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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虎杖

    

一只虎杖



    好饿。空荡荡的肚子里像有炭火在烧,强烈的饥饿感扩散到四肢百骸,身体软绵绵的,根本提不起劲。黝黑树林的寂静氛围被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破,月亮稀疏暗淡的光芒透过林荫落在地上,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午夜的林子里跌跌撞撞地摸索通往外界的道路。

    好饿。大脑已经……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了,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对精气的渴望,再不进食她真的会死的。这个念头在糊成一团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是……她脚下一个趔趄,摔进枯叶堆里,并不痛。小小的一团在枯叶里蠕动,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却怎么也做不到。腹中的饥饿感越发强烈,发展到让神经麻木的地步。

    微风拂动枝叶,连绵的沙沙声里混入纤细微弱的哽咽。洒下的月色照亮坐在地上哭泣的人的脸。

    修剪成姬发式的乌黑长发仿佛上好的绸缎,巴掌大的脸庞白皙娇嫩,纵使沾染了灰尘也无损她的美丽清艳。

    月色照亮的惊艳容姿似乎是传说再现,误入人间的辉夜姬令周边的时间都为之驻足。

    从清透的面颊上,从那双莹莹动人的眼眸里,正滚落大颗珍珠般晶莹的泪珠。她伤心地抽噎,眉毛惹人爱怜地蹙起,让人不禁想要靠近这位不似人间客的姬君,替她排解心里的哀愁。

    她哭得如此伤心,鼻尖发红,小嘴颤抖,清瘦的脸颊和苍白的唇瓣都染上淡淡的血色,像暮春将落未落的柔嫩晚樱。

    连晚风和月光都垂怜爱抚的娇弱少女伸出颤抖的手指揩掉眼泪,她伤心地想:

    可是,这里没有人啊。

    没有人就没有梦,没有梦就不能吸食精气,没有精气就、就会饿死的……被自己得出的逻辑吓到,冷风扑在脸上冰冰凉,心理rou体上的双重打击令少女喉头一哽心头一噎,嘴里冒出一个小小的嗝。

    像是打开什么奇怪的开关,柔弱的少女用手捂嘴,可仍然不停地打着嗝。她扶着旁边的树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方幽深无边的林子前进。

    本能迸发的求生欲驱使她追逐风中送来的稀淡近乎于无的食粮气味,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每一次跌倒都在毫无保护遮挡的手臂和双腿上留下淤青和伤痕,随之而来的是令人想要流泪哭泣的痛楚。

    连姓名都遗忘的少女只是机械性地重复爬起,前进,摔倒的过程,对生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想要活下去,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股力量的源头来自何处。

    默然站立的树木似乎被少女的执著打动,它们静默地为她依次让开一条曲折的小径。蓟草挂着夜露,凉凉的草叶刮蹭过裸露纤长的小腿和脚踝,留下犹如蜗牛爬过般的晶亮痕迹。头顶的树荫挪开了,骤然明亮的光线落进她眼中。

    被生理性溢出的眼泪所模糊的视野里粗略勾勒出疑似人类建筑的规则阴影,周围回荡着虫子的鸣叫。

    衣衫褴褛的少女仰起头,从房屋二楼窗户透出的灯光照亮她满是眼泪的脸庞和伤痕累累的肢体,像一只饱经磨难的可怜小兽。

    温暖的光芒里,她胡乱擦了擦脸,打了个小小的嗝。

    虎杖悠仁做了个梦。

    拥有野兽般敏锐五感的少年觉得胸口很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似的。

    冰冷光滑的头发像水一样淌进敏感的肩颈,伏在他身上的不明生物娇小而柔软。她小幅度地挪转身躯,有微小湿润的吐息扑在锁骨窝里,虎杖悠仁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皮肤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顺着脖颈一路上行,落在耳后。

