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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检查,说她只是短暂的清醒。我不敢合眼,继续坐在病床前,因为医生说,院长很可能还会再醒来。齐思音一直没走,後来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我看著他,叹了口气,还是跟护士借了条薄毯给他盖上。我没有心思吃晚饭,他也没吃。我告诉过他哪里可以买到饭,可能大少爷去看了一下觉得难以下咽就又回来了。我们就这样在病房里守了一夜,然而院长再也没有醒来──她在又昏迷了三天後去世了。那句充满关切和期望的话,成为她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再次失去亲人,而且是最後一位亲人,生命中的又一次打击降临到我身上。而这一次,悲痛是最巨大的。从院长去世之後直到安葬的这段时间,齐先生帮了很大的忙。他执意负担了所有费用,还告诉我应该怎样处理很多事情,毕竟我是第一次主持料理丧事,虽然已经失去过几位亲人。而且,他不仅没有追究我没有请假就不去公司,还又准了我一个星期的假。我虽然很感谢他的好意,然而,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个了。这些天,我一直回想著院长的话,“如果齐氏不是适合你的地方,那麽就离开。”尽管齐先生对我如此亲切关怀,一想到齐思音,我还是不愿再呆下去。如她所说,这世上如今只剩下我孤单一人了。我想,齐思音一定很高兴,这下更能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了。但是,我不会让他继续高兴下去。“我有事情想跟您谈,您有时间吗?”葬礼後,我找到机会单独与齐先生说话。“请不要把我见您的事告诉您的儿子,可以吗?我知道这很失礼,但是请您无论如何答应!”他对我的要求看起来有些愕然,还是随即答应了。他让我明天10点去他办公室见面。“小-天,要-幸-福-……”──这是院长的临终嘱咐。──我已决定离开,离开齐氏,离开齐思音,开始新的幸福的生活。14我来到位於繁华地段的一座并不起眼的商业楼,齐先生的办公室就在这里。虽然他名义上仍是齐氏董事长,却自从把大多数事务交给齐思音後就把自己的办公室挪到了这里。我猜想他可能是想给齐思音更大的空间去发挥实力。我对於他的安排很感激,齐思音在忙碌之中不会到这里来,这样我的打算才能顺利实行。当我向齐先生递上辞呈时,他似乎并没有吃惊。“你先坐下,浩天。”齐先生把信放到一边,并没有拆开看。“浩天。”他恳切的注视著我,“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这里──当然,这只是我的希望,你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浩天,你要记住,你并不欠我什麽,我希望你在作决定时不要考虑对我有什麽歉疚。”听他这麽一说,我心里很感动。尽管帮助我在他看来都是举手之劳,我却不能这样认为。“思音是我的儿子,我对他的个性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完全继承了他母亲出众的容貌,却没有继承她温和的性格。”他说起齐思音的母亲,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哀伤。我一直以来都只见到齐先生如父亲般温和慈爱的表情,第一次见到他也有如此伤心的时候。“小时候他总是把别的小孩欺负哭,所以没什麽朋友。只有阿静和方唯能跟他合得来……”我想起韩静和方唯,看来他们两个是没有被齐思音欺负哭而有资格成为他朋友的,而且很可能还是因为会欺负人而惺惺相惜,真是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是,他们这三个人又太过相像。也可能是家庭环境的原因,他们都对人过於冷酷无情,这在从商时也许是优点,然而作为一个人来说是可悲的。”“我一直想改变这一点,然而却力不从心。我年纪大了,又不能天天跟著他。”齐先生也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使他看起来仿佛老了好几岁。“你有一颗能最大限量包容别人的心,思音身边有你这个朋友我才能放心。”“你也知道,思音才刚刚继承我的事业,他虽然聪明有能力,却不够稳重。而我看的出,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会特别安心,我看到这样的他真的很欣慰。”“而且思音说那次你为了救他而受伤,我就更加知道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朋友。”我不由得苦笑。不是这麽回事。“浩天,留下来好吗?他脸上的神色竟近乎恳求,让我心里左右为难。“我不是不让你走,只是希望你能再留一段时间,等到思音更成熟一些。”我看到眼前这位让我尊敬爱戴的长辈,不由得踌躇了,他合情合理的话让我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因为我总不能对他说出被齐思音强暴的事,然而要留下,又是从心底抗拒。“我也知道,思音脾气暴躁又爱欺负人,如果你愿意再留一段时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以後客客气气对待你。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齐先生诚挚的对我说。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禁不住他那恳求的表情和言辞,答应再留一段时间。齐先生看来真的很感谢我答应留下,他甚至还在秘书惊讶的目光中亲自把我送出了办公室,让我很过意不去。我走到洗手间,洗了一下脸,望著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我还是心软了。院长说我总是替别人著想不是什麽好事,看来真是这样,我是不是又把自己赔了进去呢?不过我相信齐先生的承诺,如果今後齐思音能够象对待一个普通员工一样对待我,我愿意帮助齐先生,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尽管他说不要我报答。但是倘若齐思音连齐先生的话也不听,继续残酷对我,我一定不会再心软,到时候我会跟齐先生说清,彻底坚决的离开。有人推门进来,我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转身出去。方唯的笑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原来进来的是他!“你怎麽会在这里?”我厌恶的看著他,想起在我最虚弱之时被他欺负的事,还有他当时卑鄙的威胁。“这里是男性专用的洗手间,你说我怎麽会在这里?”他促狭的望著我,“难道我应该去隔壁那间不成?”齐思音有一双比女性还漂亮迷人的眼,方唯则是细长明亮的凤眼,笑起来很温和文雅。然而我跟他们相处这些年,早已知道以貌取人只会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我是说你为什麽会在齐先生这里?”我不理会他的无聊玩笑。虽然知道跟他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我还是要问清楚,如果他来这里跟齐思音有关,我可必须小心了。“齐伯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