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发芽 （狐狸预谋）
第二天，夏油杰是从麒清房间里出来的，他难得面对五条悟的时候有些心虚，不过心里又想，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吧？ “杰，你明明昨天晚上答应我不偷跑的，你这个偷腥猫！” “啊……” 夏油杰打着马虎眼，转移话题。 “你昨晚没在高专吗？” 五条悟烦躁地甩了两下手，说：“我怀疑五条家那帮垃圾有参与理子的事，回去了一趟。” “结果呢？” “支支吾吾的不说，肯定有联系，过段时间等那些烂橘子到齐了，我再回去一趟。” 夏油杰说：“暂时还不能弄死啊。” 五条悟甩两下头，说：“我知道，姑且不会弄死的，但是肯定不会让他们舒坦。” 送走夏油杰的麒清将房门上锁，昨天是星浆体事件结束后的第一天。 代替死亡的效果还没有那么强，直到晚上才开始有碎块，不过因为麒清整晚没睡死死闭着嘴，倒也没被夏油杰发现。 当然，这也有他埋在麒清脖颈边睡熟了的关系。 “呜哇。” 麒清吐干净嘴里的碎块，说实话，五脏六腑绵延不断的疼痛是挺难受的。 现在呕吐是可以抑制住，血不停涌上口腔，数量多到就算同时吞下去也会被呛到，至少麒清不能像昨晚那样毫无动静了。 不过更多是麻烦吧，感觉会和学生说话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流血下来，还会翻涌上来碎块。 而且，按目前的趋势，估计不吐出来的话，含不了多久还是会溢出来。 麒清拿起手机，给夜蛾正道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告诉学生们自己要出差一个星期。 中途还被夜蛾正道询问为什么讲话怪怪的，麒清只说他在喝水。 嘴巴里不停淌出液体，感觉好像把嘴放在水龙头下冲。 在夜蛾正道公布麒清出差的第二天，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开始不间断接任务出去了。 是不是太拼命了呢？在见不到面的日子里，麒清总是这样担心。 显然，夜蛾正道也是这么觉得，于是强制勒令他们休息一天。 一大清早，没事干的两人就跑来cao场练习，很有默契的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各练各的。 夏油杰在练习和虹龙的配合，那是在这几天执行的某次任务中收服的咒灵，温顺地盘在他身边，让麒清想到了自己的雷鸟。随着他的动作和指令，虹龙在努力做到同时上去，达成默契。 五条悟在适应新的咒术，那是星浆体事件后他研究出来的。咒力凝聚成不断加速旋转的球体，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要抽离。即使他压缩了范围，威力也不小，这是两种术式相结合的成果。 他们的汗水在不经意的动作间滴到地上，染出深深浅浅的色块。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恋恋不舍地贴在皮肤上，直到被主人扒开。 夏油杰扯开领口，露出蜜色的肌肤，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他的另一只手扶着膝盖，扎起的头发也半挂不挂地搭在脖子边。 实在热得不行，他甩甩头发，扯起衣服下部分开始扇动，随后将头发重新扎起。因为是背对阳光的关系，随着衣服的拉起，肌肤的边缘，腹肌两侧的轮廓被光染亮，泛着光泽，就像深色温润的圆玉。 五条悟为了训练没有开无下限，此时也被累得够呛，他直接坐在地上，撩起衣服下摆往上擦脸，露出的白色的腹肌上还残留几滴汗珠，慢慢向下滑。在朝日的阳光下，白皙的皮肤被染起淡淡红色。 白色的头发被草草撩到露出额头，蓝色的双眸和长长的白色睫毛一览无遗，嘴唇微张，带着薄粉色。 休息到差不多的时候，他们打了起来。 “虚式「茈」！” “虹龙！” 两人打得没完没了，最后收场的时候，是cao场的巨大空洞，和夜蛾正道钢铁般的拳头。 “我不是说了，不要在练习的时候搞破坏吗？！” “嘭！” 他们的努力结果，麒清除了听见cao场传来的巨大声响，也看到了，虽然是夜蛾正道发的图片和短信。 