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叶人兽之刘皓：二十余年如一梦（五）
五、最远的距离 许是当年道观的遭遇让刘皓留下了心理阴影，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居然没有过多的情欲冲动，跟邱非那种天生方古的情感洁癖不同，刘皓知道自己有欲望，只是这欲望被扭曲、被隐藏，轻易不显，一旦出现，却又总是令刘皓无地自容。 叶修那句话还在耳边震隆隆地回响：“刘皓，你忘了你是谁教出来的？” 刘皓感觉回到当年，被几个师兄弟限制了自由、抹了yin药，身上带着yin器，不知道多少只手在各个敏感点揉捏、挑动，耳边是羞辱的言辞，放浪的笑声，身上是无法抗拒的酸麻刺激，快感一浪浪涌过来，高潮，那被形容为欲仙欲死的极乐，却又是何等地令人伤感。 等刘皓从旧情绪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握着勃起的阳具本能地撸！毫无防备地，刘皓用另一只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深呼吸，吐纳几息，堪堪压下这股邪火，将精神又集中到埋骨之地的副本记录上。 但还是心思不定，连心率都不稳。刘皓只觉得万分暴躁，叶修说的话又一直在回放，还无缝连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丑时初，便想出去吹下夜风醒醒脑。却在楼道里遇见了苏沐橙，又被那个死女人好一通调侃。 这世界，还能不能更不友好？ 对苏沐橙，刘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毕竟苏沐橙在队内一直人缘很好，以她跟叶修的亲密，要不是知道叶修喜欢男性，谁也得认为苏沐橙是叶修的童养媳。虽然叶修走后，苏沐橙对刘皓一直没什么好声气，但刘皓不和女斗，并没有把苏沐橙放在眼里。他的关注点，永远只有，叶修。 叶修不止一次地指出，刘皓不够专注。这句话从刘皓成为职业选手起，到他当上了嘉世副队，甚至到第十赛季跟叶修在赛场上相遇，对战中，叶修依然这么说他。其实，刘皓不是不专注，而是对荣耀不够专注，或者说，对荣耀的专注程度，没有达到叶修对一个职业选手的要求。 这也是刘皓最不能认同叶修的地方。都是凡俗之人，有私念，有虚荣心，不是很正常的吗？何况叶修自己也不是没有虚伪的一面，就连比赛，也不都是老实认真的，有时战斗中那些垃圾话，说是调情，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说叶修因为实力强而稳cao胜券，那么我也不是做不到啊，你怎么还双标呢？ 归根到底，刘皓专注的，其实是叶修。 说叶修没有心吧，也不是。他没有一点大神的架子，连看门大爷都能拉着叶神来一局，嘉世上上下下，谁要是竞技场被虐了，找叶神，那人就会笑眯眯地坐下，三下五除二地虐回来。特别是刘皓还知道，叶修一直帮助一些联盟初期的老选手，不仅是出钱出力，更是让他们在世间有个立足的生计。比如那个莫强，工作室能创立，少不了叶修的助力。不过叶神习惯了深藏功与名，最后也就是要了十几张满级的账号卡了事。 但要说有心吧，叶修又时常冷漠地让人难以置信，好似活在另一个维度，平行空间，人间的喜怒哀乐，跟他都有隔着一层纱的距离。能看到，但不会动容，活得那叫一个气定神闲，不动如山。 刘皓的那些爱恨交织，到叶修面前，就跟被打断的技能电光波动阵，闪了闪，就没了下文，他的那些或有意或无意的试探，在叶修身边连个水花都溅不起。 这让习惯了看人下菜碟的刘皓很是憋屈，就像一个三好学生，准备得非常充分，踌躇满志上了考场，发现考的是根本不是自己准备的内容。这还怎么玩？ 反对吗？抗议吗？对不起，无效，叶神最大！ 在刘皓看来，叶修已经成为限制自己发展的最大障碍。他的工作重心，早在不知觉间，全然放到了叶修身上…… 正如肖时钦到嘉世后，发现嘉世战队的问题，在于他们太在乎叶修了。 这种执意要针对叶修，将他当作假想敌和对手的心态，很大程度来自刘皓——虽然那时候刘皓已经交换到了雷霆，但他对整个战队的影响仍然在。再加上一个从叶修手中“夺”过一叶之秋，立志要证明自己的孙翔，这种情绪就更是无底洞了。 虽然人在嘉世，肖时钦也没有放下雷霆，戴妍琦隔三差五会有线报，只要不涉及战队机密，该一个家主知道的信息，肖时钦都能了解到。 