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学新鲜人 (6)

    庄瑾连珠炮似的发问，搞得我脑袋有些卡住，一时半刻反应不了。

    想也知道，她的疯狂幻想已经让她觉得我和方宇宸的关係非比寻常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我，头动不了，只好用眼球转了个半圈，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你、你一次问三个问题，我、我要从哪回答起啊？」

    「从头回答。」她果断回答，眼睛当然也不例外地死盯着我。

    「……」说就说，从头就从头。「首先，早上那个男生是跟我们同一届的大一新生，名字叫方宇宸。第二，我和他什么关係都不是，我们俩只是高中同学兼好朋友。第三，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来接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无从答覆。不过我想，他应该是又答应了我妈什么要好好照顾我的事情吧。」

    听完我的说词，她的脑袋瓜当然没这么容易就相信，于是她的眼神依然透露出怀疑。

    继续跟她互看几秒后，我叹了一口气，「庄瑾同学，其他问题我们回宿舍我再一一回答你，但现在就先坐下吧，不然等一下被系主任看到就不好了。」我可不想第一天上课就给系主任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听我讲了这么一大串话，小瑾故作思考地转了转眼球，最后视线又落回我身上来，「好吧，现在就先暂时放过你，但是！回到宿舍后你也别想要逃掉我的拷问，因为我也不会让你逃掉的。」

    闻言，我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你要不要乾脆去新闻系？

    我感觉你挺适合当记者的，你来中文系实在是太违背你的脑袋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了知道了。」打从方宇宸出现的那一刻起，早就做好被你拷问的心理准备了。

    没多久，系主任进了教室。

    系主任一进教室就引起了男生们惊声欢呼。

    系主任的整身装扮显现出她整个人气质非凡，彷彿仙界下来的仙女，怪不得能引起男生的欢呼，因为这简直满足了男生的视觉享受。

    只是……系主任的气质和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截然不同啊……

    系主任在白板上乾净俐落地写下她的名字，写完后瀟洒地转身看向我们，并对我们勾起了一抹笑容，那抹笑容好看归好看，却让人感到寒毛竖起……「各位好，我是你们未来四年的系主任廖羽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和你们拐弯抹角说大道理了，请恕我直说。」她停顿了一会儿，用眼神迅速而短暂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后，又道：「大学是你们要步入社会，面对残酷现实的一个阶段，而你们运气很不好的在这个阶段遇见了我，也许你们刚进来还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要不要去学校论坛查这些事情我不会去管，毕竟那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我要你们记住一点，就是……」

    「未来四年，我对你们，只会严格，不会宽松。」

    只要想起系主任那句充满杀气的话，我背后就好像有一道冷风吹抚而过，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我不禁起了个颤抖。

    「你怎么啦？」雨蕁见状，带着关心的口气询问。

    「没什么，只是一想到系主任早上那句话，背后就觉得凉凉的。」语毕，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学校论坛有系主任的传闻欸。」一进门就打开笔电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莠蜜突然开口。

    「我去，学校论坛欸他们还敢在那边谈论老师啊？」小瑾上一秒还在质疑学校的人怎么这么大胆，下一秒就立刻切换心态变成八卦姐，道：「不过……学校论坛都传了什么啊？」

    莠蜜的视线落回笔电，却迟迟不开口。

    我见状，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吗？」

    「也没传什么啦，就是上面在传她有一个称号——中文系魔鬼主任。」

    「中文系魔鬼主任！！！」我和雨蕁及小瑾几乎是同时间喊出。

    惊愕之馀，被我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接着line的视窗跳了出来，是方宇宸传来的讯息。

    『今天一切还好吗？』

    『还好。』

    『我都听说了，你们碰到的系主任是风大中文系有史以来最严厉的老师。』

    『真没想到消息传那么快，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传到你们建筑系去了。』

    『大学校都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都会知道了。』

    『是啊，人多消息自然也传得很快。』我不禁感叹道。

    『不过，有个消息你们应该还不知道。』

    『什么消息？』学校的传讯速度这么快，居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你们系主任和我们系主任是夫妻。』

    「什么！？」我因太过惊讶而不小心喊了出口。

    「雨芳，你怎么了？又有什么大传闻了吗？」雨蕁估计也是被我突然喊出的声音吓到了，心魂未定地问着。

    「没、没什么。」我故作没事地低下头，迅速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几个字，然后传送出去。

    『呃……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有早八的课，我先睡了，晚安。』

    『嗯，晚安。』

    关上萤幕，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并没有很快就入睡。

    系主任和建筑系的系主任是夫妻这个传闻……我现在没有说出来应该没关係吧？反正这件事迟早都会传开，说不说其实也没差。

    毕竟，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该知道的也迟早都会知道，不过就是差在时间早晚而已。

    就像我和方宇宸之间的关係，也是早晚都要面对的，还有那些我想对他问出口的问题，也必须面对，只是还未到那个时候。

    但无论如何，还是都要面对。

    就像我不懂他早上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接我去学校？

    我也不懂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都是我想问他的，只是时候未到，而我也还不能问出口，所以只能一直让这些问题悬在心中，迟迟未解。

    于是，在这个我和他成为正牌大学生的夜晚，我又失眠了。

    然而有段日子没有失眠的我，今夜又为了同一个人，彻夜失眠……