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见家长」不欢而散了，进入别墅用了一个小时，甚至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被赶出去。

    胡适拆开一根棒棒糖，像是叼烟，问：「吃不吃？」

    一根棒棒糖递过来，棒棒糖的棍一上一下，更改了个位置，又从右方滑移到左方。

    「接着吧。」

    他们在别墅大门聊天，谈止庸站在一旁，似乎是洁癖，胡适叉着双腿，大咧咧地蹲下，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嘴里含着棒棒糖。

    「你家里结婚着急？」

    「一开始不着急。」谈止庸拆开糖纸，「三十岁后，一直催着。」

    「你家里人都那个性格？」

    「什么性格？」谈止庸问。

    胡适一半腮部被撑起：「就你家里挺支持你的，找男人都得找个顾家听话，会过日子的。你爸不是问？问接不接受当家庭主夫。」

    「上门女婿……」胡适把糖拿出来，腮部又瘪了。

    别墅区的车流很少，一旦走过车，普遍非富即贵，以宝马起步，上不封顶。

    「嗯，我要求的。」谈止庸一边的腮部撑起，「既然一起生活，不能找了个人闪了。」

    「他需要提前认识到我的人格，我平时很忙，应酬抑或是出差，全国各地飞，至少回去的时候，想喝一碗热粥。」

    胡适捋了捋头发，又站起身：「那咱们还能继续下去吗？你爸似乎没看上我，听他说三周之内，再换一个？」

    「未来」似乎渺茫了，在胡适的想象中，他们能度过一个相对顺利的几月，双方父母都认为对方没问题，平时保持联系，必要时到对方家庭做戏。

    一旦对方找到合适的，或是父母一再要求结婚时，再考虑分别。

    但现在距离分别只差一步，一个过于富足的女人，一个看不上他的家庭……

    谈止庸说：「既然合作，长久些好。」

    顿了顿，女人补充说：「况且我已经见过你父母，贸然又分开，对你我无益。」

    「未来」又变得开阔起来。

    胡适叼着棒棒糖，一只手插着兜，几步走下阶梯，谈止庸叫了一个代驾，胡适开车门时，代驾刚好到别墅区。

    胡适说：「你叫的？」

    「嗯。」

    女人的腮部已经平整，苹果肌不发达，法令纹与眼角同时无皱纹，淡情的人似乎少皱纹。

    因很少用「笑」的表情。

    「我自己开回去就行了。」胡适背部靠着轿车，他们互相又聊了几句，背后是「客气」作祟。

    「我不缺钱。」谈止庸说，「过会我回公司，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让他送你回去。」

    一次付出，一次人情。

    谈止庸送了一千的酒，胡适回了同等金额的酒，之前又送过谈止庸回家，为表示回报，谈止庸需要送胡适回去一次。

    不断地偿还人情。

    在车的副驾驶，胡适打开微博，编辑着新的图文，刚编辑好，看到谈止庸发了一条消息。

    「到家以后留言。」

    胡适的眉毛感兴趣地扬起：「你还懂这个？」

    「为什么不懂？」女人发了条语音，似乎在开车。

    「跟你形象不太符合，你比较不近人情！不像是能让人报平安的人。」

    女人未回复了。

    她有个特质，会忽略不重要的问题。

    过一会，胡适又发了一条消息：「你说我是你的什么？朋友？炮友？主奴？」

    女人打字发了一条消息，消息很简短。

    「小狗。」

    ——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稀松平常，在网上加过的好友，现在支撑他们聊天，偶尔谈到「实践」，偶尔谈到「zuoai」，谈止庸在现实性需求大，在网上「工科直女」。

    胡适发了张半裸照，用浴巾裹着胯，露了大半片肌rou，胡子在其中扎眼，毛发从私处延伸到脐部。

    谈止庸回：「好。」

    胡适发了几个「玩法」，内容是「什么姿势做起来更舒服」，有一个姿势是需要两个人在墙边执行。

    谈止庸说：「嗯。」

    而一旦现实，不再是简单应答，而是「捆绑」与「训诫」，女人熟练于「性」，尤其擅长「辱」，腹肌被摸遍了，发送过的姿势亦尝试，在墙边做时，胡适疼到冒汗，嚷着要躲，谈止庸哄着才插进去。

