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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少年,与旗帜】

    作者:nfkk

    字数:41747

    2021年4月23日

    华灯初上,夜影斑斓。升空的花火点亮了原本寂静的夜空,港区的广场上,

    燃起篝火,环绕的摊位伴随着舰娘,士兵和其他港区人员的笑颜,洋溢着一份祥

    和的氛围。

    而与广场的热闹相反的,在港区另一端几近无人的主楼里,一间办公室亮着

    微弱的灯光,相对于偌大的办公室而言有些昏暗的微亮,在一侧的墙壁上映出办

    公桌前身着海军制服的青年和站在一旁女性的身影。

    「不去看烟火吗,海伦娜,难得的纪念日。」正在伏案审阅着文件的青年突

    然抬起头,看向了一旁的女性搭话到,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青年看了看一旁堆

    叠在办公桌上的一摞公文。

    「这些文件我自己能处理完。」青年补充道。

    「不了,亲爱的。」被唤作海伦娜的女子回以淡淡的微笑。「我不喜欢热闹,

    还是安静的环境比较适合我。请让我陪着您吧。而且……」「嗯?有什么事吗?」

    没听清最后的嘟哝,青年和海伦娜四目相对,询问到。

    「不,什么事都没有。」目光交错之际,海伦娜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别过

    了脸,将要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啊,是吗。」没有继续追问,青年低下了头,注意又回到了眼前的文件上。

    余光看到青年转移了视线,海伦娜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脸如雕刻般分明

    的五官,有棱有角的脸线,传递着一份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感。一时间看

    得出神的海伦娜,思绪逐渐飘向了有些久远的过往……

    同深海势力长年累月的战斗与厮杀之中,人类与舰娘的联合不断摸索着能够

    与其对抗的方法,更强的火力,更厚的装甲,更快的航速。对屠杀手段无穷无尽

    的追逐,即便是敌对势力的能力与技术,只要能为我所用的话,不择手段,也在

    所不惜,便成了海军总部恪守的信条。而因此诞生的,便是第一艘由深海技术打

    造的舰娘——海伦娜。

    或许是与深海相近的黑色基调与红色的眸子,使得海伦娜自从诞生起,就没

    有受到过平等的对待。无论在港区的哪里,海伦娜总是受到来自各处的非议和白

    眼。就连平日用餐的时间,海伦娜也从来只是端着自己的餐盘蜷缩在餐厅的角落,

    即便如此,周边其他人的议论声也会像刀子一样扎在海伦娜的心里。

    【(海军总部餐厅)】

    「喂喂,听说没有,听说那个就是用深海的技术建造出的舰娘。」「诶?真

    的假的。」「你看那身黑色的装束还有那对血红色的眼睛。」「噫,好像是真的,

    真恶心,总部怎么想的,会造出这种东西。」「别说了,好像看过来了。」

    当然,有的时候,连这份独自一人的宁静也不被允许……

    「这里是我们用餐的地方,能请你离开吗。」正在用餐的海伦娜的餐盘前投

    下几个人影。

    明明是餐厅最偏僻的一隅,从来不会有人来的角落,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海伦娜抬起头,眼前几个舰娘正带着戏谑的表情俯视着她。

    无言地,海伦娜四下张望了一圈,抬起了盘子准备离开去往其他的空桌。这

    种无理由的找茬在其他地方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一向逆来顺受的海伦娜也尽量

    避免着与她们发生争执。

    然而,端起盘子刚迈出脚,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海伦娜倒在地上,餐盘也脱

    手倒扣在了地上。

    「不愧是深海造的废物,连路都走不明白。」眼前的舰娘,轻蔑的话语带着

    鄙夷,同时收回了使绊子的脚。「你这样的家伙竟然也能留在海军总部?是留在

    这里丢人的吗?」【啪!】地,一声脆响回荡在餐厅。一时间餐厅里嘈杂与喧闹

    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正在就餐的人,都将目光不一而同地转向了声音的源头。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舰娘,左脸带着红肿偏向一边,放大的瞳孔带着惊异似乎

