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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倔得过我,陆青繁不得不将车停靠路边,我一直看到他的车消失在川流车影中。这个城市夜晚冰冷刺骨,我将两手插在大衣口袋中,漫步目的的走在街边。街上这么多人,他们都已习惯永夜不眠。这个城市已渐渐不再做梦,所以沉睡在梦里的人都不得已从梦中醒来。再也没有一只手,在梦里摘一朵未开花。第18章以后在街上走得太久,脸也冻僵,额头的伤处隐隐发疼。我停住脚,准备叫车回家,这才看见一辆缓行的黑色车子,不知在我身后跟了多久。见我停下,那辆车也停下。车门打开,走出一个人来,是何厉。我苦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想他的时候,长久不得相见,如今一日却相逢两次,可见人生八九皆为不如意。我和他站在冬日夜晚的街头,定定看住彼此。忽然觉得这个冬天这样冷。“上车。”何厉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我拒绝他。“回去?”何厉冷笑,“是回孟斯齐那里去,还是陆青繁那里去?”他这样不遗余力伤害我,我紧紧握住口袋中的止痛药。“今夜是孟斯齐那里,”我若无其事的说,“明夜或许会是陆青繁那里。”何厉猛地变色,他大步朝我走过来,拉住我把我塞进车子,砰的关上车门。“裴即玉,以前是我小看你。”他坐进来。我不说话,只扭头看车外夜景。车子窗玻璃上映出一张惨无人色的面孔,我下一大跳,半天才意识到,那是我的脸。怎么会是我的脸?我试了半天终于能够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说,“我要下车。”“让你离开再去勾引其他男人?”我手轻轻发颤。他可以不爱我,但不可这样侮辱我。我努力叫声音平稳,“何厉,我们已经分手,你已无权干涉我。”他猛地刹车,车子滑行一段停下。此处接近红灯区,灯火暧昧,昏暗中何厉扭过头看我,“我说过,若你敢离开我,我会杀了你。”我笑,那漫长四年中,你早已慢慢将裴即玉的生命渐渐扼杀。我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车门径自下车。何厉追出来,“若你现在回到我身边,我会原谅你。”我站定看他,莫名心酸,脸上却露出笑,“是吗?”可是我不会原谅你。“孟斯齐和陆青繁能给你,我也可以。”呵,他以为我在同他讨价还价。在他眼中,裴即玉已是贴上标签的卖品,只要有人肯付出金钱,随时可以买走。他一直是这样看待我。但人不是商品,付钱之后就可随意玩弄处置。人是需要用一颗真心相待,否则谁都会渐渐心冷。疼痛令我呼吸都变得艰难。我再也说不出话来。“裴!”一个声音远远叫我。我回头,一个人朝我奔过来,讶异又惊喜的一张面孔,再熟悉不过,是leo。为何人和人总在太晚的时候,才不断重逢?他走近我身边,停住,盯着我看半天,“裴,真的是你。”是我,自然是我,不是我又能是谁?“我一直在找你。”他过来拉我手臂,被我挣开。“裴即玉,这又是谁?”何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了leo,出声问。Leo侧头,终于发现此地尚有他人,leo问我,“他是谁?”简直如八点档电视剧,主角身患不治的绝症,与往日旧爱一一重逢,此地此刻大可上演一场狗血悲情大戏,我不吝口中大吐鲜血以应景。只可惜无一观众为我抹眼泪。身体里的疼痛几乎将我思维淹没,我竭尽全身力气保持清明。心中似有无限疲惫,不想再继续这一场闹剧,略略恢复几分神智,我作出选择。“他只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我对leo说,“我们离开吧。”别无选择,只能选不是最差的那个。何厉的脸色变得极难看,我已无余力去管。我身处无涯汪洋,四处是滔天巨浪,我只能尽力自救,若我心软,死无葬身之地。“裴即玉,你不要后悔。”何厉在我身后说。后悔,后悔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而裴即玉没有以后。我坐上leo的车子,终于抽出片刻功夫吃下止痛药,此时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我报出孟斯齐的住址,“请把我送到这里。”我说。“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问。我的头开始痛,只好避而不答,“我该怎么称呼你,leo,还是乔朗?”我问他。他一滞,说,“四年前的事,你果然是不肯原谅我。”“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我看向窗外,景物陌生,终于发现这不是回去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回乔家。”我扭过头看他,乔朗脸上一派自然,仿佛一切理所当然,突然觉得无力,终于没再与他争辩。裴即玉不过一块砧板上的rou,任人宰割,随意欺凌。乔朗将我带回乔家,他说,“裴,当年的事,我有我的苦衷。”苦衷,苦衷,人人都有苦衷,有谁苦的过裴即玉,因为唯独裴即玉没有苦衷。多么的不公平。我向他挥挥手,“有什么苦衷都放在明日再说,客房是哪间,我现下需要的不是苦衷,是休息。”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好说,“好,明日再说。”明天永远都有,所以今夜让我且睡去。与往事重逢,我这么心力交瘁。原本想给孟斯齐拨去一个电话,无奈我今夜实在太累,躺在床上很快入睡。简直再也不想醒过来。夜半却疼得醒来,自床上坐起,脊背额头都汗涔涔。我抹一把额上汗水,碰头肿包,咝咝抽气。不得都楼下找水,月色甚明,无需点灯。我摸进厨房,抽出一只玻璃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听见开门的声音,脚步声一路走过来,我正纳罕,此刻已凌晨一点,会是谁。灯光忽然都亮起来。我转过头,看见一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