努力是rou眼可见的，就是可能校长的预算不多了吧？麒清这样回复。 夜蛾正道对此的态度是：你终于懂了吗？我好心叫他们今天休息，我的cao场。附赠一个哭泣的表情。 看着面前明显还在跃跃欲试的学生，夜蛾正道深感头疼，不过看见手机里麒清新发来的短信缓解了许多。 “你们收拾一下，有人在等你们。” 五条悟兴奋起来：“是老师吗？这是惊喜吗？” 夏油杰也跟着问：“夜蛾老师，是吗？” 夜蛾正道给他们看了手机信息。 麒清发来的内容简短： 理子发消息问我有没有空，她现在正好在高专附近玩。我告诉她，我暂时没空，杰和悟应该会有。 孩子们现在应该有空而且在你身边，麻烦夜蛾你告诉他们一下，去找理子玩，好好说说话吧。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不是吗？ 末尾带着一个拜托的表情。 夜蛾正道轻咳几声，就打发五条悟和夏油杰去换衣服，一点时间没留把他们赶出高专。 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仿佛感受到了夜蛾正道的嫌弃。 五条悟一边走一边说：“不过理子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们呢？” 夏油杰掏出手机，刚刚好震动，打开，是理子的消息。 “她现在直接联系了哦。” 夏油杰挥挥手机给他看屏幕。 五条悟皱皱鼻子：“我呢？” 夏油杰打字，头也不抬地回答：“可能比较嫌弃吧。” 五条悟炸起来：“凭什么啊？” “就凭我背后是麒清老师！” 天内理子叉腰站在他们对面不远。 “你们太慢了啦，我收到麒清老师后来发的消息就开始等你们诶，慢到我都快走到门口了诶。” 少女穿着裙子，样式甜美，她的脸颊红润，梳着精致的发型，撑着一把太阳伞，看起来过得很好。 “而且，我本来说的是如果麒清老师没空，顺带来的你们两个自己来也行。你们两个是麒清老师顺带的，没资格挑三拣四的。” 夏油杰说：“说实话，我看到老师转达的消息就觉得原文绝对没这么客气。” 五条悟：“啊？不是，为什么啊？” 天内理子走上前：“你在疑问什么？理子大人可以勉为其难替你解答，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的话。” 五条悟再让天内理子蹬鼻子上脸就不是五条悟了，他摁着天内理子的脑袋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万能的五条大人会被嫌弃，完全没有求你哦？” 最后几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带了几分力气。 夏油杰看看麒清发来的消息，再看着斗起来的两个幼稚园朋友，深深叹气。 老师嘱咐我们要玩开心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也可以跟着他们闹起来是？ 老师不会对我有什么误解吧？ 就好像心灵相通一样，麒清的下一条消息发过来：杰不要老是扮演被依靠的角色，闹起来依靠我就好了，开开心心玩吧，杰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好吧，好吧。 夏油杰主动提出：“好了，要不要去咖啡厅，我之前看到评价有还不错的。” 互相掐脸的五条悟和天内理子闻言停下来，愣愣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不解：“怎么了？” 五条悟微微歪头：“感觉杰很少主动，有点意外，平时好像一般都是自己独享，一个人行动。” 天内理子说：“那不是很好嘛，分享也挺开心的，走吧走吧，你来带路。” 说完推着夏油杰往前走，五条悟走到他的另一边，说着去咖啡厅之后要去哪玩，中间夹杂几句天内理子的话。 两个人把夏油杰夹在中间，叽叽喳喳讨论如何玩得彻底。 夏油杰笑了一下，嘴角勾起淡淡弧度：“不要说得好像我很自私一样啊。” “您好，您点的草莓圣代、黑咖啡和超级巧克力水果圣代都在这里了。” 店员小哥边说着边在小票上打勾。 “呃……这是隔壁桌的两位小姐送三位的饼干，她们想问不知道两位先生方不方便留一个联系电话。” 