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小宝快来，试下妈给你买的新车。” 苏佳回到家，看见mama正在门外摆弄着自行车，好奇的神情似乎比她还开心。 “mama，你怎么这么快就买到啦？”苏佳心存疑惑。 “我早在前三天就从网上给你买了。” “这么早……”苏佳在自行车周边转看了几圈，语气有点心疼：“这个品牌的车都挺贵的，我没必要……” 苏妈切断她的话，自顾自道：“快骑上我看看，用起来方不方便，人家还送了一个锁呢。” “好吧。”她已经好久没骑过自行车了。 车身是奶呼呼的黄色，骑上去轻盈又舒适，风拂起长发，苏佳绽放的笑容灿烂，高兴转了几圈，一秒刹住车。 “谢谢mama！” 隔天正式开学，吃完早餐，苏佳骑车到附中路程用了十分钟，校门口乌泱泱的全是人。 苏佳高二选的是理科，被分到了一班，这里全是成绩优异的学生，大多数奖拿到手软。 附中虽不如市里的学校好，但在镇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高二一班在一教五楼，新班级一共四十人，几乎全是男生，座位自由分配，女生们都认识，早已安排好了座位。 苏佳观察了一圈，只有第五组最后一排没有男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坐在那。 靠窗的座位凉风习习，苏佳拿纸巾擦干净桌子，班主任从前门进来，班里瞬间鸦雀无声。 庄老师开头自我介绍了一番，说了一堆长篇大论，无非都跟学习有关，作为一班，学习的压力自然也是最大的。 “班长和学习委员先搁置着，等开学考过后我再进行分配。”庄老师拿出一份花名册，举在空中：“有谁自愿上来点名的？” “报告。” 这时，门口响起一道清冷的男音。 所有人的目光朝那看去，他安静站在原地，书包单肩背着微微弓身，那张出众的脸略显疲惫。 “怎么这么晚？” “起晚了。”他声音懒洋洋的。 “起晚了？开学就这样，如果你高考的时候也起晚了，是不是就不用考了？” 庄老师对他无所谓的态度发了脾气，随后翻起花名册：“你叫什么名？” “……徐程。” 庄老师在众多名字里找到，瞳孔微缩。 这孩子可不简单，曾被校长点名表扬的。 他情绪缓缓平复，叹了口气：“进来吧，你进来点名。” 徐程上了讲台，不紧不慢地念着名字，同学一个接一个站起，念到苏佳的名字时，她一个激灵，直直站起身又迅速坐下。 “到。” 两人对视了三秒，他半敛的双眼睁开，意味不明，随之又低下头继续点名。 点完名，庄老师放人：“下去吧，自己找位置坐，以后注意点时间。” “嗯。” 苏佳的心凉了半截，全班就她旁边有位置。 徐程果不其然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撩了撩头发。 对比苏佳显得浑身不自在，不小心对上他的双眼又触电般躲开，装作看窗外的风景。 徐程不小心踢到了椅子，苏佳微微地抖了一下。 她就像只受激的小猫，徐程觉得自己开口和她说句话都能被吓死。 庄老师还在上面讲，徐程往椅背上一靠，原本有的困意，现在清醒了一大半。 “苏佳？”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无限放大，这比被点到名还慌。 “啊？”苏佳看他，内心隐隐不安。 徐程看了一眼讲台，不作声朝她靠近，炙热的气息似有似无，苏佳绷直了身体，他压低了声音，语气沁着笑意。 “谢谢，你昨天送的水果很甜。” “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记得找我帮忙。” 话落，他移回身子，突然一反常态，让苏佳倍感不适，别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暗自腹诽。 想起男浴室那次，只觉得他在惺惺作态。 对了，这个变态手机上还有她的照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出去。 苏佳一阵羞恼，怕开口争辩会暴露，闷闷不乐地趴在了桌子上。 