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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停者11 第二十天

    

调停者11 第二十天



    获救第二十天。

    于蓬莱仙境而言,眼前的变故不啻于百年未有之变局。众多隐士长们则认为,这是几千年未有之事。

    他们出身都有些说头,九位隐士长中有六人先祖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名人之后。比如那位名叫卫喜的隐士长,据说其和助秦孝公变法图强的卫鞅是同宗,而张观则自称是魏人纵横家张仪的后人。

    若是一一了解他们的出身,便会发现这些人的先祖都称得上是响当当的大人物。那些大人物的后人在几次因大一统而兴起的文化一统政改时选择避世,专心著书立说,这也是符合逻辑的。

    由此可见,这些大隐隐于蓬莱的隐士们心中所存的绝对不是超然物外的避世之心,而是静待时机以备出世大用的入世之心。

    隐士们真正的主人是女龙,准确来说,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龙。因这避世的地盘是由女龙所掌握,据此,天长日久来,众人已经有了约定成俗的习惯,尊其为众人之首。

    至于起因——据说,这些人的先祖们接受了女龙祖先的邀请,答应避而不出,保全性命,潜心向学,以图长久的作为方外之人的身份。这些邀请,我推测大多是岁纪与海尔默所为。

    夫妇二人将一些优秀人才收拢起来,于外,构建无神力影响下的秩序,督促着这世间迈向和平。于内,这些力量再想要被用来影响外界时又足够强大而不受制衡。

    各个部族在数次争斗中,此消彼长,逐渐融合,形成了后世人耳熟能详的历史。

    岁纪寿命悠长,若不有所作为,也不知能活成个怎样的老妖怪。但因既已经决定作为一族之长,对人族的命运松手,无论她和海尔默是否成了老妖怪,他们都必须退隐。

    文字不可考的年代,有怎样的神仙传说都不奇怪。众人信或不信,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

    “女龙的教育”,除了要接受隐士长的教导外,最重要的就是“神思神哲”的灌输。

    关于这个“思哲”,女龙本人以外的人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他们如此评价:这是一种启示,是庞大的知识遗产,是人格的改造,也是信念的传承。

    就我个人的感觉而言,我认为是神的意识,或者说是海莉能力的印象。她的理解力。

    她所处的时间维度,她所看待生命的观点,她们一族与生俱来的一些本能——这些很抽象的东西,残留了极小的部分,和她的灵魂碎片一起被留给后人。

    由于过多非人脑所能承受,海莉在斟酌后,只留下她认为必要的部分。

    接受这些内容,很像被一颗种子种在了脑袋里。从此,永远不会忘记她从何出来,要到何处去。

    这个过程中海尔默的存在至关重要。应该说,海尔默全程都很重要。他们夫妇二人与其孕育的十数个子嗣实则是一个庞大族群的先祖,所有后裔都是两位一体的,包括今后的每一位女龙。

    护卫长是海尔默的受体——规矩是这样定下的。

    “我也可以不接受他,”一旁坐在墙上低头认真看阿塞提斯写公文的海尔默如是说,“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选任何你喜欢的人当受体。”

    “被选做受体会怎么样?”我问。

    “你猜?”海尔默避开了这个问题。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开口。

    阿塞提斯翻了页,头也不回的对我说:“没看我正在忙吗?还没休息好不要乱跑,影响我工作。快回去。”

    我是追着海尔默来的,这个家伙有种难言的幽默感。伊丹是他力量的传承者,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他们长得有五分相似。

    我生活的时代流行一种“任务文学”,简单来说作者会构思一个外部客体,通过给主角发布任务的方式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以便绕过很多动机不足的尴尬问题。

    这个外部客体有很多种存在方式,其中一种是植入大脑却还能和外界产生交互的意识体,主角通过意识与它就可以交流,完成它安排的任务还会有物质奖励。

    海尔默像是这样的存在,只不过他不发布任务,也没有奖励。

    他像是只有我能看到的幽灵。但的确是通过我继承女龙遗产而获得的,并非什么鬼怪。

    他有自我意识,拥有极多丰富的经验与知识,这些使得他有资格成为每一位女龙的顾问,这便相当于身边获得了一位全才的辅助。

    然而他自认没有这样的义务,若非出自自愿,他总不愿意在很多事上开口。

    唯一重要的,是只有他可以传达给女龙的讯息,这将证明女龙的身份得以承认,而被众人信服。

    “当初约定好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一直陪着你,让你不孤单。”海尔默说,“剩下的,都不是我必须要做的。”

    “那你会提供享乐的建议吗?”我支着下巴看他。

    “这种建议我倒是经常给。”海尔默说着,笑容有些神秘,“要我帮你打听谁的活比较好吗?”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你在说什么鬼话?”

