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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城看着他在草稿纸上写的公式,“我问一下,这是初中题吧?”沈非翻回封面确认了一下,“没错啊。”“你让我用微积分解初中数学,真的合适?”沈非看了看自己写的解题步骤,讪讪笑了笑,“那个……要不我还是给你安排个家教吧。”“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陈未一下课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赵刚气闷地问道,“姜城下午上哪儿去了你知道吗?”因为冯万锦的事情,上面一个电话,全校领导老师立刻开会讨论处理,处理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下午新来的小子又一声不响地逃学。陈未面不改色道,“赵老师,他昨天受了伤,今天实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了,临走叫我帮忙请假的,是我给忘了。”赵刚听到这话,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他好不容易弄进班的人才上几天就辍学,那不是明打他脸吗?“放学以后要是没事你就去看看他,正好明天就是周末了,周一要是还来不了最好补张假条。”陈未嘴上满口答应,但他放学以后肯定是没空的,并且他还在生气,就算那家伙委屈巴巴对他使了一早上美人计,他也还是生气,而且这气还要再生几天,至少礼拜一之前不想看见他。气温降得厉害,晚上的烧烤摊上也没什么客人,陈未领完工钱就知道他明天不用来了,他回到家,洗掉一身油烟,在床上缩了一会儿,还是提前把自己的厚被子抱了出来。他下定决心再生两天气,可一闭上眼睛却又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梦醒来,屋子里黑漆漆的,被子盖厚了,他有点儿热,只好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没想到却摸到床边突兀地躺着一个人。陈未吓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猛得拉下床头的灯绳,屋里亮了才看清楚迷迷瞪瞪睡在他床上,衣服都没脱的人。“你怎么会在我家里?”姜城抬手遮了遮灯泡刺眼的光,自顾自翻了个身,理所当然道,“我钥匙锁屋里了,进不去门。”陈未把人翻过来,又使劲儿摇醒,“那你找开锁的啊!”“我钱包也锁里头了。”陈未拍拍他的脸,“你给我起来,话不说清楚不准睡,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姜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巷子外头,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了。”陈未觉得好像是这样,“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没锁门。”“不可能。”陈未睡前锁没锁门自己还是记得的,才不听他胡说八道。姜城看着他不说话了,陈未不放心地跳下床跑出去检查了一下,眼见外门里门都锁好的,这才转回来。他气急败坏地爬上床,重新裹紧被子,面朝床里闭眼睡觉,姜城在外面时不时抗议一下,“我冷。”陈未蒙头不吭。“我好可怜,没人疼,没人爱。”陈未下意识把身子往墙上贴了贴。“冷得鼻子都冻僵了。”陈未捂住了耳朵。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姜城枕着自己的胳膊,半边身子搭在床边,半边身子空悬在床外,寒风卷着落叶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老旧的玻璃窗,无孔不入的寒意顺着窗框跟墙壁粘结处细小的缝隙飕飕往屋里钻。“你把衣服脱了。”“干嘛?”陈未认输地扭过脸来,“我怕你衣服上有灰,弄脏我的新被子!”他说完就自暴自弃地把脑袋缩了回去,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跟床板吱吱呀呀的响声,他不放心地回头一看,见对方正在拽那件外套下面贴rou穿的薄线衣,他急忙发声制止,“你还想脱光吗?”坐在床边的人理所当然道,“我喜欢裸睡。”陈未坚决抗议,“什么怪癖?你不准裸睡!”“干什么反应这么大,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是怕我会把你怎么样!陈未忍着没说。姜城妥协地把衣服拉下来,只好这么将就着睡到了对方的被子里,把人抱个满怀。“你别挤我。”陈未郁闷地说了一句。“你床太小了,再往外我就掉下去了。”姜城无辜地说着,手又在他身上上下摸了个遍,“你怎么睡觉还穿这么严实。”“我这是秋衣秋裤,你从来没穿过?”“没。”姜城在他秋裤上摸到了一个破洞,顿时好奇地伸进去了一根手指,陈未猝不及防打了激灵,扭头狠瞪他,“你干嘛?”“你秋裤破了。”姜城好心提醒。陈未臊了个大红脸,他本来觉得反正穿里面看不见,破了也就一直没管它,谁知道今天被人捉了个正着,“破了你还戳?快点把手拿开,我明天就补好了!真要被你烦死了!”“好凶啊,你这么说,我心都要碎了。”陈未不相信地回了一句嘴,“这么脆弱吗?”“脆弱得很。”陈未没看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那声叹息让他突然升起了很多很多的犯罪感,他下意识回抱住身边的人,爱心泛滥地在他背上安慰地拍了拍,认栽道,“别闹了,就当是我不好还不行么。”“当然是你不好。”“对对对,我不好,我不好。”陈未没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着了,姜城又把身上分走的棉被全部裹回了他身上。凌晨四点,陈未在床头闹钟响起的一瞬间,准时从床上坐起来,姜城看着窗户外头没亮的天,憋着一股子被突然吵醒的起床气,“我他妈记错了么?今儿不是礼拜六?”陈未小心翼翼把人按回床上,“你再睡会儿,我该干活儿去了。”姜城推开他,也跟着坐起来,“你是预备到哪儿干活儿?天都没亮还。”“就是巷子外面那条街上的早点摊子,一出巷子口就看见了,你接着睡,睡醒出来吃早饭。”陈未说完,也不再管他,麻利穿好衣服,跑出去洗漱。姜城抗议无效,又没话好说,只好占了一张床,又累又困地接着睡了。陈未还没收拾利索,门外就传来了老板娘急匆匆的喊声,他赶忙应声,“来了!来了!”喊完才想起来还有个大活人在里头睡觉,他又立刻把没喊完的话咽了回去。姜城火冒三丈地翻了个身,烦得要炸。陈未小跑着赶到摊子上,老板娘气冲冲地放下擀面杖,“磨叽到现在,再晚会儿吃早饭的都来了!”陈未连忙赔笑脸,“婶儿,真不好意思,我明儿绝对晚不了,我……我这就干活儿去!”老板娘还想再说他两句,但瞧他已经麻利地干起活儿来,也就没再数落下去,转身忙活自己的去了。路头临时搭建的铁板房很小,炉子大锅一放,就没有人站的地儿了,陈未蹲在案板边上包馄饨,还要寻空收碗洗碗,周末可以呆到中午,平时从四点干到七点半,他捡两个包子吃,就得往学校走。虽然赚得不多,但总算一笔收入,更何况他还有一大笔债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