徐程不知自己给苏佳带来了多大的烦恼，以为又吓到了女孩，所以当庄老师提出要找五个男生去搬教材，他毫不犹豫地举了手。 苏佳用余光瞄到他离开座位出了教室，紧张的心情如释重负。 班主任也离开了，班上的人开始叽叽喳喳，苏佳无聊收拾起笔袋，拉链没关上，其中一支笔不小心掉在地上，滚落在前排女同学的脚旁。 她感知到，暂停了聊天，弯身捡起伸给苏佳。 “谢谢。”苏佳接过，嗓音脆生生的。 对方愣了一下，回了她一个笑容：“没事。” 前排的同桌也是个女生，她闻言转过身，好奇地盯着苏佳瞧，两只麻花辫尽显可爱，语气活泼。 “哈喽，我叫周欢欢。”她才发觉后面坐了个漂亮的女生，难掩激动的心情，又向苏佳介绍了旁边的人：“她叫郭敏。” “我，我叫苏佳。” 因太久没交过朋友，她生涩地回应着，内心充满期待。 “哎，你们知道吗，刚才我数了我们班一共只有十五个女生。”周欢欢非常自来熟。 “女生很少学理科的。”郭敏回。 “也不全是，主要是一班也很难进。”周欢欢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脸崩溃地趴在了徐程那张桌上，有气无力地说：“唉……重点班什么都好，就是多了个不爱学习的我。” 郭敏玩笑似的轻弹了下她的脑袋：“正因为这样你才应该要好好学习。” “嗯？”苏佳发出了一声疑问：“为什么这样说。” 郭敏还没开口，周欢欢抢先凑到她耳旁说：“因为，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苏佳有点懵，周欢欢弄了个钱的手势。 “用的这个。” “原来如此。”苏佳敬佩她能够坦然说出来，眼神多了一丝崇拜。 “对了苏佳，我和郭敏高一时是同一个班的，你高一是在几班的呀，这么漂亮的美女我居然都没见过。”周欢欢话锋一转。 “我高一在A市上的学，高二才转过来的。”苏佳如实说：“我刚搬来乌流镇。” “是嘛。”周欢欢想了一下，表情不是很理解：“A市有那么好的学习环境，为什么还想着搬过来呢？” 苏佳静默片刻，轻轻道：“我mama在之前的工作单位辞职了，只靠退休金怕是负担不起……” 郭敏轻咳了一声，周欢欢接受到讯号，急忙又变了个话题。 “那个那个，我刚才想问来着，苏佳你认不认识徐程？” 苏佳抿了抿唇，摇头否认。 “就他。”周欢欢指了指徐程的课桌，继续道：“在我们学校可受欢迎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苏佳弱弱道：“长……得帅？” “哈哈哈你也觉得他很帅是吧？” 苏佳不情不愿地嗯了声，听她接着讲。 “帅是一点，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成绩，曾经的中考状元，上了高一后各科成绩几乎满分，许多女生挤破脑袋就想来教室看他一眼。” “传说中的风云人物居然在我们班里，而且还和你当了同桌，好幸运啊哈哈。” 周欢欢抓住苏佳的手雀跃，苏佳的内心突然有点纠结。 零零散散的画面在脑海中拼凑，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徐程一下又一下地舔着女生的胸部…… 这些事实在不能和一个好学生联想在一起，徐程他根本就不是个正人君子！ 他恶劣的一面苏佳并没着急拆穿，旁敲侧击问：“那……徐程有女朋友吗？他私下又是什么样的人？” 周欢欢呆呆地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徐程不谈恋爱，和他表白的女生全拒绝了，至今都没女朋友，性格高冷又不爱和女生说话，渐渐的就没人敢追他了。” “其它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周欢欢解答完，转而换上一副坏笑：“苏佳你和他做了同桌，这些问题都可以留着问他呀。” 苏佳的心里极力排斥，决定要把自己所知的告诉她们。 “其实他……” 郭敏正抿着唇笑，瞟了一眼门口，霎时神色慌乱：“别聊了，徐程和班主任都回来了！” 两人马上转回位置，苏佳捏着水笔思绪复杂，看着面前径直走来的男生，一时难以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