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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何处,东海太过广阔,若是稍不注意,便会迷失方向。”他们如今被传送至一个巴掌大的小岛上面,四面都是茫茫的海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连雾不禁有些头疼,寸步难行,眼下如何是好?眼见着天色越发黑暗,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带着充足的水汽,在海面上肆意掠过,掀起三尺来高的海浪,要下大雨了。果然不出连雾所料,下一刻,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所幸陵貉及时张开了防护结界,才避免了两人被浇了个透凉。“师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连雾皱着眉,看越发汹涌的海浪扑打在岩石上,激起几丈高的浪花。陵貉道:“你在此处等候,我去查探一番。”连雾张口欲言,陵貉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一步阻止道:“天黑风浪大,你不要轻易离开。”话毕,便御剑往茫茫海域飞去,连雾只好静心在原地等候,雨水砸在防护结界之上,溅起蒙蒙的水花,让他几乎看不清外界的情形。幼蛟倒是十分欢喜,它本性属水,北冥又太过严寒,终年飘雪,这或许是它长大到如今,第一次见到雨水,是以兴奋地东走西顾,恨不能在雨中打几个滚。连雾看着它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倒在等待之余,也得了些趣味,幼蛟见连雾看它,于是更加兴奋,奔过来扯着他的袍角,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叫了几声,企图让连雾出去与它一同嬉戏。茫茫大海之中,风浪交加,一叶孤岛上,身量缩小为男童的连雾张着防护结界,半蹲下|身,与一条只有膝盖高的幼蛟说着什么,看起来倒是意外的和谐,如果忽略了他身后面色苍白,长发披散,袍子沾水未湿的清泽的话,那就更为和谐了。过了半个多时辰,陵貉才御剑归来,向连雾道:“有一艘船要经过这里,船上有不少修士,我们可向其借乘。”闻言,连雾沉吟道:“这个时候经过此处?”他迟疑片刻,很快便道:“此地危险尚未知,上船总不能比如今的境况更差了,不如,我们先上去,若有意外,再另做打算。”陵貉颔首,道:“唯有如此了。”风雨开始越来越大了,海浪足有一丈来高,若非陵貉张着防护结界,三人就算不被迅猛的海风刮走,也不知要被海浪冲到哪个旮旯里去了。约莫过了三刻钟的时间,远处果然慢悠悠驶来了一艘巨大的船,足有十丈余高,船上灯火通明,看起来颇为热闹。陵貉与连雾往那船飞过去,在船头上空盘旋片刻,果然被下面的修士发现,纷纷戒备起来,有人高声向两人喊道:“这里是南佑来的船队,来者何人?意欲何为?”连雾提气回道:“各位道友,我等能否上船说话?”下面那人犹豫,又有人警惕地接道:“请道友不要怪罪,非是我等小气,只是船队此行干系重大,不敢随便接待外来修士。”这理由中规中矩,连雾一时也不好反驳,只得高声道:“我师兄弟二人出海时因遇见海中妖兽,船队倾覆,遂落难至此,还请各位道友予个方便,让我们上船,感激不尽。”船上的修士们听了,便有人进了船里,过了片刻,出来时,身后跟了一个蓝色袍子的修士,似乎是个管事的,那修士抬头仔细看了看两人,又与身边的修士低声交谈几句,好像是在商量,便抬头向两人道:“请两位道友上船。”连雾面露喜色,拱手道:“多谢各位。”陵貉遂按下飞剑,两人顺利地落在大船的甲板上,那管事修士只有筑基修为,他走近了,看了看连雾,又谨慎地打量了会陵貉,这才略一施礼道:“在下涂安,是这船上的一名管事,不知二位道友高姓?”连雾估摸着,他是察觉到了陵貉的修为,这才勉为其难地过来说几句话,否则只怕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但是这也在情理之中,是以他便回了个礼,答道:“方才多谢道友了,在下连雾,这是我的师兄,他姓陵,有些不善言辞,还请道友莫要见怪。”“自然自然,”那涂安随意接道:“稍后在下便为二位安排休息之处,不过,因为船上人数多,没有空余的房间,是以还要委屈二位道友,挤一挤了。”“无妨,多谢道友了。”连雾面上露出喜色来。“举手之劳,道友不必客气,”涂安临走时客套几句:“有什么麻烦之处,可尽管与在下说,若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自然不会推辞。”随后便有一个童子引着两人进了船内,路过大厅时,厅内坐了不少修士,连雾扫了一眼,那群修士中,最低也有筑基修为,高的也有金丹期,着装各不相同,看起来不像是一路人,言谈之间,倒是一团和气,气氛正好。见有两个生人进来,厅内不少修士向两人看来,有的漠不关心地转开,有的上下打量,也有好事者叫住那童子问道:“你带着的这两个人是谁?上船时没见过的。”那童子拱了拱手,作了个揖,嘻嘻笑道:“问何前辈好,这两位修士乃是刚刚上的船,涂管事让我引他们去后房休息哩!”那位姓何的修士又问道:“他们是去哪里的?”童子答道:“这个小的就不知了。”那姓何的修士便皱起眉来,道:“我等都是去给无绪上人贺结婴大典的,他们来路不明,又无帖子,也跟着去?”那小童正不知如何作答,旁边便有人嗤笑一声,道:“何晏,这结婴大典,你去得,旁人便去不得了么?”那何晏是个长了山羊胡子的中年修士,是金丹修为,生得眼尖眉刻,一副刻薄相貌,听了这话,登时面上就不好看,反驳道:“在座各位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名门正派之士,我有帖子在手,自然去得,谁敢拦我?他们这半路来的,也不知是否心怀鬼胎,到时混在船队中,惹出了什么麻烦,谁来担这责任?”说到这里,他又眯眼看那出声之人,语气怀疑道:“说起来,宫沅道友,我记得你似乎也是半路挤进船队来的,这二人,该不会是你的同伙罢?”名叫宫沅的修士听了这话,不怒反笑,拍手道:“好好好,说得好,何道友可真是料事如神。”他说着便站起身,向连雾二人走过来,伸手捏了一把连雾的脸,笑道:“好俊的小孩儿,”又拱手向陵貉道:“这位道友,在下宫沅,初次见面,还请道友日后多多关照一二,也不枉这位何道友说出的同伙二字。”陵貉只是伸出手擦了擦连雾被摸过的脸颊,默不作声,连雾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