让肖时钦欣慰的是，刘皓到了雷霆，当队长，算得上称职，打比赛，也兢兢业业，还时有亮点，这说明当年叶修挑人其实不错，刘皓是有这个担纲能力的。只是……第十赛季，呼啸对兴欣，肖时钦看到叶修在对战中还在指导刘皓“有这功夫，cao作一下角色不好吗”，不由失笑——多熟悉的对白，当年嘉世队内频道常见啊！ 刘皓为谁不够专注荣耀，不正是为叶修吗？ 第十一赛季，呼啸客场对战新嘉世。新嘉世包括邱非算在内，基本是当年嘉世青训营的成员汇集，这样的队伍又怎会在刘皓和呼啸眼里？一进萧山场馆，呼啸的粉丝就是一片齐刷刷地狂喊“10:0”。 然而，呼啸居然输了。 刘皓第一个上场，对战邱非。先输了。 刘皓是被一叶之秋虐大的，其实有点战斗法师 ptsd，碰到别个还好，哪怕孙翔，虽然用着一叶之秋，但气质完全不同，可是邱非的战斗格式，虽然名字不同，但整个cao作风格，妥妥的一叶之秋。刘皓完全被打蒙了，没有当场跪，都算他忍耐力强。 “单人赛丢一分，不算大事。别往心里去。”唐昊从世邀赛回来是成熟了，还安慰了一句。 刘皓笑笑，谢过队长，自己找地方消化去了。 擂台赛没有悬念，稳拿2分。然后，团队赛，呼啸的人盯人战术被邱非反利用，嘉世胜。 胜负手，还是出现在刘皓的脱节上——他被那个特别像一叶之秋的战斗法师搞晕菜了，精力怎么也集中不了，动不动就跑神，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一次胜负，唐昊和呼啸还不至于经不起，但刘皓明显受了打击。战后，他没有出席新闻发布会，也没有跟队里的大巴回酒店，跟唐昊说自己想走走。 唐昊知道刘皓在H城少说也呆了七八年，大老爷们的也不担心安全问题，交代一声，就随他去了。 刘皓也没有走远。从场馆出来，本能地沿着熟悉的大路，走到一栋楼前，那是曾经嘉世大楼，现在已经是兴欣的地盘了。再过一条街，就是兴欣网吧，门面居然没有大变。此时正是上下机人最多的时候，刘皓看着网吧人来人往，将帽子往下压了压，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回到酒店，已经是子时末。 呼啸住的酒店是西湖边一处知名四星酒店，素来以难预定著称。呼啸纵然财力过人，这家酒店也不是随便说想订就有得住的。这次新嘉世居然安排得如此高规格，实在不像一个靠打挑战赛进入联盟的战队做派，也足可见待客之诚意满满。 中式格局的酒店，低密度的小楼隐藏在湖光山色里，刘皓沿着树荫花影，缓缓踱到楼前，从大厅侧边的扶梯，一步步拾级而上。 台阶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不知什么质地，踩上去一丝声响都无。夜又静，刚到二楼，刘皓就听见一个声音说：“刘皓那是把邱非当你了……” 声音其实不大，但人对自己的名字都会特别敏感，刘皓当即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么有特色的京味儿，联盟中人，只能是王杰希。 在这里碰到王杰希，那么，他在跟谁说话呢？ 刘皓心思转得很快，他定住心神，连呼吸频率都不带变化的，走过楼梯转角，然后，装作对转角处的一个白玉原石摆件很感兴趣的样子，停下脚步，还真的鉴赏起玉器来。 刘皓知道王杰希不是普通人，自己如果将心念力放到他那边，分分钟被察觉，所以并不做假，默念“看这个水润的白，应该是和田山料无疑，不像俄罗斯产的死白……”耳朵却是竖得老尖，听那边如何搭话。 ——这种一心二用的技能，刘皓已经运用得非常纯熟了。他有把握，只要王杰希不是特意关注这边，感受到的就只是一个对玉器有兴趣的游客罢了。 过了半分多钟，都没有人说话。刘皓正在想要不要走掉算了，反正他对王杰希也没啥兴趣——就听有人叹了口气——他马上断定，这是叶修。虽然，他从来没有听叶修如此叹过气。 刘哈当然不走了。 他心中念念叨叨：“这块玉应该超过一公斤，要真是和田山出的原石，这价格可就吓人了。连个外围保护罩都没有，不怕被偷？……”一边侧身，在观察玉器的同时，借着展台侧面的反光，向那两人所处地看去。 一般酒店二楼都有中餐厅，此处也不例外。不过厅内只一张大桌，桌边就两人，桌面上倒是摆得满满当当。 两人并肩坐在桌边，背对着刘皓，身躯高大的当然是王杰希，那个懒洋洋瘫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的，不是叶修还能是谁？ 王杰希正在剥橘子，可见是吃到尾声了。只听王杰希说：“叹什么气，咎由自取罢了。”却没听叶修接话。 