    “玉魂的折磨不是很难受吗?”海尔默此时已经坐在了阿塞提斯的背上。

    他姿态悠闲,时不时两条腿换着搭在另一条上面。当然被坐者本人一无所觉。

    “你身边的这两人都很不错。有一人还跟我长的有点像,这说明你的审美一直没有大的变化,吾心甚慰,吾心甚慰。”海尔默抚着胸口,老怀大慰的表情。

    “……他们都是,你父亲的…”我嘴巴动了动。

    “我知道。但他们都不是。”海尔默一点不介意。

    阿塞提斯此时摸了摸后颈,疑惑的扭头看向我。

    “怎么了?你怎么还站在这?”他说,“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说着,他眉头皱起,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不消片刻,他放下笔站了起来,朝我张开手。

    “亲爱的,你过来,”他说,“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海尔默从他身上跳了下去,我看到他的身体虚晃了一下,有一部分粘在了阿塞提斯的身上。在他离开后,那一部分又飘了回去,像是被吸铁石吸走的铁粉。

    我走过去更近些看着,到了近前,阿塞提斯已经将我抱起,顺势让我坐到了他的怀中。

    “你怎么了?”他抓着我的脸仔细观看我的瞳孔,先是左边后是右边,“情况…好一些了。”

    “是吗?”我眨眨眼。

    据说这次醒来我的眼睛里也“多”了些东西。

    我自己毫无所觉,直到看到水面倒影才发现,有一部分星屑海形成的光斑在瞳孔内飘荡。

    阿塞提斯和伊丹却认为这是一种罕见的眼疾,是被梁陈搞出来的。

    他们积极的请良医为我看诊,都无结论,直到请了为隐士长。

    “这是醉仙茗的症状。”那位名叫仲勖的隐士长解释道,“这是女龙大人独有的,是好的征兆。会慢慢褪下去的。”

    “醉仙茗?”这些时日阿塞提斯一直在学习汉语,遇上新词汇便皱眉头。

    “女龙的教习里有’浇’,即灌溉仙茗的步骤。短时间内若灌输太多,就会产生醉仙茗的情况。”仲勖说,“如今这样子,按照记载便是无事,只需再等些时日便可。”

    原来那日我所见星屑海在这里有许多美称。比如仙醁泽、仙茗。仙醁泽意为仙人美酒形成的水池;茗属木,指晚采茶叶,仙茗意为仙人香茶,味道清新醉人,有让人沉迷的魅力。

    “浇”想来是梁陈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中的一样。我想起那四张帘子的隔间,内里总是明亮的。原以为是什么天井,现在想来竟是灌了星屑海在顶部,用琉璃隔开,辉光四溢,所以才能做到让人难以安眠。

    看完后,男人大手摸了摸脸,拇指摁上嘴唇。

    “怎么都起皮了?”阿塞提斯蹙眉,伸手去桌上拿了水杯塞进我手里,“怎么不多喝点水?”

    我顺从的喝了水下肚,水杯见底,阿塞提斯高声叫人来添热水。

    他揽我更近些,轻轻叹了口气:“倒是听话,是真傻了。”

    “我没傻。”我反驳道。

    海尔默这时伸手找我作怪,他一根手指在阿塞提斯的鼻孔里进进出出。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接着捂着嘴笑个不停。

    阿塞提斯拨弄我的脑袋一下:“突然笑什么?还说不是真傻。”

    “唉,懒得和你解释。”海尔默走远,我才收住笑容。

    “行了,你好点的话,教我认一认——这是什么字?”阿塞提斯推推我的背,叫我看桌上的纸。

    我凑过去,看到密密麻麻的双语翻译现场,有些感慨。

    “你现在还有空学这个,不回去你的罗马办公吗?”我说。

    “不用,瑟琉斯每天都帮我送信。”阿塞提斯说着,低头把脑袋凑近,“问题在你——苏西,现在有件事等着商量。”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说,“而且就那么——那么轻松的进来了。”

    说起这件事,他可就有话说了。

    话说当时我正被关在小黑屋里被折磨,而梁陈在外面给刺客大师一行人寻找蓬莱的行动制造各种阻碍。

    我和孩子假死的假象没有瞒过这些人,但暴露出的那个桃花源却让皇帝、杨震和梁衡等人更为在意。所以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了桃花源上。

    那是赵睦一家先前居住的地方,如今梁陈已经出现过,赵睦一家没了作用,皇帝便将他们安排在了洛阳城郊一处田庄里生活,让人看管着。

    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作为这些人中唯一两方语言都还掌握的不错的人,阿利克西欧斯便不得不担任翻译的角色。一直到现在,他都在因为希拉克利特安排他与皇帝、杨震、梁衡等人谈话的事而忙的不可开交,基本无空闲时间来找我。