    然后,有两片凉软的唇瓣贴住那里,被放大数倍的呼吸音钻进耳朵深处,激荡起令意识回笼的巨大回音。

    这是什么?鬼压床吗!缓慢苏醒的少年被冷不防这么大一个“惊喜”彻底惊醒,他猛地翻身坐起,拉到肩膀高度的被子因地心引力滑到腿上。落入眼帘的场景令睡眼惺忪的少年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眸。

    皎洁的月光透过半拉窗帘的玻璃窗,照进卧室,直直落在床上。清冷的银白色月辉汇成乌暗河流上盈盈晃动的水波,绸缎般美丽的乌黑长发披落在他和怀中人身上。斜斜修剪的额发下,缓缓浮现出令月华都黯然失色的美丽容颜。

    辉……夜姬?极致的美貌带来无与伦比的冲击,更何况是毫无防备、原以为会看见一张鬼怪的狰狞面孔的少年。他呆愣住,一时间忘记了动作。僵直的身体贴上柔软纤长的手臂,拥有勾人心魂美色的少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垂着眼帘把双腿也缠上粉发少年精瘦的腰腹。虎杖悠仁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被月色描摹的眉眼。眉心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长而卷翘的眼睫蝴蝶般轻颤,眼角泛着依稀的水光。

    她似乎是在害羞,微微别开脸,只是仍如藤蔓一样纠缠在虎杖身上。颤抖的睫毛敛起眼底璀璨如星的眸光,只能依稀看到沉浮在那两弯深涧中的碎芒。

    “……我好饿。”辉夜姬似的女孩嘴唇微张,细若蚊呢地说着。

    “什么……”也许是怕吓到她,虎杖压低声音,同样轻轻地问道。少年的手不知从哪里下手才好,他不敢随便触碰缠扭在身上的少女,就像不舍得惊醒这个美旖的梦境。

    她扭着身子,茫然的视线对上近在咫尺的少年,像是找到一个可以求助的对象,少女着急地嘟囔,声音也变得高了一些。她挨近虎杖散发着洋洋暖意的身躯,隔着一层单薄的T恤衫磨蹭少年单薄但结实的胸膛。

    翕合的红润唇瓣撒娇似地吐出支离破碎的语句:“饿……我好饿啊……”

    “喂……”顶着一头乱蓬蓬草莓香槟色短发的虎杖清楚感受到某处的变化,全身的热量向下腹涌去,柔软贴身的布料根本起不到阻挡的作用,反而放大了有意无意的碰触。

    他握拳扭开脸,不去看少女颠倒众生的面孔,只能在嘴上虚张声势,试图口头阻止她任意妄为的举动,“别、别乱蹭啊。”

    虽然完全没有用就是了。虎杖紧紧闭上眼睛,心脏不规律的搏动几乎破体而出,耳根和脸颊热烫得过分。就算是寺庙里供奉的佛像,被这样娇媚的少女缠上,也会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眼睛缝看她的吧。

    所以这绝对是梦,他暗自告诫自己,然而身体却不这么想。

    “对不起,可是……我好饿。”女孩的声音带上哭腔,囔囔的鼻音像棉花糖。她窝在虎杖的胸前,竟然小声地抽泣起来。

    “哎,你别哭呀。”心地善良的大男孩第一时间捕捉到怀里女孩的哭声,不自觉放松了身体,转而安慰起她来,“没必要道歉的——唔?”

    剩下未尽的话语被堵了回去,覆上嘴唇的温软令他一时有些猝不及防。少女温润乌黑的眼瞳此时紧紧闭住,长睫不安地乱颤,胳膊环着他的肩,生怕虎杖要逃跑似的。柔软馨香的两片唇瓣摩挲着少年惊讶半张的双唇,试探性地朝里探出舌尖。

    湿软潮热的小舌带着丝丝缕缕恬淡的香味,它在齿关外游弋,像是寻觅到梦寐以求珍宝的旅人那样欢欣鼓舞,少女的喉咙深处发出快乐的咕噜声,舌尖肆意搅动口腔,刮取虎杖嘴里的唾液。光有这点入账只是杯水车薪,被激活的味蕾、乃至欲望都渴望着更多。

