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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们这回的万壑典到底又准备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荀月楼摇头“琴心准备的,我不清楚。”苏青一脸“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朝玉绯珏摊了摊手“讲真,你与其纠缠这朵水仙花,不如去姑射城里找那只陆狐狸。而且,别说荀月楼真的不知道,就算他知道,就打架的水平而言,要是动起手来你真的打不过他,玉公子。”玉绯珏面色不郁地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沙哑的声音插了进来“这次的圣物是千雪蚕丝。”苏青一抬头看到有如鬼魅般飘进院来的佝偻身影,虽然本该很是熟悉,却身上依旧忍不住泛起了一些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抱着自己的身子顺了顺手臂,却怎么也没想明白,覃姑怎会知道这种连姑射城的人也极少知情的事。柳芳华跟着覃姑走入,默不作声地站到了旁边,许是因为听到先前玉绯珏说的话,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荀月楼的身上,略含深意。步羡音悠悠地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这样打上一架,居然就把人全都给惊动了。”回头看去,留意到苏莫看着覃姑的眼底有些惧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你家少主没什么大事了,现在总可以放心了?我带你去外面随便转转,可好?”苏莫闻言,下意识地抬头往院里看了一眼,见苏青暗暗朝他点了点头,才温顺地颌首,由着步羡音将他牵了出去。苏青把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偷偷勾了勾唇角。她并不方便与阿莫碰面,但看得出来这几日他过得倒是很好,与其说扮演的是荀月楼的侍从,倒不如说俨然成了步羡音的小跟班。虽然还没有证据足以证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但凡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想来都不会怀疑这样清晰分明的血缘。步羡音并不知道阿莫的真实身份,但是从两人间相互的交流来看,仿似有着一种无法觉察的羁绊,分明地使他们两人深深相连。有时候想想,命运的羁绊或许确实是种无形中存在的东西。覃姑的视线低沉地将众人看了一圈,最后落在顾渊的身上,道“你确定要继续追查下去吗?”顾渊的眸色顿时一深,并未回答。覃姑眼里的神色陡地如锥般锐利,脸上的褶子在她盛起的薄怒下愈发拧在一起,让人有些不忍逼视。她瞥了一眼噤声在旁的柳芳华,语调冰冷,话却是对顾渊说的“十五年前我已经救过你一次,现在你为了怜香惜玉要再次踏进那个地狱去,就别再指望我会再次救你。”柳芳华在她的话语下紧抿双唇,因太过用力,隐隐要渗出血来。周围一片沉寂,只留下覃姑毫无平仄的声音“或者说,你很希望再次遇到‘他’吗?”苏青虽然不懂话语里的含义,但是心里却是莫名腾起一种不安的情绪来。顾渊的眼睫略略垂下,眼里如一汪无波的死水,全身却是霎时如坠冰窖般,冰冷彻骨。回忆仿佛黑色的旋窝,奔涌席卷地翻覆而来。在脑海里仿似交织成一处牢笼,有什么在脑海最深处的黑暗混沌中嘶吼。一个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眉心骤然拧起,因内心抗拒的情绪而将他模糊的影像生生摒除。袖中的十指暗暗地握紧,清风微乱了发丝,这一刻的神色低沉,几度让人窒息。突然,冰凉如冰的指尖却忽然漫上一层暖意,使他从深陷的回忆中剥离。低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伸来一只手将他轻轻握住,仿似让全身微冷的感觉消散了不少。苏青在顾渊回神的一瞬将手上的力量又稍稍重了些,蹙着眉心看着,却又不知道在说什么。前一刻那样的神情,用是让人有些不愿意看到的感觉,至少在那一瞬的顾渊让人感觉格外的陌生且遥远,让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有种如果不牢牢把握就会彻底消失的错觉。顾渊的视线落在互相交缠的指尖,稍稍一顿,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覃姑。眼里的神色微微一晃,他的声色低沉“放心,我不会给他再次出现的机会。”“冥顽不灵!”覃姑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怒意,扬起拐杖狠狠地就是抬手抽来。这一下下手极重。苏青吃过这杖打的苦头,自然知道有多少吃痛,何况此时覃姑偏偏又是一副怒极的神色,就下意识想把顾渊往后拉去。本以为这种堂而皇之的突袭,对他这样的伸手而言躲得极是容易,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顾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这样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么毫不留情的一杖子。苏青怎么都不曾设想,这天下居然还有可以这样不留情面地抽打摄政王的人存在,陡地僵在那里,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然而,覃姑一杖过后还没收手的意思,接连又连连抽了好几下,每一下重重砸在顾渊的身上、臂间。他只是微微拧了拧眉,依旧没有挪动半分。依稀间,有微稠的液体自手臂间渗出,染上衣袖,渐渐地粘在一处。“覃姑,要责怪就请怪我,不要责备师兄了。”柳芳华终于按捺不住地上前求情,想要用剑鞘拦开木杖,然而在覃姑面前不知道为何,本来利落的伸手却显得格外笨拙木讷。去势在木杖的引领下去势生生一转,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挑落到了旁边的地上,覃姑冷冷地瞥过她一眼,面有讥色“要不是我此生不想牵扯到柳家的事,你以为就真不敢动你了?要想插手管我,就算是你爹在这,恐怕也需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柳芳华的脸色骤然煞白,嘴唇紧紧抿起。苏青见覃姑还真没完没了,这边又拉不动顾渊,心一横就干脆一脚踏出去挡在跟前,不偏不倚地受了再次落下的这一杖。这一下好似感觉到一阵皮rou撕裂般的生疼,眼圈微红,倒吸一口冷气的瞬间,陡然挤出几滴眼泪来,声色凄楚地泣诉道“我的好覃姑,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啊!奴家这皮糙rou厚的都受不了这么一下,何况是老爷了。你这没轻没重地下手,万一让老爷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办呢!”说话间,她有意撩起袖子来,露出了胳膊上清晰分明的淤青,连她自己看着都感觉疼。一道白影豁然掠来,径直挡在几人中间,关切地轻轻触了下伤处,见苏青顿时一阵龇牙咧嘴的吃痛模样,就再也不敢多碰了,回过头来,眸中的神态微微有些不善。好在他还记得与苏青之前的约定,倒是忍了没有径直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