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给你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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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亭品出味儿来了:合着自家这蠢小子着急忙慌跑回来要信物,但那位姓夏的小姑娘并没有选择他作为归宿。 京城与原城一北一南,隔着几千公里,他对秦铄的生活状态只能监视出个大概,具体细节却无从揣测。之前他以为那姑娘是两头吊着、择良木栖,虽然不道德,但看在她令秦铄转性继承家业的份上他也懒得计较。现在看来,或许人家根本就没想选,反倒是两个男人挤破头争宠? 有意思。 “你们年轻人还挺会玩儿。”他轻笑一声,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你一时昏头我懒得理,但玩玩也就罢了,别真把自己当情圣吊死在她身上,你妈留下的东西不该随便给出去。” 随便?秦铄面色不变:“你以为我像你那么不要脸?我认准了她,就是一辈子的事——今天你不给我也要自己翻出来。” “你才几岁,就敢谈‘一辈子’?你知道将来会经历什么?”秦云亭道,“你以为自己不会变?等你不爱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反目成仇?” “少拿你的失败来揣测我。”青年冷笑一声,不为所动,“你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活该,你自己烂,没资格教育别人。” “你……混账东西!”任秦云亭是尊泥菩萨,也被激起三分火气,“你懂什么!?” “呵。”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分明是亲父子,却像仇人见面。 对质良久,与过去的无数次一样,依旧是秦云亭先败下阵来。说到底,他对秦铄亏欠太多,如何不低头? 秦铄说得也没错,他确实是烂人,落得妻离子散、身体残缺的田地是活该。或许换了他,一切真的会不同呢……他叹了口气,只是道:“即使我同意,你爷爷也绝不会接受她的。” “她不需要你们接受。”秦铄顿了顿,毫无负担地说,“爷爷快八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他接不接受没那么重要。” “你这孽种……”秦云亭一边骂,一边还是起身去开保险箱了,“说得轻巧。以及你现在这杂鱼能力,连董事会都进不了,能脱离他的影响?” 秦铄没说话。 现在能力不够,那他就加倍努力——他绝不会让这狗屁秦氏左右人生。 巴掌大的盒子拿到手上,那是几十年恩怨是非留下的证据。秦云亭定定望了眼,还想说什么,却被走来的青年一把抢了过去。 “对了,我警告你,少再监视我!”东西拿到手,秦铄松了口气,态度加倍恶劣,“还有,要是你们再敢派人去烦夏追……” “我有那么闲?!”秦云亭没好气道。 “哼。” 他和秦云亭没什么好说的,多呆一秒都嫌烦。秦铄转身便走。 “留下吃个晚饭再走。” 脚步没停。 秦云亭:“……” 这混账东西。 算了,他也懒得留,只是在青年走出书房的前一秒提醒:“多和你爷爷联系,你这几年没给他打过几个电话吧?” “关你屁事。” “呵,如果不想他因为这个迁怒你的小女朋友……” “知道了!” 门重重甩上。 “混账。”秦云亭无奈摇头。 养出这么个混种,可能就是丁悦竹留给他的报应吧。 天色已晚,夜黑如墨。 秦铄宁愿住酒店都不愿意呆在那个家里。 酒店是当初的那个酒店,他与夏追曾经在这张床上抵足而眠,很多次。 后来夏追走了,他就在此长住。 再后来他也走了,这间套房却依旧为他留着。 订好了明早的机票,他躺在酒店大床上,从口袋中摸出那个小盒子。 墨绿色的方型首饰盒,巴掌大小,丝绒材质,边角不知为何缺了一块,露出陈旧的木质盒芯。 秦铄将它打开。 黯淡的银色,是交叠的两副细银环,看起来实在粗糙,一般大小,在锁扣处汇拢。他翻到锁扣那里去看,对着光仔细瞧,果然,在氧化暗沉的银色里看见一个极小的丁字。 那是他mama的姓氏。 这算是她母亲除了他以外,存于世的唯一遗物了。秦铄其实不知道这镯子的来历,但似乎小时候母亲总是将它戴在左手腕的,走路上下一碰就叮叮当当地响。 小时候他总是被响声吸引,伸手抓住细细的银镯。每当这时候,母亲会笑眼弯弯地摸他的头:“阿铄喜欢吗?以后mama把它留给你,你去送给你喜欢的女孩子。” 她是什么时候不再戴这镯子的呢?秦铄不记得了。 只是这银镯子看起来粗糙又普通,背面还写着母亲的姓氏。应当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吧。他一直这样想。 不然秦云亭留下它干嘛。 次日,登记前,英俊青年低头看手机。 他提前给夏追发了自己今天回。 出差只出了一天,似乎有点好笑,但对方似乎早就猜到这结果,“嗯”了一声便再不过问。 好吧,她不在乎。秦铄觉得挫败。 不过该做的,他不需要她的回应也会去做。他退出了聊天框,打电话确认手术预约信息。 夏追今天依旧很忙。 期末已经没什么事了,虽还没到校历上的寒假时间,但也没差。但温子言那边要配合的手续太多,一天两天跑不完。夏追原先还有几分疑惑这家伙被自己命令不许去公司为何不着急,现在一看,或许他早就预留好了办这些手续的时间。 一天下来,简直比写论文还累。 晚饭依旧是温子言带她去吃的,他还吊着右边胳膊,做什么都别扭。她很难忽视这一点,顺口问:“你的手大概要养多久能好?” “没意外的话,下周末取夹板。”温子言用左手给她夹菜,“可以陪我去吗?” 夏追想了想,没什么事,况且他这手确实也是因为自己才伤的:“可以。” 温子言似是没想到她真的会应,筷子一顿,反应了几秒才受宠若惊地说“好”。 手机响了。 夏追看了眼屏幕:秦铄。 “喂。”她接了,“你到京城了?” 那边沉默了两秒,隔着屏幕飘出幽怨:“我航班信息发你了——我下午一点就到了。” 好像是这样……夏追讪讪道:“我忘了。” 秦铄不想表现得太小心眼,揪着这点细枝末节不放,咳了声:“我刚出医院。” 去医院干嘛?女孩子沉默了两秒:“你还是去做手术了?” “嗯。” “我那天查了一下,复通成功几率不大,医生告诉你了吗?” “我知道。”青年低低地说,“我不会后悔的,真的。” “……你清楚就行,那毕竟是你自己的身体。” 她的情绪显然不算好,秦铄忙转移话题:“你在哪儿,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非要今天给?” “我想早点给你,你看见了就知道了。”男声不自觉沾染上乞求,“阿追……” “……好吧。”夏追瞄了眼温子言,“你在我家楼下等着吧,我马上回。” “不吃了吗?”挂了电话,温子言轻声问。 “嗯,他等着呢,现在送我回去吧。” 好歹不大不小刚做完个手术,夏追嘴上没问,到底不想让秦铄等久了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