    我们现在所待的地方仍是蓬莱仙境孤山长的大宅院,其中一块隐士长们晚上休息的地方。由于通路已经被打通,所以无论是隐士长们还是会快速旅行的刺客们都可以自由的出入。希拉克利特等人居住在外,皇宫内皇帝安排的住处。

    关于蓬莱仙境的存在,介于事实的复杂性,刺客大师还没有决定告知皇帝等人。

    在此之前,梁陈曾用一些手段阻碍希拉克利特。他在他们的信上动了手脚,并以皇帝的名义发拒信,让皇帝下令禁止他们私自调查桃花源,并声称桃花源是属于汉室的财产,未经允许的进入便视为侵犯。

    希拉克利特告知了桃花源焚毁的事实,那里便被皇帝派人封锁。在与皇帝的几番对话后声明来意,皇帝表达欢迎,并给了他们路引与介绍信,允许他们在帝国境内调查。前提是身边得跟着皇帝派过去的使臣。梁衡便找了一位杨震手下的隐士跟着。

    阿塞提斯出发后,将临时代理人的印信交给了马尔库斯。于是,在功臣名单上赫赫有名的“马可将军”便打道回府,成了阿塞提斯临时的代理人。

    有了马可将军在人前充当吉祥物,罗马那边的琐事便可以暂时放着不管,一个月左右是没有问题的。

    “已经二十天了。”听到这里,我迟疑着开口。

    “准确来讲,是七日。”阿塞提斯说,“再有七日,无论他人愿不愿意,我也得带你回去。”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作安抚之意。

    找我花了一个多月,我获救也有二十天。这加起来就快两个月。竟然已经是拖也不能再拖的时候了,可阿塞提斯隐瞒的很好,我丝毫没有看出他的着急来。

    “那你说要等着商量的事究竟是什么?”我问,“难道还与我有关?”

    “有关。”阿塞提斯说,“你先听我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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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更新频率下降的多

    原因是最近有点开悟

    还有一些关于雌竞的感想

    很多人反对雌竞,是反对友军内部争执,认为应该枪口一致对外,但这样将女性完全归为一个群体过于笼统了。

    女性群体不像任何弱势群体,譬如美国的黑人、亚裔等是可以被完全聚集在一起与其他群体互不干涉的生活的。同时女性也不是一个因为数量少而变成弱势群体的弱势群体。女性也无法笼统按照阶层划分。她们广泛的分布于各个地区、阶层。

    在古代权力是世袭制的,依靠血亲繁衍,因此,特殊环境下的雌竞本质上就是一种政权斗争。

    因为男女之间才能生孩子,旧时代两个家族的结合实际上是依靠这个孩子来实现的,作为代表的男人和女人背后本质上都是男人在斗,是生存的斗争,是被借来表现雄竞的象征物。

    有些人喊女权喊久了真的陷入极端魔怔了。

    我又想起之前很早一个评论,说一个女npc被割舌头嫌我太残忍觉得我雌竞那个

    其实本质上是男人在对另一个男人报复,或者彰显自己的权威,女主和女npc只是他们表演的道具。

    女人在农业文明会被当成挂件和附庸,这是时代本身的悲剧。无论是奴隶制封建制还是集权制。但相对的,女性影响政治的方式必然是通过父、丈、子来实现的。

    这样的现实即使进入了工业文明也没有完全结束,有钱人情妇小三私生子一大堆,背后的女性都是依靠这样的方式来获得权力或者财富。只不过,工业文明也给了女人另外可以获得权利和财富的路,而不像过去,几乎没有其他选择可言。

    目前全球二百多个国家,完成工业革命的只有23个,这个世界旧的惯性还是很大,有些问题即便进入了工业文明也是没有根本改变的。比如人性,比如zigong的位置和繁衍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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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大发感慨,是因为看了一些所谓的女强文,却觉得故事本身是选择了已经有的一些典型的优秀男性英雄形象,然后把他换成她,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本身就是特别男性化或者说父权制的叙事,所以这真的女强了?

    看着确实挺爽,却始终有些别扭。或许是因为,一味地放弃对广大女性处境的关怀,是和女权没有关系的。

    所以一开始写这篇文,我就不打算写什么“女强文”。

    至于后宫争斗,那太苦了我写不出。

    于是这篇文就这么奇奇怪怪的……由于女主被我设定成了吃瓜群众视角,实际上十分缺乏行为动机,以至于这么长了,很多故事的起因都是外部要素推着她走,不然女主没理想没目标完全可以就地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