    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周围的跟班也呆立在原地。而一旁不知何时站起身的海伦

    娜右臂悬在半空,正眼含愠色地盯着她。呆立片刻,意识到自己被扇了一个耳光

    的舰娘回过神来,反手抬起胳膊想要回敬,被海伦娜一个闪身握住手腕别在了身

    后,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而两个跟班想要上前帮忙,也在与海伦娜愠怒的目光相

    对后停在了原地,嘴巴也打了结。

    「你,你,你知道你打了谁吗?这可是上校的婚舰小姐。」「快,快把她放

    开。」无视眼前两个小丑,海伦娜把目光转回了眼前被压制住的始作俑者。

    「道歉。」淡淡的话语中不带一丝语调。

    「你也配,谁会跟你这种……诶呀呀!!」还想要抵抗

    的舰娘因别住的胳膊

    上被加重的力道变了脸色,扭曲的脸上留下了豆大的汗滴。

    「对,对不起……」似乎是疼得难以忍受,又或是因为愤怒和羞耻,「婚舰

    小姐」涨红着脸,咬着牙不情愿地吐出几个字。

    再次瞥了一眼,海伦娜甩开了对方的手,转身离开了餐厅,而背后传来了不

    甘心的叫喊。

    「你给我记着,别以为就这么算了。」「就是就是,一定让你明白你惹得是

    谁,给你长点教训!」而作为回答的,只是离开餐厅后静静关上的门。

    当晚,海伦娜和「受害人」被带到了上校的办公室,而随行的是那几个形影

    不离的跟班和几个在事发现场的人员。当被问及事发缘由,「受害者」就突然开

    始抱赃叫屈,踏床啮鼻。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自己的遭遇,而同行的人则在一旁推

    波助澜,煽风点火。看似公正的裁决如今陡然间变成了单边的审判。海伦娜想要

    辩解,但当余光扫过,看到的只有一众人嘲弄的视线,而作为「法官」的上校,

    那个十指带着戒指的中年男人,眼神中也只有对她的猜疑和对另一方的偏袒。海

    伦娜咽下了想要争辩的话语,默默地在一旁承受着子虚乌有的诽谤。

    当晚,海伦娜被要求关了禁闭。

    禁闭室是一个港区内无论是谁都闻之色变的地方。昏暗而狭窄的房间仅仅容

    得下一张干硬的的木床,无论日夜只有一扇窄窗微微透过点点光亮。待在这种与

    外界隔绝,毫无刺激的环境中,除了吃饭和睡觉,寂寞和枯燥会逐渐扩散到每个

    神经,卧立不安,浑浑噩噩,大脑无时无刻地不在渴望着屋外自由的空气与阳光。

    因而受过处分,在里面待过的舰娘和水兵无一例外的,不出几日就会悔过,检讨

    自己的错误。而上校给的处分便是,直到海伦娜承认错误,写下悔过书,向对方

    道歉为止,都一直待在这里。

    似乎对上校,或者说自己的老公给出的「公正」裁决非常满意,婚舰小姐听

    到判决的同时刚刚还痛哭流涕的脸上,早已不见了悲伤的神情。大概只要过几天,

    最长一周,就能看到她被逼疯,请求着从禁闭室出来。到那时,一定让她跪在地

    上亲吻自己的鞋尖,让她哭着请求自己的原谅。婚舰小姐心里这样想着,浑身不

    由地微微颤抖,嘴角也扬起了一丝难掩的笑意。或许意识到失态,又抬起了手腕

    掩住了上扬的嘴角,目送着宪兵们将海伦娜押送离开。

    禁闭室里,海伦娜静静地坐在比起床更像是干硬的木板上。几近深夜,透过

    狭塞的窗缝看到的一绺月夜的星空让海伦娜望得出神。想到每次出航,颠簸的战

    舰上,一种命运颠沛流离的窘蹙无时无刻地不在扼据着神经。而回到港区,周遭

    的冷漠也使自己如坐针毡,芒刺在背。而现在,在别人眼中狭小闭塞的禁闭室内,

    安静,空旷,甚至没有邻室的sao扰。海伦娜第一次感到平静和安逸,仿佛将躯体

    和灵魂沉浸在水中,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形成剪影。

    看到小时候,在被欺负时,海伦娜会哭着跑到实验室,那个制造出自己的年

    迈老者会摸着自己的头,讲着童话故事。

    看到再长大一些的自己,变得孤单一人,被打时只能蜷曲着身子,待人群走

    后,颤抖地站起身子。

    脑海里的画面逐渐加快,再后来海伦娜看到自己看到独自一人仰卧在空无一

    物的卧室;独自一人蜷缩在嘈杂餐厅的一隅;独自一人漫步在黎明未央的广场;

