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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球(1)审讯

    

开球(1)审讯



    昏暗的房间。

    男人被反绑在椅子上,他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紧跟着遮挡他视线的头罩被人粗暴的拽下来,那是个女人——至少是个长指甲的人,他的脖子大概被刮出血印了,火辣辣的。

    紧跟着刺目的白光就直射他久未见光的眼睛,他下意识的闭上眼,还不等他消化强烈的视觉残留,一个响亮的巴掌就甩在他脸上。

    “哦,”他舔了舔牙根,咀嚼着口中的血腥味,咧了咧嘴,“我猜刑讯我的是位美丽火辣的小姐——讲真,这可真够劲。”

    来人没有说话,她掐着男人的下巴,将一副墨镜架在他脸上。借着墨镜埃尔克隐约可以看见女人的轮廓,她放下手里的强光手电,顺手从桌子上抽出一把匕首。

    “哇哦,你原来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吗?”他咳嗽了两声,打量女人的脸。

    这实在是张美丽的脸——是说超越了所有的偏好和审美,不分男女的令人沉醉的脸。这张面孔的主人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眉宇间不带狠厉也并不柔和,她浅金色的眼睛斜了埃尔克一下,顺手换了一柄更长的刀。

    然后顶着天使面孔的女人就把刀捅进了埃尔克的腰腹。

    一刀贯穿,旋转,拔除。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埃尔克的呼吸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些颤音。“哈.......美丽残忍的小姐,你接下来想要.......嘶——shit!”

    埃尔克的话被右手传来的剧痛打断,他用一句脏话来代替痛苦的呻吟,隔着墨镜看着见面不到一分钟的女人,觉得自己真是栽了。

    是的,他见过这个女人——或者说这个女人的资料。

    那上面还白纸黑字的写着她来自“天堂盛宴”,拥有安吉丽娜这个甜美可爱的名字。

    而事实上,安吉丽娜捅他的那一刀刺穿了他的脾脏,紧跟着就将他的惯用手钉在扶手上防备他的小动作。她简直果断狠辣得不像个女人,而且她似乎铁了心要自己的命——情报?啊,那大概只是顺带的。

    “My   god......我是说,小姐,你真的.....哈......有些贪心——一见面就想要我的命。”他歪着头笑,喘着气,用甜腻耳语般的声音说话。

    安吉丽娜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给了他进屋来的第一个回应,然后她将一个皮质项圈扣在埃尔克脖子上,猛拉皮带的另一头。收紧的项圈几乎要勒断埃尔克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不知持续了多久,他感到扼住咽喉的力量有所放松,本能促使他大口的呼吸,下一刻他就被连椅子一起踹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埃尔克的眼前一片晕眩,烟花一样的白点在眼前炸开。

    高跟皮靴踏在他脸上,辗了辗。破碎的镜片扎进他眼周,痛觉使他无法睁开眼——他尝试了一下,眼前只有漆黑血红。

    上帝,这个年代这么会还有人在用这么古老脆弱的玻璃镜片!

    他终于听到了女人的第一句话。

    就像是风吹过时风铃的脆响,还有北地冰雪一样的凌冽。

    她说。

    “我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尽情挣扎,刚烈且自由的选择自己的死法,比如窒息或者失血过多。”

    “当然,你也可以提前交代清楚名单,交换一颗子弹。”

    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埃尔克动了动脸,安吉丽娜移开脚。

    他有气无力地发出抗议:“你是第一次刑讯吗?威逼利诱行不行,给我可以弃暗投明的选项——比如和你春风一度?”他似乎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然后边笑边咳嗽。嘴贱的后果就是他的项圈被抓起来,濒死的窒息感再次裹住他,他的脸被一拳打偏,崩出来几颗带血的牙齿。

    “我真的,我为你着迷,亲爱的,我......”他含糊不清的话被又一拳打断,这次另一边的牙齿也崩掉几颗。

    “你嘴巴真脏。”

    安吉丽娜甩了甩手,皮质的手套在她手掌下摩擦出牙酸的声音。

    她抬脚踩在埃里克的腿间,抬眼,“死亡勃起,知道吗?”

    安吉丽娜似乎并不需要埃里克的回应,“人在活着时,心脏的压力将血液输送到全身。   死亡后,血压消失,血液就会在重力下运动向身体最低部位流动,yinjing海绵体充血,就是‘死亡勃起’。”她不轻不重地碾着男人半硬的yinjing,语气平淡的不像话,“到死都快乐,高兴吗?”

    男人满口含糊,安吉丽娜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至少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远没有他的命来的值钱。

    她的耳机里想起男性低沉的声音:“抓紧处理他吧格沃斯,你还有不到十分钟。”

    “真是一群废物。”

    格沃斯·安吉丽娜,她收回腿,嘴角扯了一下。

    “埃尔克·布朗,多少人的命为你争取来了十分钟?”

    “至少比你抓住我要少。”他还真是顽强——直到现在他都还意识清晰。

    “哈。”

    他听见不屑的嗤笑声,好像那是什么很好笑的事。

    她说,“十秒。”

    “我的小姐,哪怕是一个再软弱的人在得知自己会在十分钟后被援助也会努力拖延时间。”他像在唠家常一样,“为什么不用枪抵着我的脑袋呢,或许我会被吓破胆。”

    回答他的是几秒的沉寂。

    他突然觉得背后一阵恶寒,战栗从他的尾椎开始传达到大脑皮层。

    “啪嗒”。

    有什么被放在了桌面上。

    紧跟着他的下巴被扣住,这个看起来偏瘦的女人生生用巨力拽脱臼了他的下颚骨,还没感受到疼痛,耳边就想起了骨头折断的声音。

    “时间到。”

    他没有继续开口的机会了。

    一个有尖锐棱角的硬物抵上他的下颚,裹着皮质手套的手一只掐着他的下巴一只将这个含住都困难的物品往他的喉咙里塞。

    窒息、干呕伴随着痛觉促使他想要挣扎,生理的泪水、津液不受控制地流淌。

    耳机那侧的男人开着公放,指尖在沙发的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他身后摆着一张斯诺克球桌,两三个男人围在球桌边或坐或站。

    传声器里男人的呜咽声从强到弱,伴随着开杆球的撞击声,格沃斯那边持续响起令人牙酸的敲击声骤停取而代之的是破门而入的巨大声响。

    “开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