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5
有谁有精神的,要去喝两杯么?”一听说喝两杯,几个说明天要上班的人又都不上班了,精神头儿挺足地出了车库。“走了。”那辰跨上车,拉了拉帽子。“好车。”岳琪拍了拍车头。“要兜一圈儿么。”那辰话说得挺热情,但语气很淡。“改天,你回家吧,”岳琪挥挥手,“拜拜。”那辰没说话,发动车子掉头开走了。开了一会儿,他把车停在了路口,左边的路去旧车场,前面的直路是回家,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开了。右边的路是往学校去,不过他基本不考虑,宿舍里他的床位一学期也睡不了两回,同宿舍的人都把东西堆他床上了,他回宿舍睡觉还得先腾东西。路口的黄灯一下下闪着,北风把地上的落叶和垃圾都吹没了,连人和车似乎都一块儿吹走了,他在路口停了几分钟,一辆车也没有。空荡荡的街,道路两边还没有化净的脏兮兮的雪,昏黄的街灯。那辰腿撑着地,低头拿出了手机。手机上有一条短信,他有些期待地打开了,却不是安赫的。明天中午过来吃饭。雷波的这条短信是什么时候发过来的他没听见,他关掉短信,打开了电话本。安赫的名字静静地在电话本的第一位。他手指从名字上划过,屏幕上显示拨号中,他又迅速挂掉了,已经过了十二点,安赫已经睡了。安赫的生活在他看来虽然沉闷,却很有规律。上班,下班,看看电影听听音乐,吃点防腐剂,然后睡觉,周末偶尔跟朋友去泡泡吧。相比之下,自己的生活却有些混乱,没有固定的时间线,没有固定的地点。比如现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在路口停了快十分钟,他把车顺着直路开了出去,好几天没回家了。那辰每次回家,呆的地方基本只有自己的卧室和厨房,家里别的地方他很少逗留,灯打开的时候他看到客厅的桌子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进厨房找了块布出来,慢慢把客厅里的桌椅和钢琴都擦了一遍。钢琴键发出几声低低的丁咚声,他停了手,看着琴键。有一阵子没去看mama了,有两三个月了吧。他在琴凳上坐下,以前他也是两三个月才去一次,有时会很想mama,哪怕每次都不愉快,他还是很想见到她。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他想到mama的时候,突然有些害怕,他发现自己有挺长时间没有想起mama,想到应该去看看她的时候,有种隐隐地说不上来的抗拒。这让他害怕。他在钢琴边蹲下了,靠着钢琴腿慢慢坐下,闭上了眼睛。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那辰觉得自己的腰和背都酸疼得厉害,很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靠着琴腿在地板上坐着睡了一夜。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儿使不上劲,发软,头也有点儿晕。扔在一边的手机上呼吸灯一下下闪动着,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有短信。他揉了揉眼睛,屏幕上的字清晰起来。短信是安赫早上六点发过来的,就俩字儿,早安。他勾勾嘴角,早安大爷。坐在地板上也能睡过头,那辰洗漱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好在第一节没课。那辰虽然对自己学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但一般不缺课,每次上课他都会老实地坐在教室里。他学的是殡仪技术与管理,基本没有女生,防腐整容专业有几个女生,据说胆子比男生大,只是毕业的时候不知道能有几个选择专业对口的工作了。那辰没太想过自己今后的工作,去火葬场也不错,他无所谓。他当初只是因为爸爸才报的这个专业,看到这个让他一直活在痛苦里的男人脸上震怒的表情时,他痛快淋漓地只想笑。“你的水平也只能靠这样的专业来就业了。”爸爸最后扔下这样一句话。他还是笑,什么也没说。那时他曾经下过决心,就算是这样的专业他也会好好做,证明给爸爸看,无论是什么,只要他愿意做,都能做好。只是这个机会再也不会来了。那辰趴在桌上闭着眼睛,鼻子有些发酸。他就这样一次次地反抗,一次次想要证明,一次次被无视,最后彻底失去了机会。他还有多少机会来证明自己不是不被需要的人?向谁证明?谁来给他机会?手机震了震,安赫给他发了条短信,明天我跟朋友约了晚上沸点,你来吗?好。那辰很快地回了短信。这个人会是安赫么?中午下了课,他拎着包慢慢晃着去拿自己的车,下午没课,他决定去雷波那里吃饭。开到校门的时候,他们班长拿着块抹布在路边冲他一个劲儿甩着,他把车停在了班长面前,问了一句:“多少钱?”“什么多少钱?”班长愣了愣。那辰拿过他手里的抹布挥了挥:“这位爷进来坐坐呗……你不是这意思么?”“服了你了,”班长一把把抹布抢了回去,笑着说,“这月学雷锋,班委初步决定去养老院帮着打扫卫生,征求一下大家意见。”“养老院?”那辰叹了口气,“爷爷奶奶们会被我们吓出病来的。”“怎么可能?”“爷爷奶奶好,我们是民政学院殡葬专业……嘎儿!”“嘎儿什么?”班长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嘎儿,嘎儿,嘎儿,”那辰笑笑,“吓晕三个奶奶,然后我们被爷爷拿扫把赶出来了。”“靠!”班长被他嘎儿乐了,“那我们再商量一下看看,不行的话,就不说我们是哪儿的就行了,你参加吗?”“参加,定了时间告诉我就行。”那辰点点头,开着车出了学校。到雷波家的时候看到葛建正把雷波的车停在别墅车库门外,打开了引擎盖正趴车头那儿研究。“挖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