    独自一人仰望港区楼顶的夕阳;独自一人,独自一人……恍惚间思绪又回到了病

    床前的场景,老人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中含着眼泪。

    「对不起,海伦娜,我的女儿,对不起。」弥留之际的言语中充溢着歉意,

    不知是在愧疚将海伦娜独自一人丢下,又或是将她制造出来这件事本身。

    「希望你能获得幸福。」那便是老人,海伦娜的「父亲」留下的最后的话语。

    一股冷风打断了海伦娜的思绪,她不由得拉紧了领口,两手摸索着周围,才

    发现并没有被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海伦娜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瑟缩着抱起了身

    子,透过的凉气刺激周身每一个神经,让海伦娜难以入眠。

    而狭小的天窗外,总部港区依旧一片霓虹,点缀着纸醉金迷的夜。

    距离被关在禁闭室内已经过去了三周,原本胜券在握,充满余裕的婚舰小姐

    脸上已经满是焦躁,最近几天更是频繁的询问着看守禁闭室的宪兵,得到的却是

    目前没有任何道歉的征兆。以至于她只得不停地在老公面前撒泼打诨。

    终于,熬不住自己老婆的哭闹,在海伦娜被关在禁闭室一个月后。上校带着

    老婆来到禁闭室,命令宪兵打开了门。许久未曾亮灯的甬道在上校

    莅临下灯火通

    明,打开禁闭室门的一瞬,强光透过打开的门扉直射在脸上,瑟缩在床边的海伦

    娜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看来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眼前立在背光处的上校看不清面容,只传来

    沉闷厚重的男声。

    「我没有任何过错。」没有情感,也不似申辩地,海伦娜只是平静地叙述。

    「所以我没有需要悔过的地方。」「也罢,港区也不需要你这种不识抬举的东西。」

    说罢,上校扔下了海伦娜的铭牌。「从今天起你被这个港区除名了。带着你的铭

    牌给我滚。」望着地上的铭牌,海伦娜呆住了片刻,随即下定决心似的捡起了并

    攥紧了铭牌,站起了身子。一旁的宪兵慌忙地立起了枪,以为她要对上校图谋不

    轨。而海伦娜只是挺起了胸,没有留恋甚至不曾侧脸多看一眼,从入口的人群穿

    过,离开了这里……

    港口前,海伦娜独自一人拎着提包,可笑的是,在这个港区生活多年,真到

    离别的一刻,竟然连一个提包的东西都凑不满。周围没有一个人来送行,只有登

    舰口的两侧,两个宪兵分立在两旁。虽说是被驱逐,但在这战乱的年代,所谓的

    除名也不过是从海军总部的港区发配到不知道哪里的穷乡僻壤。

    登上舰船,海伦娜看到预设的罗盘已经标记出了目的地。

    「只有我一个人吗。」四周顾视,海伦娜心里默念着,如今的海域早已称不

    上安全,在深海和人类对峙的当下,单舰穿过海域的危险自不必多言。然而即便

    如此,港区依旧没有派遣哪怕一艘舰船护卫。

    随着舰船轮机启动,海伦娜叹了一口气,逐渐驶离了港口,对身后渐行渐远

    的故土没有半点留恋,对即将到达的目的地也没有丝毫期待。如今随着海浪起伏,

    驰骋蓝海的战舰如今却似一叶扁舟,颠簸着海伦娜漂泊不定的未来。

    【插叙:(少年视角)】最初,少年作为Z16舰的舰长,在战场上立下诸多

    的战功被提升到上尉的军衔并允许被分配一个港区。

    于是,想着自己终于能够在总部出人头地的少年带着Z16急忙赶赴总部报道。

    军务处里,大腹便便的军务官坐着办公椅,两脚搭在眼前的办公桌上,微斜

    了一眼少年,「空手来的?」少年不太清楚他的意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军务官左手夹起烟,吐了一口烟圈。右手在文件夹翻了翻,抽出了一张放在

