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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作不周剑。”即熙灵光一闪,家族流传下来的古老故事突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我们家族……流传着一些古老的传说故事。”即熙一边回忆着她爹按家族惯例要她背的那些句子,一边说道:“混沌初开,万物混生而后分天地。天者神居地者人居,有路于其间。阴极弑万人,阳极救万人,两极合而天门开,过门可为神。”“若这故事是真的,这不周剑又是从天而降,它会不会就是阴极?按照故事所言,魔主是不是想要打开去天界的路,他想成神?”此时遥远的青州,赵元嘉正趴在桌上喝得半醉。他此番从英雄跌落,又明白和傅灯再无可能,心中难过得很,便跑来青州散心,拜访戚风早同他借酒浇愁。他拿着酒杯低低地笑着,凄苦地说:“果然世事轮回。当年明明是你认出灾星告知于我,只是家里有急事匆忙赶回,我却贪了你的功劳。这么多年来你从未拆穿,我一人享尽荣光,终于是得到了报应。”他抬起朦胧的醉眼看向酒桌对面的人,有些迷惑地说:“不过今日伯母同我说……你那时并未回家,你去哪里了啊,小戚?”戚风早一袭黑衣,他有着如夜幕一般深不见底的黑眸,脸色苍白好像受了伤般,有些虚弱。闻言他沉默了一瞬,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罕见的一个浅浅笑容:“这件事,你可同傅灯说过?”赵元嘉看见友人露出的笑容愣了愣,继而摇摇头。“天梁星君呢?旁人呢?”赵元嘉再次摇摇头。戚风早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说:“好,那你死便可以了。”赵元嘉睁大了眼睛,不明白戚风早在说什么,戚风早淡淡地与他对视,身上慢慢泄露出极为纯粹的煞气,悄无声息地将他们二人包围在其中。他这个单纯的朋友赵元嘉,总是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何将荣光拱手让出。不明白为何惠娘出现的那么及时,帮忙指证。不明白翡兰城瘟疫死者生者的强大煞气,最终都成为了谁的力量。“你起初以为自己是英雄,后来以为自己是失误了的英雄。其实都不是,你是我造出来的英雄。”“如今,英雄也该退场了。”那煞气源源不断地汇入赵元嘉的体内,他本就是半醉,现如今更是无法挣扎,僵硬地感到自己的元婴被煞气包围,慢慢吞噬。“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赵元嘉以手臂撑着桌子,勉强地看着戚风早。他不到十岁就认识了戚风早,在他眼里戚风早一直是脾气冷淡,品行端正的天才。多年来他自以为和戚风早是极好的朋友,以至于发现他与傅灯走近,心下难过却也劝说自己释怀。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戚风早抬起眼帘,淡漠地说:“既然自认为是我的好友,怎么连我什么时候变的,都没有察觉到呢?”“小戚!小戚……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赵元嘉悲愤地吼道。戚风早沉默了片刻,他喝了一口酒,慢慢地说:“我这里有两个故事,可以说给你听。”“第一个故事里,有一个孩子是孤儿,终日在街头与野狗抢食,几乎饿死,有一天有一个路过的修士救了他。那修士将他带回了自家门派,后来又交给当地有名望的大族抚养,那孩子从孤儿摇身一变成了公子。他很有天赋,被誉为不世出的天才,偏偏修士算出来他不祥且早夭,活不过十八岁。他们于是很怜悯这个孩子,以为这个孩子不知道。其实这个孩子什么都知道。”赵元嘉怔了怔,他说:“这是你?你……活不过十八岁?”戚风早并未回答他,他接着说下去:“还有第二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有一位修士四处云游,遇险时被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所救。这家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对自家尚在襁褓中的长子寄予厚望,便请以神算著称的修士替这个孩子算一卦。谁知修士算出来,这孩子不祥且早夭,活不过十八岁。他诚实地将这不幸告知孩子的父母,便告辞离去。几年后修士故地重游,发现这户人家因为他的预言丢弃了这个不祥的孩子,孩子沦落街头奄奄一息,于是他心中愧疚,便把孩子带回门派,交由名门望族锦衣玉食地抚养。他以为这个孩子不知道,其实这个孩子,什么都知道。”赵元嘉愣愣地看着戚风早。戚风早淡淡一笑:“这个孩子刚刚出生,还没来得及做对任何事,也没来得及做错任何事。他的一生就已经被确定,同时也被毁灭,你说这凭什么呢?凭什么人命天定?”他伸出手去拍拍赵元嘉的肩膀,深黑的瞳孔里没有什么情绪。“所谓神明,所谓命运,不过是强权罢了,就像我对你做的一样。只要有力量,我也可以成为神明。”“我要把那些随意摆弄我的神,踩在脚下。”“再见了,元嘉。”白帝城储光殿地下,黑暗的地宫里幽暗潮湿,石壁上都有一层薄薄的水汽,墙壁上的夜明珠散发出幽暗的光亮,终日如此以至于无法计算时日。圆形石室里几个人面色惊恐地看着石室中间,那个双手双脚带着镣铐,被绑在架子上无法动弹的家伙。这个被绑着的家伙浑身布满了各种各样被刀砍,烧灼,剑刺的伤口,鲜血顺着架子一滴滴地淌下来,他的胸前还插着一把穿胸而过的剑。只要是个人在这种状况下,就该死透了。然而这个家伙慢慢地抬起头来,一道鲜血从他的额顶流下,与狼狈的外表相反,他气定神闲地说道:“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你们杀不死我,世上根本就没人能杀我。”“你……你你!”那几个大汉发出惊叫,仿佛活见鬼似的。他们这几天用尽了所有办法,可这个家伙无论如何就是死不了,他们已经从惊恐变成绝望。贺忆城翻了个白眼。他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悠闲,他虽然不会死可也会疼,这些天这群家伙变着法儿地折腾他,他疼晕过去好几次,每次醒过来还得接受他们刺耳的尖叫摧残。好像被刀砍火烧的人不是他而是他们似的。“各位白帝城乡亲,大爷,祖宗,你们能不能给我个痛快话,你们想干什么?死我是肯定死不了的,别的事儿兴许我们还能商量。”贺忆城歪过头,认真地说道。那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无人作声。“如果你们不是话事人,可否请你们老大出来跟我聊聊啊?”贺忆城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那“人”的装扮是个道童,动作有些僵硬,一看就知道是被cao纵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