天内理子捂着嘴噗噗笑起来，夏油杰看了眼五条悟得意的神情，说：“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 说完，眼神示意五条悟自己回答。 五条悟把玩着勺子，托着下巴，回答：“我也不可以哦，抱歉啦。” 店员小哥得到回复松了一口气，转身朝那桌走去，两个女生失望地看了一眼，也就继续聊天了。 天内理子说：“不错嘛，对女孩子挺绅士的，勉强够格啦。” 她想起之前海滩的时候，问：“说起来，那个时候你们就拒绝所有女孩子了吧？” 夏油杰说：“理子，你到底把我们想成什么人啊？” 五条悟趁机开口：“诶？理子居然看得见吗？明明是背对着的吧？” 天内理子一只手指着脸：“是表情啦表情，而且我就是感觉都拒绝了嘛，虽然也有直接报联系方式的可能。” 五条悟假模假样鼓掌：“哇哦，理子好棒哦，居然猜对了，都拒绝掉了哦。” 天内理子对此很受用，接着说：“我都讲了，那轮到你们俩吧？给我讲麒清老师的事啦。” 五条悟鼓着脸，说：“理子不可以对老师有想法哦。” 天内理子红着脸，骂：“你个笨蛋，我只是觉得老师很好而已！” 她轻咳两声，说：“那天被老师带回来后，在你们还没到的时候，他和我谈了一会。” 夏油杰说：“所以？” 天内理子说：“所以想问一下他的近况，想做朋友啦，毕竟第一次谈话的时候没想起来问。” 五条悟说：“理子好笨哦，不会是和老师谈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所以脑袋发懵了吧？” 他还等着天内理子炸起来，谁知她只是不好意思挠挠脸颊，说：“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啦，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挺温柔的。” 五条悟捂着脸，假装哭泣：“杰，你看，理子和我们心爱的老师有不能言说的秘密了，好难过，呜呜。” 夏油杰无情地给了他脑袋一拳，理所当然打到无下限上。 “老师说的事情，是不是和我们有关？所以理子才有点不好意思。” 天内理子点点头，说：“总觉得那种谈心再复述一遍给本人怪不好意思的，你们的老师真的很喜欢和在乎你们啊。” 除了这个，当然还有和老师谈话的时候哭出来所以打死不会和这两个家伙说的成分在。 说出来绝对会被笑的！就算不被笑也不说，理子大人才不是那么容易哭鼻子的人，只是例外而已！ 她以为对面两个家伙会像平常那样得意洋洋说那是当然，但是不一样，他们只是看向不同方向，轻轻笑了一样，很柔和的笑容。 只是一刹那，又变成平常的讨厌鬼了。 天内理子想，这两个家伙，平时锋芒毕露，谁也不靠的样子，结果也不是没有依靠的人嘛。 好歹算是朋友，她还是为这两个家伙高兴的。 出来的时候是下午，此刻已是夕阳了。 夏油杰回想着短信，从天内理子口中得到的信息，拼凑出一个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的人。 那份喜欢，总是在麒清的不经意间，变得更加浓厚。 夏油杰总是想，我喜欢的人，他在一些微不足道的时刻，都能碰到我的心脏。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因为自己而显露感情的样子，总是让夏油杰忍不住颤栗，快要压抑不住仿佛涌上喉头的满腔感情。 那是他因为夏油杰而露出的表情，那是他因为夏油杰而产生的感情。 不论是歉意、欢喜、还是悲伤，因为夏油杰而产生的那份都是不一样的，对夏油杰来说是不一样的，那是独属于夏油杰的感情，是独属于夏油杰的麒清的部分。 对于这份感情的即使回想都压抑不住的欣喜，在抬头看见天内理子的背影时消散，取代的是对她的愧疚和负罪感。 我真的可以吗？明明理子因为我的失误受到了伤害不是吗？我还有资格在她面前笑出来吗？她会恨我吗？ 脑海里，闪过麒清送的卡片上写的话，他希望夏油杰能主动一些，说出自己的烦恼和在意的事，因为他总是思虑过重。 分别前，望着天内理子追着五条悟打，无忧无虑的样子，夏油杰突然开口：“理子，你过得好吗？” 五条悟重重拍了夏油杰的后背，做鬼脸说着：“杰，你在说什么啊，理子这种生命力，当然好好的啊。” 