    办公桌上,滑给了少年。

    「算了,还年轻,不上道是常事。诺,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好好学学。」

    军务官油腻的脸上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虽然依旧不解其意,少年上尉带着Z16赴任港区。

    然而仅仅三天,港区繁忙的事务就让他焦头烂额了。

    当然,这里的繁忙并非指单指事务,而是更为日常意义上的——忙。

    情商高一点的话,可以说初到的港区是一个相当【干净】的地方。情商低一

    点的话,可以直接说是家徒四壁,室如悬磬了。

    当然,比起环境,港区内的一堆熊孩子驱逐舰才是让少年头疼的罪魁祸首。

    在来到港区之前,少年不认为会有比Z16这种更为烦人的存在,但真正到了港区

    之后,他发现这样的烦恼,倍数乘了几十,当然不是说没有白雪,响这样的好孩

    子,但大多数的还是充斥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聒噪。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少年到达的港区,连后勤人员都没有,还记得刚抵港的

    那个中午,饥肠辘辘的少年下了船直奔港区的食堂,看见的却是一堆孩子围着一

    口锅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东西。少年清楚的记得饿极了的自己当时确是不管三七二

    十一地吃了一碗,但是每次想要回想那是个什么味道的时候大脑却始终本能的抗

    拒。

    总而言之,从那时起,就任港区的少年除了处理日常的事务,也开始了当爹

    又当妈的日子。虽然一开始除了个别的几个,大部分驱逐舰对待他有些抵触,但

    随着少年的努力,孩子们和他很快融到了一起。硬要说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大

    概孩子们也明白,自己熬的饭,那是真的难吃。

    就这样,一边处理各种事物,一边照看这群孩子,港区地生活可以说相当辛

    苦,但在少年眼里,他还是爱着这些孩子的,虽然从年龄而言,他并没有比她们

    大上多少。

    就这样,再最初的几日,少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然而,渐渐地,日常

    的生活开始掺入了些许违和感。

    那是港区第一次的出击任务,战斗过程异常的艰辛,这些熊孩子不仅平时熊,

    打起仗来更是没干劲,让少年有些头疼。好在少年凭借多年征战经验的指挥下,

    还是勉强取得胜利。在扫荡近海的深海势力之后,少年和孩子

    们带着战利品回到

    了港区。通过海军共通的交易所,变卖了大部分战果。之后,少年决定给孩子们

    发下报酬。

    平均算下来,大概每人能分到10枚金币,但是算上必要的港务费用,还有港

    楼设备的修缮……少年心里逐个盘算着,脑子却有些发懵。

    作为新任港区的指挥官之前,一直在担任舰长领着薪水的少年从未考虑过有

    朝一日还有需要自己分配工资这种事,一开始就要自己做显然让少年有些手忙脚

    乱。不过好在整个港区加起来只有这几十个孩子。于是少年灵机一动,让驱逐舰

    们在广场集合,放了一张桌子,把变卖得的九桶金币放到了桌子上。

    「作为新来的指挥官,我不太清楚该怎么给你们分配薪水。所以今天,我把

    这次出击得到的报酬放在这个桌子上。按照过去长官给你们发放的份额,排好队

    自己来拿吧。」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有些骄傲地挺起了胸,似乎想夸耀一下自己

    这个绝妙的点子。

    然而出乎他意料地,在下边站成一排的孩子们只是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

    上前拿一个子儿。这让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别害羞啊,以前你们怎么领的,现

    在就上来拿,和你们以前领到过的一样,来来。」受到少年的催促,白雪有些踌

    躇地,想了一想,还是走上前,拿了一枚金币。随后在她的带领下,每个孩子领

    了一个金币后,十分高兴似的,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广场。

    想着要分出去的九桶金币如今一桶也没分完,剩下的金币别说修缮港楼和设

    施,新建一栋港楼都绰绰有余。起初少年非常感动,觉得孩子们还是很懂事,知

