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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晚了……”穆康指尖的音符被拉到窒息边缘,“……却卡在了拍子还没过去的最终时刻……出现,这就是贴背感。”方之木若有所思,慢慢地说:“分寸很难把握。”“你和大师之间就差在了每一拍的最后零点零零几秒。”穆康总结道,“掌握好这种分寸,就能进一大步。”客厅里安静了几分钟,林衍还是一头雾水,方之木却像醍醐灌顶般重重点了点头,郑重地说:“我明白了,太谢谢你了穆大才子。”这次大师课没白上。指导结束后方之木心满意足,暗自庆幸自己没在紧要关头打退堂鼓。更何况这次收获颇丰的上门拜访,似乎还附赠了一个了不得的惊天大秘密。秘密的迹象一直不怀好意地在细节处闪现,直到骤然高调的那一刻,差点闪瞎知名钢琴家的眼。方之木喝完穆康特调水果茶后打算告辞,站起来再一次对穆康诚恳道谢:“多谢穆大才子,受益匪浅。”林衍好奇地问穆康:“你怎么发现贴背感的?”穆康随意道:“早就发现了。”林衍:“没听你说过。”穆康:“你本人而已,有什么好说的。”林衍喝了一大口水果茶,叹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不用明白。”穆康自然而然地接过林衍的杯子,仰头把剩下的水果茶喝了,笑着说,“你的琴声我即使蒙着眼睛隔着老远也能听出来,”方之木:“……”穆康是在和林指共用一个杯子吗?所以他们是在……同、同、同居吗?一眼看破事情本质的方之木惊讶到连白眼都忘记翻了,神情恍惚地回到酒店,踌躇半晌,点开微信给穆康的狐朋狗友们发信息问情况。第一选择当然是看起来胸有沟壑、实际上怂得一逼的管啸。-方之木:穆康和林指住在一起啊?-管啸:是,你去了?-方之木:去了。-管啸:怎么样?-方之木:挺好,他们关系很好啊。-管啸:嗯,灵魂伴侣。知名方姓钢琴家和音乐学院管姓教授不惧七小时时差,捧着手机心有灵犀般一同范起了怂。方之木摸不透管啸所谓的“灵魂伴侣”是什么尺度,是连性生活也包括在内的尺度吗?管啸拿不准方之木那句“关系很好”是有多好,到底进展得怎么样了?林指得手了吗?“他俩好上了吗?”这句话被两人打出来又删掉,删掉又重打,反复了大概十八次。方之木踟蹰不前:万一穆康不愿意告诉别人呢?那我岂不是直接掀了他的老底?管啸纠结不已:我到底要不要问?万一方之木只是随口说一嘴呢?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还是……算了……吧?怂逼狭路相逢,向来没有最怂,只有更怂。方之木和L团的合作演出在第二天晚上,音乐厅座无虚席。虽然大部分人是冲着林衍来的,但方之木显然也有一定粉丝基础,和林衍相携走上台时,观众席里冒出几道穆康没听过的尖叫频率。方之木自然无法一晚上就掌握“贴背感”的大师演奏技法,但穆康能听出进步,知道方之木确实是把自己和林衍的意见都听了进去。曲子来到第三乐章末尾,钢琴和乐团以fff齐奏主题再现,音乐中饱满的情绪升华到最高潮进入Coda,直至最后一个结束的重音。方之木手掌抓出激烈的跳音和弦,手臂从琴键上高高跃起,闭着眼欣然迎接雷鸣般的掌声。“Bravo——”“Bravo!!”音乐厅里叫声震天,喝彩此起彼伏,演出非常成功。穆康高傲地想:孺子可教也。钢琴家微笑起身朝观众致谢,王子风度还是在,就是持续时间有点短,鞠躬鞠了没几秒,方之木就转头去和林衍拥抱了。穆康坐在贵宾席,把方之木的迫不及待看得清清楚楚,刚刚还算顺眼的“孺子”立即不顺眼起来:方同学也抱得太紧了吧?抱那么久干嘛?我cao,还他妈哭了?三十岁的人了,至于吗?你赶紧给我放开他。穆康火气噌噌地往上窜:方之木,不然老子弄死你。方之木哪里听得到穆康的无声威胁。他沉浸在“终于弹出了一次不一样的拉二”的感动情绪里无法自拔,死死抱着林衍哇哇大哭,钢琴王子的形象大打折扣,让台下的经纪人暗暗捏了一把汗。林衍安慰地拍着方之木的背:“棒极了,祝贺你。”方之木泣不成声:“谢谢你,谢谢你林指……”林衍感慨道:“都是穆康的功劳。”方之木浑身一僵,猛地想起脾气巨臭、疑似林指另一半的穆大才子也在台下坐着,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刹那回魂,吓得眼泪都缩回去一半,火速放开了林衍。尽管台上灯光炽烈,演员理应看不到观众席里的人,方之木仍然靠着被穆康打击多年练就而成的玄妙经验,捕捉到了一丝真假难辨的杀气。钢琴王子心有余悸地走下舞台,背着观众偷偷翻了个白眼:还好关键时刻稳住了,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作者有话说全世界都送了一轮助攻啦,请宝贝儿们允许我明日休息准备一天,从后天起,本文将以日更的节奏奔向车车!老被演的拉二(SergeiRainoff-ThePianocertoNo.2inor)和巨难弹的拉三(SergeiRainoff-ThePianocertoNo.3inDminor)歌单里之前都有放过,拉二是我男神的版本,拉三男神没录过,放了阿格里奇美人时期的版本。第四十一章完稿于八月中旬。穆康在五线谱上写下内细外粗的双直线那天,正是花园里深蓝龙胆尽数满开的时候。时针指向五点,林衍还没下班,厨房里小火炖着排骨,音响罕见地保持沉默。穆康独自坐在书房,神情漠然,思绪空白,嘴角划出嘲讽弧度,面前躺着厚厚一叠总谱。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在地板烙下钢琴的阴影,如同泛黄胶片里只剩一个人、一架琴,在天地间相依为命。人与人性是割裂的。譬如说穆康,劈开特殊的当下,也将自己与笔下的音乐割裂。故事里莫梭是一个异乡人,絮絮叨叨,神经兮兮;故事外的穆康是一个局外人,消极厌世,冷眼旁观。作曲家永远无法让自己的音乐理性客观。林衍深谙这一点。当穆康在阿尔卑斯山巅的寒风里,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