喜欢你。请你千万、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上卷完——☆、第四十一章欠你的时光,我都会一一补偿。——宋斯南停在旷野之中的车子安静沉默,耳边的蝉鸣声和蛙啼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重的叹息声。闻言,宋之漫微微撇头看过去,戏谑道:“怎么,想到自己出手把阿嗣伤的那么重,后悔了?”“切。”宋斯南嗤笑,他降下天窗,看着满天繁星,缓缓开口:“我后悔什么,去美国看耳朵的人又不是我,整天待在医院的人又不是我,该后悔的人才不是我!”宋之漫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转头和他一起仰望这方寸天空。夜晚的小镇安静祥和,繁星闪烁,偶有微风拂过带来些许暖意。宋之漫在那沉沉暖意中快要昏昏入睡之时听到耳边的人低声说:“我不后悔打伤他,他本来就欠揍。”听到这里宋之漫还想嘲笑他一番,就听到他接着说:“我后悔的是,违背了当初对你的承诺。”说好会对你好,会陪在你身边的我,却远赴重洋,与你相隔千万里。从那以后,山长水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