刘皓“观摩”了玉器左边，又转到另一边，此处视角更佳，刘皓一边在心里调动所有知道的玉器相关的知识，连八卦都想了一遍，努力打造一个玉器爱好者的心理活动，眼睛却死死盯着展台侧面的反光，里面映出的叶修，看起来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只听叶修说：“这叫什么，吃起来挺有味道。” 王杰希说：“丁香柿，安徽分部的弟子刚刚送来的，本来都要送去总部，听到我在这里，就先送了一份过来尝鲜。东西小，倒是经吃。你喜欢的话，我让他们再送些来，你无聊时磨牙。” “够了，肖时钦送来的丹橙还有好几筐呢，我让沐橙拿些去兴欣，不料她们说太小，剥着麻烦，还费手。” 王杰希好像沉吟一下，问：“你明天回吴雪峰家？” “嗯。今天新嘉世打了个漂亮仗，明天得好好庆祝一下。” 听到这里，刘皓咬了咬牙，将心中的不快强压下去。 那两人好像又喝了些什么，就听叶修说：“好软～”说着人也趴了下去。 王杰希伸臂，揽着叶修的肩膀，说：“走吧，回去睡觉。” 叶修趴着，不动弹：“我说在房间里吃就好了，你非要下来，然后现在还要走回去……” 王杰希笑，那个宠溺的味道，光线折射都扭曲不了的恋爱的酸臭味，刘皓不是没有见过这两人腻乎，不过现在看来，更进一层了。 不过，肖时钦和吴雪峰又怎么回事？ 叶修已经半靠在王杰希怀里了，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样子。只听王杰希说：“这个餐厅跟后厨的位置，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要是送咱们房间，别的不说，锅气就先没了。” 只听叶修含含糊糊地说：“你又不穷，哪来那么多讲究。” “我可觉得穷老鼻子了。喻文州那种妖孽就不比了；小周，我也比不过；连张新杰，一个奶妈，都狂拽得能上天，还是国际友魔；肖时钦公认的隐藏boss，外星基地、第 X 元素，谁敢比？就连孙翔，以为垫底的吧，好家伙，他还有一片草原呢。我一个穷采药的，哪里比得上这些土豪！” 王杰希一边说，叶修一边笑，笑到最后已经完全倒在老王怀里，喘着气说：“大眼别逗我乐了，一笑就肚子疼，腰也酸得难受。” “好好，不扯皮了。”王杰希一边揉着叶修的肚子，一边将人扶抱起来，靠着自己肩膀，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又搬过脸来亲下去。 叶修也不抗拒，顺从地被他亲，到了投入处，手也圈上王杰希的后颈。 刘皓看得清清楚楚，那白玉般的手腕上，交错着好几条青红紫黑各色伤痕，可见玩得有多猛。 漫长的吻，长到刘皓都觉得他们不是在接吻，而是在交媾。 两人终于分开，叶修已经软得瘫在王杰希臂弯里。王杰希长臂一舒，将叶修打横抱起，说：“宝宝，咱们回房。”叶修将头靠在王杰希颈侧，似乎轻轻地“嗯“了一声。 刘皓看两人终于要走了，心里舒了口气。他并没有听墙角的癖好，但中途走开，更显得突兀了，只好继续扮演玉器鉴赏家，其实心里已经尴尬地要挠地三尺。 一瞥眼，却见刚才用来当作窥视镜的展台侧面，映出王杰希的脸，标志的大小眼，绿莹莹的，静夜里看来，很有几分惊悚。 更让刘皓心惊的是，他知道王杰希通过反光，也在看自己。 那眼中，有警告、有蔑视、有……很多刘皓没能读懂的意味深长，但，肯定不是让人舒服的那种就是。 刘皓不敢跟王杰希对视，哪怕隔着反光板折射都心虚。他低头匆匆上楼，找到自己房间，手忙脚乱地刷门卡，冲进浴室，衣服也不脱，直接拿花洒冲冷水，好几分钟后，才冷静下来。 正如叶修一直承认的，刘皓阅读比赛的能力非常强。如果将今夜的偶遇看成一场比赛，刘皓可以得出结论：叶修身边不止王杰希一个雄性。有喻文州岂能少得了黄少天，有周泽楷，江波涛应该也没跑，提到的肖时钦、张新杰、孙翔，吴雪峰，没准也少不了邱非，应该还有没有提到的，韩文清？孙哲平？张佳乐？……好家伙，全明星啊？！ 虽然不算修真人士，刘皓还是会关注一下三界重大新闻，比如，祖龙归位，三界规新定，他也有耳闻。但终究是隔了多少层，那点传言，刘皓当八卦，听过就算。就像普通人对红头文件的敏感度肯定不如超市大减价来的热切。 今夜，偶遇王叶，将刘皓之前没有在意的信息串了起来：叶修现在是祖龙，是三界共主，有条件开后宫。 这个酒店，不用说是王家的产业，所以新嘉世凭着邱非跟叶修的关系，可以从王杰希这里走关系订房间来招待呼啸……果然，叶修，就算退役了，还是联盟之神，游戏内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