    道省钱来建设港区。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发生的第二件事,让少年开始有了疑惑。

    那是出击后的第二天。晚餐时,有了充裕资金的少年采购了丰富的食材,准

    备下厨给这群熊孩子们做一顿美餐。想到来这穷地儿快一周,自己和这群孩子连

    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于是少年给每个人做了一份牛排。配发完后,少年盛了

    自己的一份来到了一张桌前,桌对面的是白雪和深雪姐妹,此时的白雪正在把自

    己的那份夹给meimei深雪。

    「白雪真乖,知道爱护meimei。」少年微笑着表达自己的赞许。

    「嗯,毕竟下一次出航后就见不到了。」白雪有些感伤的说着。然而这毫无

    逻辑的一句让少年有些费解。

    「白雪和深雪是姐妹吧,只要想见的话,天天都能见面啊。」「可是这孩子

    已经作战4次了,下一次出击的话,就再也回不来了。」嘴上说着,白雪眼睛看

    着meimei深雪,眼神中满是怜爱和不舍。转过头,看到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少年,

    白雪调整了下情绪,挂上了一副礼仪的微笑。「长官不用担心,白雪会等长官给

    我带回来一个新meimei的,如果白雪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也请长官给这孩子带去一

    个新jiejie。」

    当晚,办公室内,少年坐立不安地回想着白雪的那一段话。突然,似乎是察

    觉到了什么,少年开始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档案箱。拿出其中的

    档案,一页一页的审视着的少年逐渐咬紧了牙齿,一侧的攥紧的拳头好似要攥出

    血来。

    手中的一摞档案是这个港区之前八任长官的履历,其中舰船拆解的记录中,

    仅吹雪型姐妹的非法拆解记录足足有10页,全部计算一下,大约近5000艘驱逐舰

    被拉到战斗海域,战斗到最后一刻后被拉到了港区的解体间,连舰船带着孩子们

    ……一股莫名的呕吐感让少年捂住了嘴,即便如此,他依旧强忍着恶心继续翻阅

    着余下的文件。终于,看到最后几页,少年猛然站起身把右手的档案甩散在办公

    桌和地毯上,左手扶住鼓起青筋的额头。

    散落四处的档案记载着,前任的八位长官,在到任港区的几个月后,无一例

    外地带着巨款和当时近乎港区所有的资源离开港区,去到了海军总部报告。而其

    中第一任的就是自己遇到的那个一脸油腻的军务官。

    突然间,一切景象在少年地脑海里串联在了一起。港区内残破的楼宇,围在

    一口锅边的孩子,拿着一枚金币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姐妹间怜爱又不舍的眼神

    ……最后,所有的一切,再次定格到海军总部那个大腹便便军务官的那张猥琐的

    笑脸:「算了,还年轻,不上道是常事。诺,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好好学学。」

    当时没能理解的一句话,如今像一块巨石压在少年的胸口。

    第二次出击后,同样的九桶金币,少年却没有像上一次一样让驱逐舰孩子们

    上前领。

    在孩子们又一次到广场集合后,少年走到站在队列前方的白雪和深雪身前。

    微微的弯了下腰,将两手搭在两人各一侧的肩膀上,侧过头与白雪四目相对:

    「白雪,我把你的meimei带回来了。」少年的语气依旧带着青涩,却第一次有了不

    同于年龄的沉稳和浑厚。

    「我保证,以后我也会把所有人平安地带回来。」少年说话时面对着白雪,

    但话语又好像在说给所有孩子。

    白雪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对方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脸。白雪没有说话,

    只是一边牵着深雪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少年转过身,从桶里拿出一枚金币,放在了白雪面前。

    「白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知道,是金币。」「那你知道它有什么用

    吗?」「金币能买好多好多好吃的,攒几枚的话还可以买新衣服,是很贵重的东

    西。」「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