天内理子没有和五条悟斗嘴，认真看着夏油杰一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现在过得很好哦，我才不怪谁呢，你们都别乱给我加想法。” 看着夏油杰的神色，天内理子想起被救下来那天，那个黑发的很漂亮的青年对她说过的话。 “我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请务必不要怪他们，你、杰和悟都不是坏孩子，如果要算的话，请算在我身上，我是他们的老师。” 她想起那个青年提起这两个家伙的时候温柔的神情，他饱含歉意的样子，他笨拙的话语。 真是的，这还怎么再见面的时候说他们啊。而且，居然有那么漂亮的温柔的在意他们的老师，有点太幸运了吧？ 明明我谁都没有怪，有错的是坏人，所以，不要露出那种让人难过的神情啊，不要把所有错揽在自己身上啊。 天内理子把心里话说出口，发觉是因为对面的青年突然愣住。 他弯弯眼睛，露出浅浅的笑容。 “我听到了呢，可以叫你理子吗？” “啊，可以。”天内理子回答。 麒清轻轻抚摸天内理子的发顶，说：“理子，也做得很棒了，可以不用那么努力了，好好享受理子喜欢的生活吧。而且，我会帮理子报仇的，带着所有受害者的份。” 天内理子忍住鼻尖浅浅上涌的酸意，努力不去回想当时情绪有多压抑，问：“真的结束了吗？” 麒清正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回答：“真的结束了，接下来是大人的工作了，理子只需要继续自己想要的人生就好了。” 他挠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之后理子再遇到那两个孩子，可以告诉他们你的真实想法吗？” 天内理子心情大好，叉着腰说：“这还不是简单的事，而且，我到时候肯定过得比之前还要好。” 麒清配合着鼓掌：“哇，理子大人好有目标呢。” “哼哼～” 再之后，就是麒清短暂离开，把那两个家伙带回来的事了。 夏油杰轻轻笑了一下，肩膀松懈下来：“是吗？那就好。” 五条悟也明白其中的潜台词，拉着两个人嚷嚷着下次一定去甜品店。 在五条悟提起下次要天内理子请客的时候，夏油杰也附和着逗她。 两个人熟练躲过天内理子踹来的两脚，看着她气呼呼走在前面。 五条悟才再次开口：“终于恢复正常了啊，杰。” 夏油杰愣了一下，答：“是啊，差不多吧。” 借夏油杰的口，他们两人心中的结都解开了。至少，天内理子本人都告诉他们，她现在过得很好是个事实。 这样就很好了，至少，那份负罪感和愧疚，已经可以消散了 五条悟伸起懒腰来，抬着头：“我还以为这次我会先开口问理子，没想到是杰。你变化不小啊，我很欣慰。” 夏油杰眯着眼睛笑，像一只蓄谋已久的黑狐狸。 “我早就知道你跟我都对理子愧疚，但是，不要学老师的口气面无表情地和我说话。” 说完，他一脚踹上五条悟的屁股。 该说不说，好朋友的默契除了想法，还有挨打时躲闪的速度。 五条悟连躲几下，拿起手机对着夏油杰拍一张照片就开始编辑短信。 “我要告诉老师，你没机会啦，哈哈哈。” 狐狸皱着脸，露出不想理会的表情。 天内理子在远处招呼他们过去，夏油杰主动往前走。 “走吧，悟，不是要给过几天回来的老师买礼物吗？” 五条悟插着双兜，高高兴兴跟上：“既然你求我，那悟大人就勉为其难过去吧。”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如果没用的话。” “噫，杰好凶，小眼睛怪刘海看起来更像黑社会了。” 夏油杰额头青筋暴跳，又踹一脚。 “不要添油加醋理子的话！” “呜哇，果然生气了。” 五条悟拉着天内理子跑远，美其名曰，躲避后面那个生气的小气鬼。 他们朝夕阳走去，就像迈入一个更加灿烂的未来。 高专此时一片平静，麒清已经习惯了血液的存在，正一只手托着一次性碗贴在嘴巴，另一只拿着书靠在窗边。 麒清皱眉察觉，他是不是不该习惯这种事？ 随后放松下来，不过这本童话的冒险部分很新奇诶。 “嘀。” 手机震动，麒清解锁，是五条悟发来的短信。 “老师，我们过得很好哦，理子也是，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有好多事要和老师说哦。” 麒清一字一顿重复短信的内容，还有一张夏油杰被拍措不及防的照片。 