    回去以后，胡适发了条微博，说：「别他妈相信网上传的东西，今天一试，疼到屁眼子冒火。」

    至少一周不用做了，需要抹一周的药油，在一周以内，男人闲不住，穿着皮夹克，一瘸一拐地又去找工作。

    健身教练，游泳教练，篮球裁判。

    体育相关的去碰一碰。

    找到工作时，在一周后，屁股已经大好了，胡适在健身房试岗，做「健身教练」，负责「一对一私教」。

    工作单位在「动岚健身」，动岚健身距离谈止庸的家很近，大约1公里，离父母家里远，通勤20公里，每次需要坐一段时间地铁，再转「共享单车」。

    胡适的工作经验使他拿到更高的工资，动岚健身比起从前的工作更自由一些，与其说是健身房，不如说是机构教师，能顺着课程到达公司，而不用经常留在公司。

    公司内有北京口碑顶尖的教练，叫「周丰」，三十多岁，健身上已投入十年。

    「丰子。」胡适找他搭话，说，「块练得真挺好的，你都练的什么项目？」

    周丰的块头大，既高又壮，经常穿白汗衫，胸肌明显，同时斜方肌健壮，手臂平时不夸张，一旦暴起肌rou线条会起。

    「买我的课。」周丰下巴干净，「一千管用五节课那个，我跟你说。」

    两个男人最先熟悉，因为臭味相投，胡适喝酒同时周丰也喝，两个人经常相约喝酒，在北京大大小小的酒吧玩酒桌游戏。

    摇骰子，吹瓶子，再加上玩牌。

    周丰有合适的，带不过来的新客会推到胡适身上，隔几天推一个，胡适有好玩的局，会把周丰组到一起。

    太多的酒局，微信的通知页又被好友申请填满，胡适肩膀上挂着白汗巾，一顿头，把好友申请点开，而后又关闭了，坐在器械上。

    周丰在上私教。

    每天这个时候，基本都在课上，很少有不在的时候。

    胡适打听过了：「你每天六七点干什么呢？」

    周丰说：「有个女客户，长得特气质，约我每天的六七点。」

    目前在6：23，胡适看了眼手机时间，忽然意识到目前是谈止庸健身的时间，女人通常在7：00结束，而后回复他的消息。

    胡适发了条消息：「谈老板健身呢？」

    消息石沉大海。

    胡适站起身，四处运动了一下，转着右臂的骨骼，走到一号健身房。

    健身房的门并没有大关，顺着看能看到健身器械，以及一位女人。

    女人穿得单薄，一身全黑的健身服，上半身只罩住了胸，露出腹部的线条，下半身穿得很紧，却具有「贵」的气质。

    「气质」是门玄学，有人终生未有，有人出生即有，女人不食烟火，居高临下地下视。

    下视，而后上扫。

    两双眼睛交汇在一起。

    「我们继续下一个阶段，现在是要训练下肢，尤其是臀腿部，是不是？」周丰问。

    女人答：「嗯。」而后收回了视线。

    「首先先坐到这里，腿搭到这个位置，重量放到这里觉得还能接受吗？」

    女人坐在器械上，腿顺利地拉动，说：「能。」

    胡适这才发现「谈老板」近在眼前。

    眼前的人正是谈止庸，如果用网络用语，当下正火的那种，他现在见到的不应该是「谈老板」，而是谈止庸，括弧健身版。

    胡适坐在外面，看了一会健身。

    「不用这部分的肌rou，用更上方的肌rou进行调动。」

    周丰的手放在谈止庸的腿部，两个人重叠，看上去就亲密无间。

    周丰的课业内公认的好，选择他理所应当，胡适自愧弗如，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面对着镜子，镜子内部呈现一张粗糙，胡子被打湿了，坠在下巴上，市侩的胡子，厚rou色的嘴唇不羁，粗浓的眉毛疏狂。

    而更向下面，显出的是鼓囊的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