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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读书!看来这小妮子早就瞄准目标了!”夏雪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合,以这样一种方式得知林远恋爱的消息。他感到体内有什么被抽走了,脑袋“嗡”的一声,周遭静静的,静静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任凭艾因不住喊他的名字,可是,他根本无法回应,他没有力气,他甚至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灵魂。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要被风吹散了。等夏雪晨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室外。“你认识蓝枫吗?”在心中设想了一千种询问林远的方式之后,夏雪晨还是选择了最原始、最直达人心的是否式。“认识啊,女孩挺好的。有事吗,小晨?”“没事,我就问问,早点睡吧。”得到肯定答复,夏雪晨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来真是这样。夏雪晨瘫坐在Y大的阳光cao场一角月光抑或灯光无法到达的地方,瞬间觉得自己被遗弃了。他想抱着一个人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哪怕只是静静地靠着也是一种安慰。可是,他知道,身为一个同志,至死都不得不以一种独行的、孤立的、无望的、桀骜不驯的、特立独行的姿态义无反顾、不可反悔地走下去。泪滑出他的眼角。真没用,他一边对自己说,一边任由泪水狂流。流吧,流吧,悲伤流干了,就会快乐的。风吹过他的脸颊,风干他的泪水,他的悲伤注定是无法很快完结的,泪在他的脸上画出美丽的弧线。他想借着手机的微光擦拭泪的痕迹,可是周遭一片漆黑,他看不到自己的五指。一番摸抓,他筋疲力尽,索性躺在地上以期让宽容的大地安抚他,拥抱他。同志的追爱之路从来都是黑的。黑才是真实的,贴切的。泪眼迷蒙,夏雪晨望着天空,星星一眨一眨,似乎在聆听他的故事。他想起小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夜空,那是夏夜。他被邻村的几个小孩欺负,裤子上被泼了污水,衣服上面还有泥土,林远放学回家,恰好看见,驱散了坏孩子。在送他回家的路上,林远教会他一首歌,他清楚地记得那首歌是这样唱的: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虫儿飞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他一边想,一边唱,用干哑的喉咙唱着淡淡的心酸。路灯渐次熄灭的时候,他起身往宿舍走,明天有两节课,还得带家教。感情没了,生活还得继续。躺在床上,夏雪晨久久不能睡下,打开音乐,塞上耳机,麻痹自己,打开手机记事薄,这样写道:凌晨四点,我听戴佩妮的。我这里天快要亮了那你呢我这里天气很炎热那你呢我变得不哭了我把照片也收起了~~无数的人物穿梭于我体内。不知是我,还是他们。眼睛湿湿的。静。我听见自己的喘息,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我听见眼泪落到手机的破裂。我听着戴佩妮的。我也想问,问你是怎样。我这里天快要亮了,我这里天气转冷了,我变得安静了,我把你丢了,我把你的照片收起了。那你呢?那你呢?那你呢?那你呢?那你呢?那你呢?静。我听见自己的喘息,我听见自己起身,我听见自己拉开窗帘。我听着戴佩妮的。黑。黎明前的黑。黑包围我,吞噬我。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只听着戴佩妮的。我觉得,我很幸福。全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这安宁的黑,毫不吝惜把我拥抱,不假思索地给以,绝无保留地赐予。我的世界,也只是它。一遍一遍,一遍一遍。我数着眼前事物渐次清晰的顺序,我觉得,你快要醒了。在你清醒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就在想你。那样,也是种体贴。我听着戴佩妮的。天亮了。早上六时,宿舍的刺眼白炽灯管亮起,夏雪晨的手机屏幕也无端亮起:小晨,蓝枫也在C市农业大学读书,她说喜欢我,她很好。小晨,我还是你的小远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让我做你的哥哥吧。小远哥,真为你高兴,加油吧。夏雪晨回了短信,准备上课。每有时间,夏雪晨还是习惯于给林远发信息,打电话。只是不似从前那般魂牵梦萦、一日不见如三秋矣。他再也提不起兴致给林远写信了,林远正渐渐远去。夏雪晨的生活变得十分充实,上课、读书、参加社团、带家教,被塞得满满的,不留一丝空隙。偶有空闲也是和肖川在一起。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继续着。作者有话要说:☆、十一夏雪晨决定为肖川买一双轮滑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每次和肖川一起,他从来不用考虑结账、埋单之类的事情。之后连续两周,夏雪晨忙得天昏地暗。带家教,当服务员,发传单,做调查表。十一月上旬的时候,他终于凑齐了三百元大洋。听了肖川的话,夏雪晨到王牧的店买了鞋子。肖川一上午都有课,夏雪晨决定下午把鞋子给肖川。拿到鞋子,肖川着实感动了一番,抱着夏雪晨痛哭流涕道:“小晨,还是你对我最好。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如实招来,这次是卖身还是卖艺?”肖川总是喜欢忽略掉夏雪晨比他大一岁的生理年龄,称夏雪晨为弟弟。“听不懂。”夏雪晨无力地回应。“你平时一向节衣缩食,现在怎么有闲钱置办轮滑鞋了?”肖川摆出听故事的无赖模样。“去你的!你的思想觉悟就不能稍微高尚一点、纯洁一点、无公害一点吗?卖艺不会,卖身不从。亏我还担心你的脚被轮滑鞋划伤。一点感恩意识都不具备。真寒心!”“冤枉啊!刚才我的眼泪哗哗的,还有我声嘶力竭的呐喊,难道都白费了吗?”“滚滚滚滚滚滚滚!”夏雪晨一连七个滚字,字字斩钉绝铁,声声义愤填膺。“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最好了。快说!在哪发财了?”肖川毫无惧色,一脸赖皮相。“我又接了一份家教,在学校附近的快餐店当服务员,周六和周日去发传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双鞋算我的拜师礼。虽然晚了一些。”“鞋子,我很喜欢。以后,不许这样累。答应我。”肖川再无狂言,认真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