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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八门所在的位置。从谢必安此时的位置到羽春楼主楼,一去一来,少说也要一炷香的时间。秦屿匆匆赶来时,赵鸣筝已失了听觉。虽是一同长大,但赵鸣筝给秦屿的感觉总是强硬倔强的,就像一棵竹,傲雪凌霜,纵是雨打风吹,却依旧高傲挺拔。就连当日秦屿决定同女子成亲,赵鸣筝都未曾朝他低过头。此时,赵鸣筝半个身子瘫倒在谢必安身上,唇色苍白,秦屿不由地心中一动,将赵鸣筝一把搂在了怀中。赵鸣筝嗅到了熟悉的气味,知道秦屿就在自己身边,朝他挤出了一丝微笑,张了张口。秦屿从口型中辨认出赵鸣筝喊的正是他的名字,心中更加悲伤,毕竟自己负了师弟,而师弟却没有一丝怨言,甚至仍是对他万分信任。“鸣……鸣筝究竟怎么回事?”由于秦屿体弱多病,得知赵鸣筝重伤的消息更是立刻飞身赶来,此刻气息有些不稳。谢影帝难得睁开着眼,神色严肃地说道:“赵兄前几日接了一个任务,说是刺杀一江湖大夫。但赵兄觉得此事蹊跷,便喊上我同行。没想到那大夫果然非同寻常,是个用毒高手,赵兄一时没有防备,中了圈套,当时便瞎了双目……不知,楼主可有解毒的办法?”“是五时丹。那大夫好狠的心肠,这毒虽不致命,但极难解,若是没有遇上会解毒之人,中毒的人便会彻底无法与周围联系,陷入比死还可怕的境地。”秦屿伸手搭上赵鸣筝的脉搏,片刻后说,“索性我曾偶然得到过解药的方子,鸣筝想来是无大碍的。”果然是性情中人,若是羽春楼里的其他人,定会先问任务完成的如何,但秦屿却一心扑在赵鸣筝的伤势上,也是难得的,谢必安如是想。秦屿拿出几根银针,扎在了赵鸣筝指尖,赵鸣筝只觉意识一阵恍惚,便晕了过去。秦屿示意谢必安同他一起将赵鸣筝扶回了羽春楼。“咳咳,鸣筝的毒性已经控制住了。不过有一味药,我此刻却是没有的。”安顿完赵鸣筝,秦屿捂住口鼻,轻咳了两声,急促地喘了口气,“是百年前制作五时丹的毒圣亲手培育的藏红花。毒圣培育的藏红花比普通藏红花在药性上猛了许多,是特别为解五时丹而准备的。初见婉儿时,我将那花埋在了苏家江南别院的桂花树下,不知七门主可否为鸣筝跑一趟。”苏婉儿,便是秦屿刚娶的夫人。“这倒是小事,楼主交代下来了,我自会即刻动身。不过,我有几句话想同楼主聊聊,希望楼主不要怪罪。”谢必安道。秦屿点点头,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动作,然后带着谢必安走出了卧房,到了廊下。“七门主想说什么?”秦屿问。谢必安朝他笑笑,又眯回了眼:“我曾在乐坊听过一首曲子,名曰,原是听完便忘了,今日见楼主同赵兄种种,突然想了起来。就让我唱与楼主听听吧。”“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丨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一曲唱罢,谢必安双眼微睁,注视着秦屿,“不如惜取眼前人啊,楼主。”“是我负了他。可羽春楼虽表面上风光,实际上却一年不如一年。羽春楼既然交到了我手里,我就得为它好好打算。昔年我在江南历练时,苏老爷和婉儿曾有恩于我,苏家是江南大户,在江湖和朝堂上均有人脉,恰好可以解羽春楼之危。”秦屿道,“娶婉儿,不是唯一的方法,但却是最好的方法。鸣筝还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我不过是他人生中的过客而非归宿。”“楼主,其实你……”秦屿摇摇头说:“别再说了。”“可你其实是讨厌着羽春楼的吧。”男声传来,谢必安朝洞门看去,范无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秦屿没想到范无咎会这么说,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从我接手羽春楼开始,我就决定要好好爱着它,即使我恨透了它。八门主,看你也闲,便同七门主一起去苏家取药吧。”说罢秦屿猛地咳了几声,掏出帕子掩住了口鼻,然后转身回了卧房。秦屿离开后,谢必安走到范无咎身侧,歪着头看着他问:“八爷什么时候来的?”范无咎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七爷的曲儿唱得很好听。”听完八爷的话,七爷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彻底,舌尖微微吐出,又随即神色一变,睁了双目道:“八爷可知何为非礼勿听?”“是我错了,七爷勿怪。”看着谢必安的一羞一怒,范无咎突然乱了章法,只觉心中慌乱,似有小鬼作祟一般。谢必安看着范无咎眼神飘忽,耳根微红,心道原来木如八爷也会有害羞的时候,遂不再追究八爷偷听的无礼作为,而是拍了拍八爷的肩膀说:“今天交给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秦屿就在房内,范无咎唯恐他听了去,于是凑到谢必安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没有找到有用的,许是夫人藏的太好,又许是本就没有过意中人。”“我本当苏家经商,南来北往的商人夫人该是见过不少,怀春少女总该遇到一两个心仪的。算了,我们正好要去苏家,可借机好好查查。”从羽春楼到苏家,黑白二人花了四天时间,倒不是因为距离有多远,而是越过长江为了让八爷克服掉心理障碍,花费掉不少时间。长江自古便是天险,天门中断楚江开,也非诗仙随随便便一拍脑壳写出来的。对谢必安来说,这长江算不得什么,渡船就是了,借着风向倒也不慢,但对范无咎来说,就根本不是随便坐条船这么简单的事了。范无咎是淹死鬼,最怕的就是河,就算是在酆都,没有要事范无咎都不会往忘川边上跑的,更何况他今日面临的是天堑一般的长江呢?“八爷,没事,就坐半天船而已。长江不比黄河,水流没那么湍急,不会出什么事的。”看着站在长江边面色铁青的范无咎,谢必安安慰道。范无咎的手不自觉地在发抖,但他好面子不想让谢必安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样子,于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甚至朝着谢必安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儿,我不怕的,真的不怕,七爷别担心。”“八爷,坦诚一点我也不会笑你的。一起这么些年了,你总护着我,现下好不容易有七爷能护着你的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了。”谢必安朝范无咎“狡黠”一笑。范无咎叹了口气,扯住了谢必安的袖子道:“瞒不过七爷,还是有点怕的。毕竟是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