他回复了一段简短的文字：很快了，悟，乖一点，不要老是捉弄杰。 麒清想着，看来他们已经说开了。 于是也给夏油杰发去一条：杰，今天玩得开心吗？看悟的语气，你已经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了吧，很棒哦，我很开心。 夏油杰慢慢笑起来，眼神柔柔地看着屏幕，大拇指抚摸着那些文字，感受着温暖。 啊，原来恋慕是这样温暖的感情吗？ 光是看见他发的消息，就已经这么开心了啊。 夏油杰没有大笑的冲动，只是情不自禁一直微微笑着，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他沉沉吐出了一口气，感觉胸口似乎轻松了许多。 就在这一刻，那种细水长流的温柔侵袭了他的全身，令他没空去想其他事情。 就好像在天气晴朗的午后，晒着太阳，躺在他的身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想。 只是放任自己蜷缩在他怀里，紧闭双眼，深陷在他的气息里，享受着他的爱抚。 要不要，主动去和老师说我之前一直在想的想法？ 夏油杰第一次这样主动想。 他会怎么回答呢？他会理解吗？我想得到什么回答呢？ 夏油杰发现自己想不明白，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想知道怎样的回答，他似乎也在意那个答案。 他只是像一头幼兽，将自己压在心底的事情对依靠的那个人全盘托出，完全不去想和害怕接下来得到的回答。光是诉说，就已经可以让他轻松一些了。 就像只要告诉了他，就不用担心了，那个被他全心全意依靠着信任着的人。 夏油杰是天赋极佳的咒术师，是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好友，是被注视着，被寄予厚望和期待的夏油杰。 但是，在麒清那里，他只是夏油杰，就只是夏油杰。 哪怕失去了名字，身份，麒清眼里的他也不会变。 唯独在麒清那里，他可以任性地选择将头埋在麒清怀里，可以不去面对某些事情，可以逃离灰色的世界。 而麒清不会觉得这是任性，不会为此生气，只会抱着他，拉着他的手，一起坚定地朝着光芒走去，让他有避风的港湾。 就算夏油杰走向了与大家不同的道路，就算站到了对立面，麒清也会仔细聆听他的话语，依旧会给他拥抱，依然会希望他在做自己热爱的事，尽情倾尽所有，为了自己。 在麒清眼里，夏油杰永远是他本来的样子，没有头衔，没有身份，没有偏见。 夏油杰会欣喜，我喜欢的人，他是最强，真是太好了，那份力量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保护到他真是太好了。 夏油杰也会不甘心，实力上的差距挡不住他强烈想要保护那个人，站在他身边的欲望。 可是，没有关系，麒清的眼里有夏油杰，麒清在乎夏油杰，麒清眼里夏油杰是特别的。 光靠这一点，就支撑夏油杰不顾一切地往上走，他会最终走到麒清身边，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再一步步，将自己的感情送到他手中，将他的那份感情握在自己的手里作为交换。他们会变成彼此心里爱慕着的特别的唯一。 因为这棵欲望的种子，早在喜欢上麒清的那一刻，就开始发芽。 它最后会变成参天大树，也会变成夏油杰的锁链放在麒清的手中。 夏油杰会变成麒清的囚徒，代价是他的领导者，眼里只会有他一个人。 夏油杰想要的，从来就不只是告诉麒清他的感情。他会站到他身边后，让麒清一步步离不开他，就像夏油杰离不开麒清一样。 所以，夏油杰会面对这一切，会坚定往前走，倾注自己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一切，直到跑到麒清的身边，跑到夏油杰期望的终点，到达夏油杰想要的世界。 到时候，夏油杰就可以满足地和麒清说，这一路走来，真的很尽兴啊。 因为这份感情，夏油杰收获的还有勇气，去面对那个残酷世界的勇气，去改变那个世界的勇气。 即使还被刺痛也无所谓，夏油杰不会再退缩了，他会卸掉被刺痛的部分，披上更坚固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