    少女面上浮起动人的樱绯,急切地压近虎杖的脸更深入地送进舌头,紧贴的唇瓣挤压变形,唾液濡润消弭间隙,变得更加密不可分。

    “等——!”灵活软韧的舌尖突破齿关,迫不及待地勾住反应慢半拍的另一半,在虎杖口腔丰沛的汁液里纠缠不休。被迫与之共舞的少年在主动进攻的少女面前丢盔卸甲,脑子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思考能力以rou眼可见地速度丧失。

    他的脸上似乎也被少女所感染,弥漫开潮润的晕红,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耳根。粉金的瞳仁收缩又放大,最终茫然地望向她身后的某处虚空。

    弓紧僵直的腰背渐渐放松,放软的身体里漫开火热的暖流。血管里加速流动的血液将热量输送到各个角落,而后汇聚在小腹以下。被蹭高的T恤夹在分明的腹肌和平坦的小腹间,纯棉的系带裤堪堪守住最后一道底线。

    目光所及之处都被女孩姣好的面容和乌黑的长发所占据。她眉心的阴霾消散了,荡漾着说不出的欢喜。确认攻陷虎杖的唇舌后,她大着胆子睁开眼睛,乌泱泱的眼瞳直勾勾地能看到人心底。虎杖似乎听见她的眼睛在说:“我,还要。”

    她挺直上身,手搭上他的肩膀。两团若有似无的绵软压在虎杖胸口,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平衡,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垂落的长发像密不透风的茧将他们包在一起,透过发隙虎杖看到反光的天花板,身下背脊陷进的床铺从未如此柔软。

    虎杖任由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女轻轻将他压倒在床上。轻薄的夏季衣物下是年轻强健的身躯,骨架比例匀称且修长,形状漂亮的肌rou覆着紧致光滑的皮肤。撩高的T恤下摆曝露的小腹腹肌块块分明,极富弹性,手感绝佳。

    少女好奇地将手掌覆在上头,虎杖喉咙里溢出含糊沙哑的闷哼,少年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无师自通舌吻的技巧,甚至反过来刺进女孩的窄小口腔,兴致勃勃地勾弄她的舌头。

    “哈……唔……”厮磨的唇齿间断断续续地漏出甜腻的呻吟和闷哑的喘息,充沛旺盛的精气从虎杖的舌尖源源不断地涌进干渴的喉咙,只是还不够,身体渴望着更多。

    掌下收紧随着呼吸起伏的腹肌似乎在暗示什么,继续向下探索,指尖碰到了系带裤的松紧带和裤口松松系着的绳结。下意识地,女孩的手转而抓住松紧带,朝外拉去。

    “不!”涣散的金粉瞳孔迅速聚焦,虎杖的鼻翼急促翕动着,艰难分开的唇间黏连着暧昧的银丝。他仓促握住少女的手腕,脸上的红晕几乎漫到脖颈,“呼,呼,请你、不要这样做,好吗?”

    轮廓英气的少年不好意思地说,他还有点气喘,泛着水泽的嘴唇间尖尖的虎牙半含半露,十分可爱。他低头飞快扫了眼被扯开的裤口,脸更红了。“那个……我觉得,现在还太早了。”纯情少年虎杖挠着脸,努力组织出一个听起来可信度比较高的借口。

    “可是,我好饿。”她眼巴巴瞅着毛绒绒的虎杖。

    “饿也不能……那个吧!”虎杖竭力侧过身,抓住床沿将自己向外拉,“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点食物,不如我给你弄点饭?”

    话说我在梦里为什么还要做饭啊?

    少女固执地揪着虎杖的裤头,摇头拒绝他的提议。她张嘴,把意图脱逃的虎杖拉回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