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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像是要向他祈求什么,求他不要再这样看她,或是求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痛快的答案。她希望他来引导自己,可他永远什么也不说,她心底有一阵阵的失落,胆子再大也不敢问他为什么要亲自己,她不懂男人,他心里想的和她一样么?贸然被亲了额头,他是在冒犯她,可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生气。额上忽然开始发烫,他之前亲吻的地方像有火在燎,整张脸也被牵连得发烫,只怕红得不能见人了,幸好夜色深沉,他看不出来。忽然,雷修远的胳膊环在了她单薄纤瘦的肩膀上,他怀中的暖意侵袭而来。黎非僵在他怀里,只听他的声音在耳畔轻道:“睡一会儿,我来守夜。”第七十八章结仇一她要是能睡着就见鬼了。黎非干咳两声,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紧张,搭个肩膀而已,没什么。“那个,修远啊……”她绞尽脑汁想话题,忽然想到下午在群妖面前,他唤出的那柄巨剑,立即问道:“你那个仙法是什么?怎么能用出来的?”他们这些年轻弟子,实力的底限也不过是之前的太阿术唤出飞剑,但她明显能感觉到最后瘴气密布时,他所用仙法的区别,还有那恐怖的杀伤力,与之前的仙法绝对不在一个层次上。更何况当时瘴气郁结,根本没有灵气,他到底是怎么施法的?雷修远默然片刻,轻道:“我不知道,下意识就用了。”下意识?就像五年前在青丘面对震云子时一样么?过后他因为剧痛而晕了过去,那是将潜力爆发到极致的后遗症吧?两次爆发,两次都是为了她。黎非喉中又像是被人揉了一把沙子,她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低声道:“修远,下次不要这么逞能拼命了。”他在她脸颊上轻轻弹了两下:“好了,睡吧。”黎非摇头:“睡不着,我们说说话。对了,那个乐采苓好像特别恨你的样子,你要怎么办?”雷修远淡道:“恨我的人太多,一个个想怎么办,会累死。”就是这种口气,藐视他人,全天下人都是蠢货的那种感觉!从丹xue中出来后,他比以前柔和了不少,原来内在性子一点儿也没变。黎非不由笑出声:“你还是老样子。”以前在书院,她就对他又恨又羡慕,恨他叫人讨厌的性子,羡慕他卓绝的天赋。如今恨没了,羡慕却一点也没少,她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他是正常的人,有着最好的天赋,将来前途广大,他的傲慢与疏离来源于他理直气壮的天才。她永远也不能这样理直气壮,必须遮遮掩掩,将秘密小心雪藏起来,装作一个正常人。黎非喉咙里一阵阵发紧,凝视远处模糊的夜景,低声道:“修远,下午……那些妖,还有朱厌……我……”她想倾诉出来,如果这世上有人可以让她倾吐一切,那个人一定是雷修远。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已经有这么信任他了?可是,要怎么说?面对这个自己最在乎的少年,亲口说出她是异类?他那么聪明,靠猜的也能猜出十之八九,但猜测与她亲口诉说是不一样的。她心中隐隐有种恐惧,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让她什么也说不出口。“我知道。”雷修远的手忽然罩住她的脑袋,用了点力气,让她靠紧他,“不要说。”黎非眼中一阵热辣,他说:他知道。“我要是和别人不一样……”她呢喃细语,“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怎么办?”他忽然又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你那点不一样,一下就被我压下去了,没人能看到。”她嗤一声笑了,这就是天纵奇才的口气?好狂妄,好自大,好不讨喜。笑着笑着,她脸上又开始发烫,刚才,他又亲了一下,是吧?“咳咳……”黎非咳了两声,“你、你刚才……”“嗯?”他故作不知。“没什么……”她继续孬种地缩回去,不敢问。停了很久,雷修远突如其来问道:“那只狐妖,叫什么名字?”黎非下意识地答道:“日炎。”说完她一下捂住嘴,又恼怒又吃惊地瞪着他,他套话?!他居然在这种时候套话!她不小心上当了!雷修远见着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忍俊不禁,揪着她的脸轻轻拉两下:“这下我俩算扯平了。”扯平?他是指因为日炎而被震云子追杀的事?都五年了,这孩子一直记在心里么!“跟你说话真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黎非有点郁闷,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日炎的事。雷修远只是笑,笑着笑着,靠在木屋上,轻声道:“明天一早我就全忘了。”黎非心中一震,痴痴看着他,她觉得眼泪好像又要掉下来了,最近老是这么容易就哭。她急忙低下头,把脸藏在膝盖里。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她也没有再说一句。天还没亮,夜风微凉,远方树影幢幢,近处水流湍湍。黎非方才心中烦恼的一切早已烟消云散,她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任由自己靠在雷修远身上,他身上的暖意让人眷恋。明明觉得自己有时候特别讨厌他,可却又被他深深吸引;明明有时候觉得他柔脆易伤,他却又坚韧得让人惊讶。感谢上苍,让他与她相遇。四人组栗烈谷的试炼很快就完成了,不知道是不是弟子们的错觉,总觉得第二天开始遇到的妖物和凶兽都有点蔫蔫的,不见往日威风,直接导致这次试炼大部分弟子都提前完成。穿过灵气源,众人只觉眼前光影转换,一瞬间便从栗烈谷来到了一座大殿中,正是无月廷文古峰的正殿。苏菀赞道:“好厉害,竟然可以将法门架在这里,省了回来的路。”忽听前面有个熟悉的声音颤巍巍地叫了他们一声:“雷师弟,邓师弟……你们、你们可算来了。”众人转身,却见应元恺一行四人脸色发青地坐在石柱下,个个泪光闪闪地望着他们,而他们前面,又站了三人,其中一个便是面罩寒霜的乐采苓。她身后一男一女,袖子上的黑边都是三道,竟不知是哪位长老门下的亲传弟子。黎非疑惑地打量眼前情景,看这样子,莫非是乐采苓叫人特意把应元恺他们堵在这里了?是在等他们几个?乐采苓身后那位亲传女弟子上前一步,仪态优雅地拱手行礼,她看上去约有二十来岁,面容甚美,然而与乐采苓一样,冷若冰霜。“我乃清乐长老门下亲传弟子洪舜英,乐采苓是我师妹。诸位师弟师妹,乐师妹在栗烈谷中只怕多有得罪,还请诸位念在同门份上,莫要责怪她。”她这一番话说得倒大是委婉,叫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