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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管家到偏厅稍坐。”“是。”老吴领着管家出门。莫依然冲门外喊道:“喜儿。”丫鬟喜儿走进屋,福了福身子:“相爷有什么吩咐?”莫依然说:“你去告诉月夫人,让她动身吧。”“是。”赵继挑眉,看着面前并排摆着的两张棋盘,道:“你一个人下两盘棋,有多少胜算?”莫依然左手执白,右手执黑,同时落在两张棋盘上,道:“稳赢。就看赵兄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了。”“容我想想。”赵继叹了口气,决定先攻左面这盘棋。后堂,杜月得了信儿,便披了披风从东角门上了马车。马车穿过长街,一路横跨升平坊,直到皇宫安上门前停了下来。乌突突的大门下一点火光,一个宫人走到车架前,低身行礼。杜月素手挑开车帘,说道:“我来拿东西。”那宫人点了点头,转身往宫内走去。她挑着灯火,一路穿过九曲回廊,走上凤仪宫三十三级台阶。她在掌宫尚仪耳边说了什么,尚仪点点头,推门走入大殿。此时众内命妇正在掷骰子行酒令,大殿里满满的都是笑声。静和公主也笑得双颊粉红,尚仪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旁说道:“公主,相府来了人取东西。”静和敛了笑意,点了点头,那尚仪便退在了一侧。成王的小郡主掷了个好彩头,端郡王妃不干,非说她耍赖。两下正闹得欢,只听静和公主说道:“你们这样玩到什么时候才定个输赢?不赔钱不陪地的,都不会认真。这样,我出个主意吧。”小郡主刚好抢了骰子出来,道:“说来听听。”静和一笑,道:“你们啊,把身上的一样东西存在我这儿,要最贵重的。谁输了,就让赢家把东西拿走,这下看你们谁还敢胡来。”小郡主笑道:“好,这个办法好!”“这……”端郡王妃说道,“今天是穿着采桑服,谁身上都没带什么珠翠啊。”静和笑道:“皇家的女子,都贴身带着富贵吉祥的银链子。你们敢说没有?”端郡王妃面露难色:“这贴身之物……”静和笑道:“就是贴身之物才不会玩赖。快些拿出来,赢了还是你们的,输了么,就自己来我这儿交赎金。”睿郡王妃笑道:“你这丫头,原来你是琢磨着赚我们的钱呢!你家相爷一品大员,还跟我们这儿哭穷。”静和拉着她,说道:“你别忙着说我,我可还有条件没说呢。”她眉眼含笑,道:“只要你的银链子未免太便宜你了。你还得把你家小世子的长命锁交出来才行。”成王妃掩口笑道:“静和,你这是在剜咱郡王妃的心头rou啊。”一旁,小郡主拍手笑道:“对,就要她的长命锁,看她还敢欺负人。”静和招手,有宫人捧着朱漆托盘下去。盘子里铺着上好的红丝绒,一串一串银链子摆上去,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宫人收了一圈上来,最后到睿郡王妃面前,王妃手里拿着那黄金长命锁,迟迟不肯放上去。静和笑道:“怎么,嫂嫂连我都信不过么。”王妃笑笑:“怎么会。”只得将长命锁放在托盘上。静和吩咐道:“尚仪,拿红布盖了好好收起来。”“是。”小郡主一把抓住骰子,道:“婶婶,咱们再来。”尚仪捧着托盘走出大殿,叫上侯在门外的宫女挑灯引路,往安上门去。杜月的车架仍停在门前,尚仪将朱漆托盘捧过头,说道:“东西在这儿了。”杜月伸手将托盘接过,对车夫说一句:“走吧。”马车须臾便到了相府。杜月将托盘交给莫依然,莫依然又给了管家,道:“拿着去吧,可听准了信儿。”管家应了一声“是”,捧着托盘回到王府。正堂内,酒宴正酣。摄政王喝了一口酒,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杯子碰桌的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在一直留心着他所有举动的皇亲们耳中,就足以被当成一个信号。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他。赵康微微一笑,道:“想必,诸位一直在猜测,本王为何今日设宴,请诸位来吧。”众人脸色一变,终于要正题了。乾郡王拱手说道:“请摄政王明示。”赵康执壶,清澈的液体注入杯中,在灯火下闪耀着迷幻的色泽。他淡淡说道:“乾郡王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上郡的事想必诸位已经听说了,方田均税法是新法根基,于百姓,于虞国,都大大有利。本王意欲将此法在全国推行,还想请诸位皇叔、皇兄支持。”下面一个声音问道:“新法既然有利,我们必定支持。只是不知,摄政王想让我们怎么支持?”赵康说道:“方田均税,最大的障碍就是分田。如今我大虞大半田地都掌握在氏族手中,怎么从他们手里把田地要回来,是关键所在。如果就这么空手去要,人家是断不会给的,所以我们只有施以恩惠,不吝爵位。不过,封赏也还是不够。分田毕竟关乎利益,让人舍利取义,还须要个榜样才行。”他执杯走下席位,道:“我大虞皇族享天下之荣宠,为百姓之楷模,因此,本王以为,再没有比我皇族更合适的了。”下面一片议论声。一个声音说道:“摄政王的意思,是要我们交田?”赵康点头:“不错。只有我皇族率先交出田地,才能让天下氏族无话可说。当然,这只是做个戏罢了。诸位交出田地后,每年应有碉租地税,都由国库支付。”成王问道:“王爷打算让我们交多少?”赵康缓缓说道:“每家留下十亩,其余全部上缴。”这一下正堂内可炸了锅,只听一人说道:“我王府封地本就不多,只留十亩,哪够我阖府众人的吃用!”“田地肥瘦不一,国库岂能度量支付?若是都按照瘦田给,岂不又让我们吃了亏?”“分皇家的地,这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我看这是要把江山都分给别人吧。”赵康泰然站在大堂正中,任身侧流言乱飞,扫视着堂下各种嘴脸。忽然他抬手,只听“啪”的一声,手中酒杯掷落,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举座皆惊,大堂内寂然无声。大堂门外,管家也被这瓷器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问身旁的小厮道:“是王爷摔杯子了?”小厮回:“是,王爷摔杯子了。”管家双肩一震,高声道:“王爷,相府求见。”“进来。”管家手捧托盘,迈步走入,在赵康身侧躬身行礼,双手将托盘举过头顶,道:“禀王爷,驸马爷听说今日皇亲大宴,无奈身体欠佳,不能出席,特差了人送来礼物,给众王爷赔罪。”赵康微微侧眸,管家立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